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劍走後,一道人影從太后身後的房間走了出來。
走到太后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說到:“謝太后!”
太后連忙說到:“孩子快起來,真是的,都是一家人,對哀家還這麼客氣幹嘛。”
聽到太后的話,那人終於站了起來,絕世的容顏在陽光的照耀下,傾國傾城。
太后看著陳璐,繼續說到:“丫頭,東西我已經給了楚劍了,你也該放心了吧。”
陳璐聽罷,兩步走到太后的身邊,邊輕輕地替對方按摩,邊說到:“太后老人家費心了,丫頭有些僭越了。”
“哈哈哈,你這個丫頭還說僭越。要哀家看,你就和你爹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太后,您就不要嘲笑丫頭了。”
太后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個姑娘,說到:“你就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們家萬兒麼?”
陳璐緩緩地說到:“太子殿下人中龍鳳,豈是我這種戲子膽敢想象的。”
“調皮,你可是一個帶著公爵頭銜的戲子。”太后也不生氣,反而心平氣和的說到,“丫頭,和哀家說說,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陳璐臉一紅,有些嬌羞地說到:“哪有,太后不要嘲笑丫頭了。”
太后沒有理會陳璐的話,自顧自地說到:“讓哀家來猜猜,是不是無淚?或者是趙家的樂天?亦或者是蕭景明?這三個倒都還不錯,比起我們家萬兒也是不輸的。而且萬兒已經娶了懷成的女兒,確實也不太合適。都怪皇帝,當時定下的這個規矩。本想防著萬兒,現在可好,弄到如此地步。”
聽到這句話,陳璐不猶一驚,看著太后說到:“太后,這話?”
太后看著窗外,淡淡地說到:“哀家在這皇宮裡住的久了,什麼沒見過。皇家之中的苦,有時候真不是外人能夠想象的。皇帝這些年也確實不容易,只可惜了萬兒,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總是和自己的父親處處作對呢。還有臨兒,唉,皇帝這些年確實在幾個兒子身上疏忽了。
不過還好,老四、老五、老六幾個都還不錯。說起這個,你還沒告訴哀家,你的心上人究竟是誰呢?”
見太后又將話題扯了回來,陳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太后,都不是,您就別猜了,丫頭真的沒有心上人。”
“怎麼可能沒有呢?”太后盯著眼前的陳璐,說到,“讓哀家再想想,丫頭,你說會不會是給你送信的人呢?”
陳璐心中咯噔一下,“什麼送信的人,太后說的丫頭有點聽不懂。”
太后看到陳璐的表情,笑道:“看來哀家猜對了,你接到霍亨索倫進軍的消息,完全沒有調查便來找哀家,看來你的心中是極其信任這個人的。”
陳璐紅著臉,說到:“太后,你就別欺負丫頭了。”
“哈哈哈,”太后笑道,“說說吧,是哪家的公子啊?竟然能夠被我們家丫頭看中。”
“太后,你就別問了,真沒有。”
太后顯然來了興致,繼續說到:“看來丫頭是要哀家再猜猜,那麼哀家試試。是不是汪家的小子?”
聽到太后說這個,陳璐一愣。
“看來哀家又猜對了,沒想到你們這個娃娃親還真就定下了。”
陳璐的臉更紅了,“太后,沒有,人家早就有心上人了。”
“雲舒嘛,哀家知道。只不過雲舒這個丫頭命薄,汪家的小子這一路來也是不容易。”
說到這個,太后又望著窗外,思索了一番,嘆了口氣,繼續說到:“人老了,就總是喜歡看看夕陽什麼的。有時候看著夕陽,就像看見自己的命運,也漸漸地順著這落日漸漸消失一般。”
見到太后說的如此傷感,陳璐立刻說到:“太后您身體健康得很,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哀家不過是睹物思人罷了,人老了,總是喜歡想起這些。今個見到你們,又想起了我那個妹妹和雲舒那個苦命的丫頭。不過見到你們都挺好的,哀家也就放心了。話說,安馳在十三區過的還習慣不?”
太后一下子提起自己的父親,陳璐心中一驚,正打算怎麼反駁時,太后繼續說到:“聽說那邊的人又出現了,安馳雖然這些年做了一些事哀家看不懂,但是哀家相信安馳,相信你,也相信皇帝。你們這麼做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十多年前,哀家也算是半個經歷者,那邊的力量有多強大,哀家也很清楚。
還有剛纔的楚劍,想必他也知道了,只是不想讓哀家擔心罷了。其實哀傢什麼都懂,有時候也是怕你們這些娃娃擔心,裝作不懂。
只是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落在了你們這一代的身上,哀家也是無奈。雲舒已經因爲那邊死了,哀家不希望你們這些小輩再出什麼事了。”
陳璐鄭重地點點頭,說到:“太后放心,我們都會小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疲態,“今天見到你們這些人,哀家很開心。哀家也有些乏了,你們先去吧。接下來的世界就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陳璐點點頭,正打算跪安時,發覺太后已經睡著了。
悄悄替太后披上被子,緩步退了出去。
當她走到門口時,夕陽的餘光正透過窗戶照在太后的臉上。
今天,太后將她最後的底牌拿了出來,也將這個帝國正式交給了他們。
這位叱吒一生的老人家,終於選擇了在這個時候退出舞臺。
陳璐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緩緩離開......
重都。
細雨濛濛。
重都有座大橋,連著江口兩岸,橫貫南北,是重都最爲重要的交通要道。
橋上,有喬氏帝國開國皇帝御筆親書的“重都橋”三個大字。
這座大橋經歷百年風雨,幾代修葺,一直屹立不倒,象徵了重都人那種堅韌不拔地精神。
此刻,重都橋下,兩江匯聚處,一條運沙船上。
汪滕飛和花無淚背對背靠著,雨水順著他們的髮梢滴落到地上。
看著周圍的人,汪滕飛苦笑道:“早知道和你一起出來是這種局面,打死我也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