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進展略有坎坷,但總體比我想象地要更順利一些。挑了個手機做禮,我就進了辦公室。
剛進辦公室,教導主任只打量了我幾眼就再也沒有用正眼瞧過我,聽著我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電腦屏幕,一副很忙的樣子。
可當我說起自己無緣無故被改成了走讀生這事,他態度立馬就變了。眼睛分明放到我身上,將我重新打量了一遍,臉上也多了笑容:“這個事情你不知道嗎?也沒關係,畢竟交了住宿費嘛,學校的牀位也給你保留著,以後還是給你掛走讀的校牌,這都不是問題!”
教導主任態度的轉變讓我看到了事情的希望,所以就把黃連那事情拿了出來,說,這事情是有些誤會在裡面,開除的處分稍微有些過了,咱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回來。
說完,我就直接將禮物放到了桌上:“一點小意思。”
“你這是什麼意思?”教導主任的臉立即就耷拉了下來,眼中滿是猶豫,卻斷然沒有接我手機的意思。“這些事情多是照著學校的章程走的,怎麼能隨便改動?”
按照學校章程走?這根本就是在扯淡!黃連被開除的原因我也不是不知道,再說了,就算按照章程辦事,也該是打架的雙方一起被開除,憑什麼只開除了黃連一個,王龍他們屁事沒有?
既然他要跟我扯淡,那我也就懶得跟他正經說了:“這事情我跟趙勇升通過氣了,他沒意見,不相信你自己去問他。”
教導主任一陣思索,迅速又給出我答覆:“各種事情都是得按照章程來,這事也是一樣。黃連那個事情我還記得,他當時把高二幾個學生打傷了,其中還有個叫王龍的,傷得挺重。那這樣,這事呢,還是著落在兩個當事人身上,只要王龍能原諒黃連,同意他回來,那我們也是可以給他爭取個寬大處理的……”
趙家的能量分明強過了那個不知名的死胖子,而我跟教導主任的這場交鋒當中,也分明是我落了下風,這老狐貍打得一手好太極,這皮球在他手裡滾了一圈,又再次回到了我手上。
不過事情終究還是有了轉機,有了一線的希望。教導主任如果讓我去找趙勇升,等著趙勇升開口,這事情肯定就沒戲,但讓我找王龍過來鬆口,事情就有了一點希望。
上午,回學校去上課,中午吃過了午飯,我就早早去了王龍他們宿舍門口,一直等待著王龍回來。
也就五六分鐘的時間,就老遠見到了王龍回來,身邊還有其他幾個人的身影。
我見到了王龍,王龍也見到了我,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他臉色當然不可能好看,因爲他前段時間被我打傷了胳膊,雖然傷得似乎沒有我想象地那麼重,可終究還是用個夾板吊著,吊在胸前。
可這件事情,他只能心裡怨我,卻怪不得我。
他也知道,我站在這裡只可能是在等他一個人,不可能是在等別人,於是停在我面前:“你過來幹嘛?”
“有些事情,我單獨跟你聊聊。”
“有什麼好得單獨聊的?直接說。”
王龍的態度略有些不客氣,但我也不是特別在意這次也畢竟有求於他,我的語氣也很好:“是這樣的,上次跟你打架的那個人,黃連,你還記得吧?他當初是因爲打你才被開除的,我現在想讓他回來,教導主任說只要你同意,他就可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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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王龍聽到了我的來意,聽我提到了黃連,絲毫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倒是興趣缺缺,衝我不屑一笑:“管我毛事?”
連他身邊幾個人都笑了,幾個人笑過了就要走,我趕緊將他們攔住:“王龍,這事說到底是咱倆的矛盾,如果你要道歉,我可以給你道歉,不過黃連他是無辜的。這事情我已經跟趙勇升說過了,他也同意了,現在只要你跟教導主任說一聲就行”
我也知道,王龍絕對不會輕易答應,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當年我們接下的樑子,就是今天的麻煩。
可我的軟言細語,卻讓王龍更加不屑,一聲冷哼:“這事關趙勇升什麼事情?上次那小子把我打傷,我跟他已經斷絕開關係了。上次那小子打我一頓,按我的意思就是帶人堵了他,把他打殘廢,可趙勇升死活就是不同意,還警告我不準去節外生枝,不準打擾了他的遊戲!媽的,拿我王龍當什麼人了?他要不同意,我說不定還能答應讓他回來,可趙勇升既然答應了,那這事說什麼都沒門!”
王龍跟趙勇升鬧得很不愉快,然後斷開了關係?這個消息我是這時才知道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根本不等我說話,王龍又繼續說:“至於你,哼,你算個雞毛的東西?之前手底下還有幾個人,還有點號召力,不過現在呢?都知道你是個瘋子,誰也沒有鳥你的,你算個雞毛?讓開!”
說著,王龍猛地一把將我推開,讓我摔倒在一邊,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看了我好一陣笑話。
王龍他肯定不知道週五晚上我爹大鬧宿舍樓的事情吧?也是,畢竟隔得太遠,他不知道也完全正常。他要知道,他肯定不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當時心裡忽然就冒出這個想法來,不過想這個也沒用,我爹沒法來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必須要靠我自己,而且面對王龍,我實在沒有跟他對抗的武力。
雖然心情很不好,雖然被王龍一把推在地上,可我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說:“以前的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既然過去了,咱們都別計較了。我跟趙勇升關係一直不好,現在你們的關係也不好,咱們現在不應該是一邊上的嗎?”
“而且我是很有誠意地在跟你說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跟我提,不管是讓我道歉還是什麼,你可以跟我說。”
我真的是帶著誠意,真心實意地說出這些話的,可王龍他們卻笑得更歡了。
我也知道,誠意這種東西不是空口說的,我當場就從衣兜裡掏出一部嶄新的手機。
這手機是那些來探望我的大叔們送給我的,本打算自己留著用,可是爲了救黃連,我打算把他作爲禮品送出去。
剛纔打算送給教導主任,可教導主任沒有收,這時候我又送給王龍,還帶著誠懇的語氣:“這手機是新買的,送給你,算是我的賠禮道歉。只希望這事情你放我一馬,讓黃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