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怪胎怪事

理所當然的反問嗆得莫九九半天沒吭聲——

拜託，明明就是一睚眥必報的傢伙，還臉不紅氣不喘的問人家自己小氣不小氣。

不過他有句話倒說得對，登門即是客，自己可不能隨意怠慢留給某人做嘲笑的話柄。

暗光拂過的臉龐柔軟幾分，蘊了笑意的酒窩深深，莫九九乖巧應聲：

“不，你當然不小氣。”

“言不由衷的附和可不是你的風格。”劍眉微皺，古晟錦若有所思的瞟向燈光溶溶的屋內：

“不請我進去坐坐？”

坐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能說自己不姓古嗎？

鼻尖兩翼微微擠出幾條小的褶皺，不好意思提出要求的她只覺窘迫，聲音自然低了下去：

“可以，但是，你…你能不能介紹自己就叫晟錦，把姓給省略？”

“沒問題。”

簡潔爽快的回答讓莫九九張開的嘴半天沒合攏，還以爲自己會聽到不屑的“爲什麼”之類呢——

由此，她更加得出結論，古某人是怪胎，絕對的怪胎！

屋內擺設雖簡單，倒也還算溫馨，牆面被漆成粉藍色，很多明黃粉紅雪白的紙張被剪成蝴蝶和花草粘貼其上，略舊的沙發和櫃子桌子的顏色接近，看起來有點像在舊貨市場淘來的成套家居物什。十九寸彩電內正播放眼下正流行的動畫片《喜洋洋與灰太狼》，端坐電視機前的女人留著花白齊耳短髮，身穿一套灰底白花的棉質家居服，外面套了件蒼藍色外套，五官還能瞧出年輕時的精緻妍麗，專注的神情和一個孩童相差無幾。

看了片刻的古晟錦輕輕走過去，濃濃的憐憫油然而生：

“阿姨，你好。”

“你…”

苗紫煙側頭，黑漆漆的眼睛有不諳世故的純淨和疑惑。她沒像從前一樣遇到生人就大喊阿九，只是歪頭仔細打量身前俊朗的男子，並沒有絲毫緊張或害怕，只是眼底正有源源不絕的迷惑在聚集。從廚房倒了杯茶出來的莫九九見母親一幅恨不得把眼睛貼在古晟錦身上細審的模樣，連忙走過去拉開母親：

“抱歉，我媽她…她精神有點不好，你別介意。請喝茶。”

“沒關係。”隨手放下外套，古晟錦端起茶杯，感覺到苗紫煙的眼神還是沒從自己身上挪開——

奇怪的是，敏銳如鷹的他能從她那對怯生生的眼睛裡讀出一種熟知。

如果沒猜錯，她並不怕第一次出現的自己，而且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果然，剛抿了口溢滿茉莉清香的茶就看到她拉住莫九九的袖口，半是認真半是迷惘的道：

“阿九，我見過他。”

“啊？”沒半點心理準備的莫九九驚訝的瞟了一眼面龐溫潤的古晟錦，拉住母親的手，溫和解釋：

“媽，他叫晟錦，第一次來我們家，你怎麼會見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