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君洛辰在月千言的驚呼聲下把她打橫抱起,然後目光炯炯的低眸看著她,“我……想要你……”
月千言拼命的掙扎著,“你若真那麼做,我會恨你一輩子,不,是八輩子,八輩子!”
聞言,君洛辰微微一怔,一抹痛楚劃過眼底,可他什麼都沒說,抱著月千言朝牀鋪走去。
“呲”一道肉皮捅破的聲響,君洛辰身子猛地頓在原地,然後低頭望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又不敢相信的看向月千言,“你真的那麼厭惡我嗎?”
月千言毫不客氣的拔掉紮在他胳膊上的玉簪,淡淡的望著他,“一直以來,你跟萬語和大姐在我心裡都是一樣重要的,可是如今,我已經把你從我心裡丟出去了,這樣的洛辰哥哥讓我失望。”
看著她淡漠清冷的神情,君洛辰的心說不出的痛楚,他定定看了她半晌,然後緩緩放下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他一離開,月千言就像渾身力氣盡失一般跌坐在地上,她也不想傷害他,明知道他胳膊上還有傷,可是爲了讓他清醒,她不得不那麼做,因爲她實在不敢相信,那個溫潤如玉、無論她做什麼事都會向著她的洛辰哥哥,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月千言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她捅的可是當今的太子,後果可想而知……
君洛辰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就連清理傷口也是自己動手,而且他還特意叮囑了當時站在門口的丫鬟,不要張揚,否則絕不輕饒。
可是紙包不住火,君洛辰的傷沒多久就被皇上發現了,待傳召了君洛辰寢宮的丫頭知道真相後,皇帝勃然大怒,覺得月千言刺傷太子,簡直罪不可恕,立即將她打入死牢,與其弟月萬語擇日一同問斬。
月蓮心被禁了足,除了幹傷心,什麼都做不了。
而月家也被連累,不過皇上看在月忠戰功赫赫的份上,只是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也沒作重罰,這無疑讓月忠對月千言的怨恨越來越濃。
自月千言被打入天牢,君洛辰卻出奇的平靜,他這幾日都會去看望月千言,交代牢卒對待她好一些,可是他卻從未在皇上面前替她求情,就連月蓮心也困惑,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殿下,您是不是有什麼辦法救千言了?”
看著他泰然自若,又胸有成竹的樣子,月蓮心終於忍不住問他。
“本宮每次去看她都會發現她比之前消瘦了一些,可是現在除了等,沒有別的辦法。”
君洛辰一想到月千言消瘦的身子,無血的面龐,他心裡就疼,所以說話的時候滿眼都是疼惜之色,月蓮心看著他這樣,心也跟著的揪著疼,卻沒發現君洛辰眼底深處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隱忍。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月蓮心臉一垂,眼淚流了出來。
君洛辰一臉正色的道:“父皇之所以沒有立即處決小言,就是想看看本宮的反應,所以本宮纔沒有去替她求情,否則父皇一定會立刻殺了她。”
他看了一眼月蓮心,見她漸漸停止了哭泣,目光又落向別處,意味深長的道:“以小言現在的身子,在牢房裡根本吃不消……”
聽言,月蓮心微微一驚,立即拭乾眼淚,擡頭看著他,“所以,殿下是在等……
”
“嗯。”
君洛辰輕輕應了一聲,並沒再打算說什麼。
不用他說,月蓮心也想到了,他這是想等千言倒下,然後讓太醫發現千言肚子裡的孩子,到時候就可以借孩子之名,把千言從牢房裡救出來,可是這樣一來,千言的清白就毀了,不嫁給他都不行。
他這樣做,是故意的嗎?
還是說……
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操作的?
先是故意讓千言扎傷他,然後故意不讓別人散播消息,讓千言覺得他是在護著她,對他心存感激。
而他卻故意在皇上面前露出了馬腳,最後再讓月千言無奈之下選擇嫁給他?
天吶……
想到此,月蓮心除了不敢相信就是傷心……
他費盡心思……
居然只是爲了讓千言留在他身邊……
而且還不惜讓千言飽受牢獄之苦。
爲了千言,他已經幾近瘋狂了,看來他是不娶到千言誓不罷休。
月蓮心不敢再想下去,否則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她一直引以爲傲的丈夫心中會這般自私。
可是,以千言的性子,她不一定會同意,她不是那種會爲了生存去背叛孩子親生父親的人。
不過,殿下一定會有辦法讓她同意的吧。
想到最後,月蓮心心中的苦已經勝過黃蓮了,自己跟了他這麼久,他對自己還是沒有情麼?
