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於戒指
葉青嬈面露尷尬的神色,看了眼樑子越,卻說:“已經(jīng)好幾個人都這樣說了,我到底和誰長得像呢?果真有那麼像嗎?”
蘇漸漸拉著她的手看向樑子越:“能讓她看看青嬈嗎?”
樑子越看著葉青嬈的臉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蘇漸漸便與葉青嬈一同進了病房。
才站在門口,葉青嬈便已然看到了牀上躺著的那個與她面貌極爲相似的女人鬮。
只是她躺著,沒有任何生機,眼睛也一直緊閉著,臉色發(fā)白,透著顯而易見的病色。
葉青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恍惚,那是岑月,她知道的,可從來沒有一刻,她竟覺得岑月和她那樣相像,那麼多人都沒有認出來。
蘇漸漸見她愣住了,便道:“是不是很像?”說著頓了頓,“你,真的不是岑月?哦”
葉青嬈回過神來,搖搖頭:“不是。”說罷便走近了一些,看向那張還有著輕微疤痕的臉。
沒有了那顆表明身份的痣,沒有了醒著時候的性格,這樣的岑月,果然是讓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的。
葉青嬈恍惚地伸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手快要碰到的時候卻被人抓住。
她醒過神來,擡頭去看,竟見是樑子越冷著一張臉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蘇漸漸也被嚇了一跳,磕絆著問:“怎麼了?”
樑子越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只是方纔忽然有種如果她碰到的話,那“葉青嬈”就會消失的心情,所以不知爲何就出手了。
他有些尷尬,訕訕地縮回了手,卻沒有解釋。
倒是葉青嬈自己圓場了:“我太莽撞了一些,只是你們知道的,看到和自己那麼相像的人,總會有些不敢置信。”
蘇漸漸倒是相信了,還跟著點了點頭。
葉青嬈沒敢多留,便辭別,蘇漸漸則說送她下去。
兩人搭乘電梯下去,蘇漸漸就站在葉青嬈的旁邊,不時地就會側(cè)頭看她一眼。
忽然,蘇漸漸道:“你這裡的傷疤是怎麼回事?”
葉青嬈下意識地按住了自己下顎那塊的疤痕,有些戒備地看向蘇漸漸。
蘇漸漸看到她的表情,由不得往後退了一步:“怎麼了?”那種眼神有些恐怖,讓她有些怔然。
葉青嬈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太小題大做,便鬆開了手,輕輕地一笑:“小時候淘氣摔的,就一直留著疤痕呢,是不是很難看?我想著要不要找個時間去消掉呢,只是留了這麼多年了,也有感情了。”
蘇漸漸也跟著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疤痕並不明顯,所以也瞧不出來的。”
葉青嬈伸手撫了撫,微微一笑,這是她一年多之前那次受傷的時候留下的疤痕,因爲淺,所以也並沒有在意,沒有消去也是因爲想留著給自己提醒,提醒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麼,曾經(jīng)受了多少的苦。
她見蘇漸漸的無名指上也戴著一枚婚戒,便猶豫著問道:“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嗯,沒多久之前。”蘇漸漸很順手地摸了摸戒指。
“是嗎?你看上去還很年輕。”葉青嬈笑道。
蘇漸漸有些難爲情,笑:“我孩子都快一歲了呢。”
葉青嬈見她臉上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便也跟著笑了起來,不管如何,她過得幸福就好。
她一個人默默地愛了於少筠那麼多年,她最美好的時光裡幾乎全都寫滿了於少筠那個名字,如今總算是得到回報了。
葉青嬈爲她欣喜和幸福。
“真好。”她低聲呢喃。
“你說什麼?”蘇漸漸問她。
“沒什麼。”葉青嬈搖頭,“我說你真幸福。”
“謝謝。”
葉青嬈說自己還有事,便與她在住院部門口分開,卻是暗自跟著她到了醫(yī)院門口,看著等著門口的於少筠下車替她開車門,然後駛?cè)ィ南掳参俊?
