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女帝聽說唐燦又來了，不由得一陣氣大！
這個狗東西，沒完沒了！
真當朕現在沒有脾氣，不能殺他了？
不過……
當她聽說唐燦是一瘸一拐的走到
皇城，在皇城根等著傳召，頓時又氣笑了。
真的是……
足夠胡鬧！
但是唐燦既然幫著她做戲，女帝只是略一沉吟，索性也就見一見。
在見到唐燦之前，女帝已經設想過唐燦要和他說什麼。
比如說，趙漪半死不活的事情。
甚至，唐燦會直接提出陳瑛告訴她的事情。
只是當唐燦一瘸一拐，一臉輕鬆的走進甘露殿，說出他的事情之後，女帝卻一下子愣住了。
甚至……
她覺得自己的想象力，有些不太夠用。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唐燦竟然會發現這麼一件事情。
她更加想不到，民間，竟然會傳出這種荒誕無稽的事情……
女帝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錯愕，變成詫異，又從詫異，變成震怒。
最後，一拍桌子，怒道：“傳高元一！”
雖然手下有山房，可是遇到這種事情，她還是習慣性的傳召高元一。
時間不長，高元一圓滾滾的身影，出現在甘露殿中。
看到女帝滿臉怒容、唐燦一臉笑意，高元一的心裡“咯噔”一聲。
總不會，唐燦又做了什麼混賬事兒吧？
正想著，女帝冷冰冰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裡：“唐燦，你再說一遍。”
唐燦微微一笑，不疾不徐，慢慢的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所謂書生顯靈，都是次要。”
“內院之中，別有洞天。”
從修文坊到修業坊，從大宅內的石像，到內院的涼亭，一切娓娓道來。
“首先來說涼亭。”
“其內只有一人，年約五十上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人。”
“傳聞中，他的手段，叫做觀影卜命。”
“按照他的說法，用燈照人，看影子，來確定這個人，有沒有前途。”
“但是實際上，只是看這個人的相貌如何。”
“看過之後，出涼亭，入後宅。”
“後宅中，四個二十五六的美嬌娘。”
至於發生了什麼，唐燦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含糊不清的說到最後。
“後宅正房內，一個年約二十上下的女子，自稱上官婉兒。”
“口稱做的這麼多事，都是爲了給聖上選皇夫！”
“只有得到書聖認可，人品、相貌俱佳之輩，纔有機會成爲皇夫的候選。”
“當然，她們的目的，也不單單是如此。”
“而是……斂財。”
“按照她的說法，想要成爲皇夫，必須有功名在身。”
“可是要有功名，就要花錢。”
“秀才科，一萬兩，進士科，兩萬兩。”
“有了功名在身，就能入宮，成爲皇夫候選……”
“豈有此理！”高元一聽完，一臉怒容，喝道：“聖上，臣請命，將修業坊查抄！”
“我不建議。”唐燦搖了搖頭，隨口說道：“皇帝，外臣有個主意，可以讓此事消弭於無形，又令賊人落網，又不會損傷聖上威名。”
雖然是聽第二遍，可是女帝的臉色鐵青，比聽第一遍的事情，更是憤怒。
這件事情，顯然不是第一天發生。
可是這麼長時間，她居然沒有收到消息！
這說明什麼？
只有一個可能性！
山房知道消息，故意瞞著不報。
爲什麼不報？
顯然，山房認爲這個事情，是她命人做的，故而不敢參與。
豈有此理！
真是豈有此理！
女帝越想越氣，目光落在唐燦的身上，咬牙切齒的恨道：“說。”
“一萬斤鐵器。”
高元一：……
女帝：……
就知道你個狗東西沒安好心！
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想著跟朕做生意。
女帝瞪了唐燦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可能！”
“五千斤？”
“滾。”
“外臣告退。”
唐燦聳了聳肩，也沒有勉強，一臉輕鬆的告辭離開。
不過。
離開甘露殿，卻沒有走遠，只是走到皇城根，就一屁股坐下，瞇起眼睛，曬著太陽。
他很確信，女帝最後，還是要和他做這一筆生意。
畢竟。
她已經趕走了一批趕考的學子。
若是再趕走一批，這一次鬧得沸沸揚揚的春闈，最後的結局，肯定就是虎頭蛇尾，不了了之。
與此同時。
甘露殿中。
女帝冷著臉，望著高元一，沉聲說道：“這件事情，總不能鬧大。”
“修業坊的事情鬧起來，傳揚出去，肯定不妥。”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高元一微微皺眉，苦笑了一聲：“聖上，修業坊的事情，臣也是第一次聽聞。”
“若唐燦所言非虛，知道此事的學子，恐怕不是小數。”
“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唯恐後面再生禍事。”
“況且……況且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臣恐朝臣之中，知道的人，不再少數。”
女帝同樣考慮到了這一點。
最近一年，無論是朝堂上，還是朝下秘報，總免不了有人尚書提請她立皇夫。
可是這事兒，她怎麼做？
女帝秀眉微蹙：“傳山房。”
就如女帝猜想的一樣。
山房，兩天前在修文坊、修業坊剛剛開始的時候，就盯上了這件事情。
然後……
以爲這件事情是女帝的安排，就把這件事情放下，沒有更多的關注。
所以現在女帝問起，他們也說不出更多的資料。
只能一臉不安的被女帝冰冷的眼神掃視。
“朕不知道就算了，可是朕現在知道，此事斷然不能繼續下去。”女帝冷冷的瞥了山房的人一眼，漠然說道：“再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夠把這件事情，消弭於無形。”
“不管怎麼樣，朕可不想看到街頭巷尾，有人議論！”
至於議論什麼，不用她說，在場的高元一和山房的人，都明白。
但是這件事情難辦，也就在於這裡。
若是直接查辦了，那些學子，肯定亂說。
一來二去，人盡皆知。
若是不查辦，任由事態發展，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鳥樣子！
猶豫再三，山房的人，壓低聲音，硬著頭皮說道：“聖上，要不……要不就……順其自然，終歸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