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布拉格回憶的旋律裡，忽然想哭（2）

身形清瘦的他披了件米白色外套，咖啡色圍巾鬆鬆垮垮饒在脖間，路燈照溫潤如玉的面龐之上，綻放出柔軟而明亮的光芒，兩點黑漆漆的眸子在光暈中煜煜閃亮，呼嘯而過的風吹動額前淡棕色髮絲，鎮定凝向這邊的秦慕詞脣畔噙著笑意，溫軟，真誠。

剛剛升騰起的希望又撲通落空，莫九九向前邁了幾小步，竭力將眉梢眼底的失落掩藏：

“董事長也在這，是和朋友一起來這共度平安夜嗎？”

輕易捕捉到她的眸光不像平時那般靈動逼人，他有點兒奇怪的徵仲：

“是個生意上的朋友，可能有合作機會。他和妻子大老遠從南非來中國，所以陪他們坐坐。你呢？”

“我？”被冷風吹得紅通通的臉頰浮過些尷尬，她到底沒說出自己被人放鴿子：

“剛好路過…”

一眼就瞧出她在撒謊，秦慕詞猜測她必是約了人，而那人久侯不至，不然，臉也不至於吹成這樣。

古晟錦清冽含笑的模樣在眼前晃過，聰明的他很快意識到很可能是兄弟爽約——

週年慶那晚就不難看出，她對晟錦很有好感。

可是，晟錦對她呢？

他不是個在感情上放縱肆意的男人，既然能在這種日子提出約會，斷然不會耍人家，難道…

想起日前一件自己並沒太放在心上的事，秦慕詞臉色一凜，很快猜個八/九不離十——

然而，即便猜測是事實，他不會說，更不想說。

不明白他的神情怎麼突然變得奇怪，莫九九小心道：

“董事長不高興？是合作有什麼問題，還是金大金的事影響很惡劣？”

毫無疑問，金大金的事其實一直像根刺似的梗在她心裡，倒不是因爲含冤莫白，而是老覺得內疚。

完全沒料到她竟然還在擔心那件事給自己帶來的影響，秦慕詞塵封多年的心似乎迎來一點復甦的暖意。多年已過，身邊出現過太多形形色色的女子，或妍麗，或深情，或聰慧，但是，他從沒有過很久之前的那種窩心而熨帖的感覺，即便是在將美貌才情癡戀溶於一體的方櫻面前，他亦心如止水。

半晌沒聲，莫九九想起古晟錦說過的那句每個人都有過去並會影響現在——

莫非他同樣對平安夜的記憶比較悲摧，從而觸景傷情？

“董事長想起過去的事了嗎？其實，我也有很多平安夜不愉快的回憶，但日子總要過，對不對？”

“過去？”眸光耀出琉璃般光彩的秦慕詞回過神，道歉後道：

“晟錦跟你聊過我的過去？”

“沒有。”連忙揮手，莫九九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不經大腦口舌忒快的毛病：

“他怎麼會跟我聊你的過去呢？你們是好兄弟，我不過是被他奴役的下屬。要今晚換作是你…”

要今晚換作是你，他必定不會隨便爽約。

溜到嘴邊的話及時吞回肚子，略有心虛的她忍不住低頭，輕睫若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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