正想離開,卻聽到有人叫她,一回身卻見是,便迎上去道:“你怎麼在這裡?”
“有些事情。”說,“倒是你,這種情況下怎麼可以來這裡?”
葉青嬈不由得反駁:“我來看醫(yī)生的。”
“你哪裡不舒服?”
“我的腿。”葉青嬈猶豫了下,說,“也沒什麼。”
“車在半路,壞了。”見想說話,她便又補充了一句,“已經(jīng)叫了拖車了。”
“一起回去吧。”
葉青嬈顛顛地跟在他後面上了車,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人正定定地看著她的身影,面露異色。
樑子越看著葉青嬈跟著一個男人上車離開,不覺微微皺眉,那個男人他曾經(jīng)見過,是來看過“葉青嬈”的,據(jù)說是個心理醫(yī)生,他和那個看上去很熟稔的感覺,這代表了什麼?
他總覺得有些不安,可又說不出來哪裡讓他不安。
回到病房,他坐在病牀旁看著“葉青嬈”的臉,眼前不由得便出現(xiàn)了伸手要去觸她的模樣,他不禁搖搖頭,想將那畫面甩去,卻發(fā)現(xiàn)的模樣越發(fā)清晰,甚至比“葉青嬈”的模樣更加深入在她的腦海之中。
他伸手握了她的手,輕輕按了按,原本那一直戴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消失了,自從他將她從火場救回來的時候,戒指便一直不知所蹤。
他原本以爲是掉在了火場,可後來他曾經(jīng)去找過,並沒有戒指的蹤影,他記得那隻戒指她是取不下來的,因爲他們關(guān)係很好的時候她還同他抱怨過。
那個時候他們一起躺在牀上,她靠在他的懷裡,捏著他的手指玩,然後忽然便說:“你怎麼沒戴戒指?”
他有些不明所以,便道:“有些麻煩。”
“哼哼。”葉青嬈不由哼了兩聲,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指著自己的戒指道,“憑什麼我就戴著?我也不想戴了。”說罷就要伸手去取。
他心裡一慌,雖然知道戒指並不代表什麼,但也是不想她摘下來,便急忙伸手去抓住了她的:“不許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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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嬈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不免湊過去在他臉上用力地親了一下,然後呵呵笑道:“被騙了吧?摘不下來呢,你試試?”
他半信半疑的,果然伸手略微取了一下,的確是取不下來的,牢牢地固定著,他不禁就有些開心。
她便故意說:“如果用些洗手液估計就能摘下來。”
“不行!”他急忙說。
“不摘就不摘唄,可是你又不戴。”葉青嬈是在試探。
可他戴戒指的確有些麻煩,雖然她如此說了,他依舊沒戴上去,她後來也就沒提過這件事情。
直到之前,葉青嬈同他鬧冷戰(zhàn),與他生分的時候,他依舊清楚地知道她並沒有把戒指摘下來。
那她手上的戒指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樑子越不得而知。
只是他卻不嫌麻煩地將戒指戴了上去,畢竟這戒指也戴不長久——只要她醒來,他就要放手,還她安定的生活。
可如今她依舊是他的妻子。
樑子越深吸一口氣,將她的手放在了他的額上,她的手這樣冰冷,讓他忍不住想要溫暖她。
可是他現(xiàn)在才明白,是不是有些爲時過晚?
青嬈,對不起,沒有在你愛我的時候,給你同樣的愛……
此時的葉青嬈坐在昏暗的房間裡,天明明還大亮著,她卻固執(zhí)地將窗簾拉住了,只留一條縫隙,陽光從那處射了進來,灰塵在光暈下翩然起舞。
她打開抽屜,將藏在最角落的那枚戒指拿了出來,捏著戒環(huán),在那陽光底下看著上面的碎鑽發(fā)著耀眼刺目的光芒,眼神微微有些恍惚。
這是她的戒指,她還依稀記得這並不是她的婚戒,是後來樑子越給她的。
她不免自嘲一下,她其實連婚戒都沒有的,如今他卻裝模作樣戴什麼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