‘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這是太上隱者回答好事者問其姓名時所留的詩句,大概修行的隱士也是如此。草木枯榮,四時合歲,卻不知山中甲子!
這一日,周齡竟然赤著上身立於寒風中,寒風臘臘,周齡卻毫不在意。
旋即卻見周齡凌空祭出赤霞,往自己左手胳膊一劃,登時鮮血橫流。
“應該可以試試了!”
一張黃符出現在周齡手中,配合著周齡揮動的劍指,黃符一把蓋上先前的傷口。
頓時一股溫熱順著黃符從傷口緩緩灌注周齡左臂,鮮血也立馬止住。
“有效!這頓血沒有白流哦。”
“真是歎爲觀止,想不到天陽道友竟精通符籙之道!”
周齡早已發現來人,隨即回頭道:“徐道友謬讚了。山醫命相卜,不正是我等修道之人的本分嗎!這樣的療復傷勢止血斷流的小兒科只怕尋常修士都會,我只是藉由止血符而已,不值一哂。”
來人是徐子善與另外三名陌生修士,周齡也只是一一拱手,但見徐子善與另外三名修士卻是跪了下,嚇得周齡連忙將他們扶起。
“徐道友何至於此?”
“我們是來感謝天陽道友的!”
原來這幾人,包括徐子善,都曾被吳自查利用搏天臺的賭債脅迫過,從他們踏入南風學院不久,便已落入吳自查與陳家在搏天臺佈置的彀中。
像先前杯莫停一樣,他們也欠著吳自查數萬靈石。
沒有靈石,那就只能淪爲吳自查的走狗,身後的三人正是在周齡出關天座後向吳自查告知他們會前往獅子樓的,這纔有獅子樓事先的圍剿。
只是吳自查當場被周齡擊殺,這四人也就終於擺脫了吳自查的掌控。
“我等誤交吳自查這樣的損友,辛得天陽道友出手,本想待道友結束處罰再行感謝,只是前幾日接到學院通知,命我等分批結束學業離開學院,所以才前來。”
周齡哈哈一笑,說道:“道友不必掛心,我擊殺吳自查只爲自保而已。誒,南風學院有提前結業的說法嗎?”
徐子善一臉疑惑地搖搖頭,說道:“此事說來奇怪,幾乎所有的同修都接到這樣的命令,只是批次不一樣而已。先前已經有一些同修離開,我們應該是中間這批。”
周齡也是不解,他也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徐子善也不久留,再次拱了拱手,說道:“大恩不言謝,我等會一直銘記在心。日後若大道再會,必當厚報。”
送徐子善四人離開後,周齡也不再修煉。一來,七個石槽的功法已有初步掌握,畫符是綽綽有餘。二來,學院命學生分批離開也牽引著周齡的思緒。
“難道是大難將臨?”
一連數日,周齡都在猜測學院大批勸退學生的原因。這一日,周齡山洞前的門禁陣法被扣響。周齡連忙外出一看,赫見屈夫子背手站在了洞外,周齡連忙客氣地將他迎了進來。
“在這裡住了一年半還習慣吧?”
周齡點點頭,說道:“還不錯。今日夫子前來,是不是……”
周齡對於回冰符的事一直懸在心間,在練習水屬性符籙的時候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牽動回冰符引爆。同時隨著周齡自己對於符籙之道的認識越來越深刻,對於藍色符籙回冰符就更加畏懼。今日屈悲途前來十有八九事關回冰符的事,而周齡自認爲對於任學深之事的處理相當不錯,此番一定能讓屈悲途滿意。
但見屈夫子一臉不解,問道:“是不是什麼?難道你已經知道院長的命令了?”
周齡不由得一陣驚訝,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夫子不是前來爲我取出回冰符的?”
“回冰符?什麼回冰符?”
屈夫子一臉不解,隨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大笑道:“你說那日在望鄉樓的那道藍符吧!什麼回冰符,那是一張被我用染料染的白紙而已,只是抹上了冰蟲藍色冰冷的血液而已。”
周齡一臉目瞪口呆,還不由自主地往自己丹田處摸索著。
“你學習符籙之道也有一段時間了,埋符入體你會沒有感知?只是爲了給你幫助任學深的恫嚇之舉而已,我可不敢對御逍遙看中的人動手腳。”
先前周齡進入望鄉樓之時,御逍遙曾在當夜拜訪過屈悲途,是以屈悲途此言自然意有所指。
周齡得知真相,不由得在心裡將屈夫子罵了個遍,但依舊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那不知夫子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屈夫子隨即正色道:“院長讓我帶你去見他!學院將有大事發生!”
帶著疑惑,周齡隨屈夫子竟然是來到靈器所的地下密室,密室中除了禪守禪還有神情緊張的杯莫停。密室的圓桌上放著七個空間戒,戒指上是紅寶石顯示著它們品階已是最高。
“院長,天陽已經來了。我先告辭!”
禪守禪一臉凝重,只是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周齡。
“學生天陽見過院長!”
禪守禪點點頭,說道:“資質不差,短短一年半便已經熟練了洞中的入門功法。”
“全賴院長栽培。不知院長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禪守禪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決定解散南風學院學院編制!”
此言一出,周齡一臉震驚,隔了很久才緩過神了。
“這是爲何?南風學院不是好好的嗎?”
禪守禪搖了搖頭,說道:“在你們之前,南風學院已有七八年的時間沒有新學員進入。從你們進入學院已有三年多時間了吧,但是這期間依舊沒有新學員補充,南風學院卻是已經吸引不到優秀的新生了。”
周齡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獅子樓的事情?”
“即使沒有獅子樓的事,沒有陳家的覬覦,南風學院也不可能持續再有新鮮的血液補充,走向消亡也只是時間問題。陳家這樣的跳樑小醜不過稍稍加快了這一進程而已。”
密室中隨即一陣沉默,周齡只覺得十分憋屈。
“那南風學院以後的命運?”
禪守禪輕輕一笑,笑中滿是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