他的心裡始終只有千言一個人,若不是當初皇上下旨,他也不會娶自己,估計會一直等到千言恢復正常吧。
牢房內,一片陰暗,空氣裡似乎都能氤氳出水汽來,四處夾雜著糜爛腐朽的味道,偶爾的一陣叮噹響或者某個囚犯的不甘嘶吼,就好像喚醒了沉睡經年的冤魂厲鬼,刺痛你的耳膜,瞬間讓恐懼滲透全身。
月千言抱膝著坐在牢房的角落裡,一絲恐懼的神情都沒有,她現在只有滿心的不捨,不捨得在還沒見離天最後一面就死去,不捨得自己腹中的孩子。
離天……
好想你……
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還會來嗎?
月千言想著,眼中已然有淚光浮動,不自覺的想到了樂婉的《卜算子·答施》,“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要見無因見,拼了終難拼。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千言,是你在說話嗎?”
月萬語的聲音從不遠的牢房裡傳來。
聞聲,月千言笑了一下,卻有些自嘲的意味,自己一心想著如何救出自己這個弟弟,可是如今連她自己也被關了進來……
也幸虧這幾天有萬語陪著她,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定了定,月千言朝他的牢房看了一眼,有些黯然的道:“萬語,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何止沒用,簡直一無是處!”
月萬語對她這樣說她自己有些生氣,所以故意加重了語氣道。
“靠,有你這麼說姐姐的嗎?”
月千言的精神立刻被月萬語給激活了。
“你是不是女人,怎麼動不動就靠靠靠的?”
“咱們一起生下來的,我是不是女人你沒看到嗎
?”
“…………”
月萬語無語了半晌,然後抽搐著臉道:“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果真不是女人。”
“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是不是欺負我夠不著你?”
“你本來就夠不著我。”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沒完沒了的,完全忽視了別人的存在,也忽視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全當牢房是自己家。
一些獄卒嫌吵,卻礙於太子的面子不能發作,只能咬牙塞住耳朵,屏蔽掉這兩個人毫無營養的話。
可有些被關押的犯人就受不了了,其中一個不禁抱頭怒吼,“你們倆住嘴,這裡是天牢,不是你們的府上!”
卻沒想遭到月千言與月萬語異口同聲的回擊,“你丫的,住嘴!”
“這……”
那個怒吼的犯人愣了愣,然後有些吃驚的道:“不愧是月忠將軍的兒女,真有氣魄。”
“……”
月千言與月萬語同時無語。
月千言其實不是個樂觀派,她容易傷感,容易觸景傷情,可是再憂鬱,再難過,她也不會直直白白說出來,所以纔會喋喋不休的與萬語搭話,靠這樣擺脫掉自己心中的煩惱與憂愁。
沒人再說話,牢房內頓時陷入了死靜,月千言只覺得周圍腐黴的氣味愈發清晰,讓她的胃翻涌的厲害,於是沒忍多久便止不住的“嘔嘔嘔”狂吐起來……
“又吐了?”
月萬語習以爲常的聲音,不過卻帶著明顯的擔憂。
“喂,你們幾個,給我姐姐的伙食是不是有問題?!”
否則她怎麼天天都吐,月萬語“砰砰砰”的拍打著牢房的大門,朝遠處的幾名獄卒大叫道。
“萬語,你安靜一點。”
月千言吐罷,有些虛弱的靠在牆壁上。
其實牢房裡給她的伙食已經很不錯了,她知道這些一定是洛辰哥哥交代的,可是伙食再好,她吃的再多,最終都會被她全數獻給土地爺。
她已經連續這樣吐了好幾日,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頭昏眼花不說,現在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會受不了。
“千言,你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月萬語不加掩飾的擔憂聲傳了過來。
“目前還死不了。”月千言無力的回答著。
“該死!”
月萬語咒罵了一聲,眉毛一橫,衝著幾個獄卒怒喝道:“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去請太醫,若我姐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都是將死之人了,早死晚死都得死,還請太醫,簡直白日做夢!”
一個獄卒懶洋洋的反駁著月萬語。
“找死!”
“嘭”的一聲巨響,月萬語一腳踹掉了牢門,“你們以爲這破牢門能關得住爺爺我?!”
幾個獄卒大驚失色,立刻抄起武器,劍還沒拔出來,月萬語已經“嗖”的來到了幾人面前。
他揪住一個獄卒的衣領就把那人提了起來,兩眼放著陰森森的光掃了幾人一眼,“反正都要下地獄,不如先送你們下去探探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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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