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靠近伊塔城的九塔縣境內停了下來,似乎早就聽聞攝政王的到來,縣官早就已經等候在了九塔縣城的入口處,恭迎他們了。
待軒轅逐和花似瑾撩開車簾,看向馬車外時,赫連擎蒼那邊已經等候縣官行禮之後,開口說了一句免禮。
花似瑾好奇的將視線看向那些官員,驚訝的發現,除了縣官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是一派粗狂的長相。
只是,這縣官雖然看著人瘦的乾巴巴的,小腹卻是挺得跟個孕婦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裡酒席吃多了……
這樣的情況與之前見到的伊塔城的那幾位,可是不一樣,要知道那幾位雖然並非文弱書生的文官模樣,卻也不似這些人一副武將的模樣。
“北國人生來就少有南國人那般秀氣的。”軒轅逐似乎是看出了花似瑾的疑惑,便回答道:“之前那伊塔城的城主應該是有別的國家的血統在其中。”
“額……”花似瑾愣了一下,纔想起來,在古代也是有‘混血’的說法的,只是,聽著軒轅逐的意思,那位伊塔城的城主,大概是南北二國的混血吧。
噗,說起來,都是華夏人的長相,不過是身高方面有些差距,這種混血,可比不得日後那種跨過大半個地球的混血……
想想也是,如果是有那種情況的話,軒轅逐就算是紫色的眼睛,應該也不至於被這些人當做妖怪來看了。畢竟,混血的話,藍眼睛綠眼睛都是常見的,紫色的眼睛,最多被誇讚漂亮和稀有吧!
“在想什麼?”軒轅逐見花似瑾面色變了幾變,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沒什麼,只是覺得那縣官的肚子似乎太鼓了,跟個孕婦一般,明明那麼瘦,卻大腹便便的……”花似瑾連忙找個話題,看向了那縣官,這麼說著,卻當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不等她細看,那縣官已經上了馬車,身形被遮擋住了。
“他怎麼了?”軒轅逐順著花似瑾的視線看去,只看到那縣官艱難的由著衙役扶著爬上馬車的背影,其他的,倒也沒有發現什麼。
“有些奇怪,等一下我要找機會好好看一看他的情況。”花似瑾小聲的回答道。
就在花似瑾發呆,而軒轅逐安靜的陪著花似瑾發呆的情況下,縣官已經帶領著一行人走進了九塔縣城,穿過街道來到了驛館處,恭敬的說道:“請王爺先行休息,下官這就去準備爲您接風洗塵。”
本來也是一句普通的話,赫連擎蒼卻在聽到之後,驟然斂了笑意,漫不經心的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耳飾,語氣冷硬的說道:“既然有這般鋪張浪費的銀兩,爲何不見你救濟下尚且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災民?”
不管赫連擎蒼再怎麼男生女相,也不管他平日裡怎麼不靠譜,但是到底是上過戰場,又久居高位的攝政王,就算是不怒,在他周身縈繞著強烈的氣勢,也壓得人自動自發的低下頭畢恭畢敬。
縣官一聽赫連擎蒼的話,就明白自己說錯話、辦錯事情了,連忙跪了下去,磕頭認錯道:“下官知錯,請王爺息怒!”
赫連擎蒼冷哼一聲,剛準備下車進入驛站,就見遠處撲來幾個衣著破舊的百姓,高喊著救命。
縣官看到此場景,頓時嚇白了臉,連忙讓人驅趕,卻不料被赫連擎蒼攔住。
縣官反應過來,慌忙解釋,赫連擎蒼冷哼一聲,也不理會跪在地上的縣官,反而走向前去,跟著幾名災民,一路轉了幾個彎兒,才找到一件不斷傳來咳嗽與哀嚎的院子,在那些庭院內,被關著一羣災民。
一路上幾名災民慌慌張張的跟他提起災民,都被關押的事情來,聽的赫連擎蒼與花似瑾都是皺眉。
而軒轅逐則面無表情的聽著,視線在幾名災民身上掃過,雖然穿著破舊,面色蠟黃,但是腹部卻有些凸起,除此之外,他們腳步凌亂,卻卻絲毫不浮,絕對不會是像他們所說的,餓了多日。
這些人很有問題,可是……他不會特別將此事告訴赫連擎蒼,畢竟,就算他說了,赫連擎蒼也未必會信。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是爲什麼,畢竟若是敵國,應該是遮掩災情,若是自己人,爲何要多此一舉,總之,很是奇怪。
而軒轅逐的疑惑,在腦袋中靈光一閃後,才隱約有了答案,這個問題,大概是出在這裡的災民所得的怪病上。
赫連擎蒼之前若是說,還是因爲災情而氣憤不已,那麼現在他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古怪了,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又上前一步,視線在災民身上掃過,並未第一時間提出要送出食物來,而是下意識的看向花似瑾。
而同赫連擎蒼一般面色古怪的,還有同行的幾名使臣和侍衛,他們竟然都是下意識的後退,以至於讓本來並非走在前面的花似瑾和軒轅逐,站在了最前面。
赫連擎蒼古怪的行爲,自然是惹得了花似瑾的注意。
赫連擎蒼轉身伸手拉住一位縮在牆角的縣官,質問道:“是誰讓你將他們關在此地?”
縣官哆哆嗦嗦的打了個寒顫,:“下官、下官明明已經吩咐人將他們處置乾淨,沒想到,沒想到會如此……”
縣官還未說完,便咳嗽起來,到了最後,還吐了一口痰,痰中帶血絲,看上去有幾分嚇人……
“這是……”花似瑾看了一眼衆位災民,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句話:“神仙難醫埽箕肚。”
“什麼?”花似瑾的話,讓衆人都聽個真切,尤其是赫連擎蒼本就特別注意花似瑾,這會兒更是將她的話一個字不差的聽了去。
“簸箕是何物?”赫連擎蒼問道。
“……”花似瑾無語的看了赫連擎蒼一眼,吶,突然發現和大家溝通很困難怎麼破?
“簸箕是?”就在花似瑾暗自鄙視赫連擎蒼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軒轅逐也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