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蓮一臉的愕然,她說道:“那怎麼行,你可是我的親侄女,我哪捨得把你送人哪。”
丁曉棋不明所以的說道:“怎麼不行哪,你不是說那家人過得很好嗎,頓頓都能吃肉,要是讓丁慶生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有這麼好的事,有我在,還能輪到他嗎?”
陳冰蓮一時哭笑不得,她沒想到,這事會弄巧成拙,本來是要把丁慶生弄走的,沒想到這二丫頭卻自己上鉤了,陳冰蓮嘆口氣,看丁曉棋這模樣,真有一種非去不可的念頭,既然這樣,那就將計就計吧。
陳冰蓮摸了摸丁曉棋的臉蛋說道:“好,大娘答應(yīng)你,讓你在那家人家裡住著不過,你也得幫我把丁慶生帶過去才行。”
丁曉棋不明所以的問道:“我去了還帶他幹啥?他要是去了,還不得跟我搶好吃的嗎?要不,要不我?guī)е萌グ桑屗哺砀Hァ!?
陳冰蓮慌忙說道:“那可不行,這事不能再讓別人知道,要是你不幫我把丁慶生帶走,那我就不帶你去了,我再重新找別的小孩子去了。”
丁曉棋忙攔住陳冰蓮說道:“別別別,大娘,我這就去把丁慶生帶出來。”
“好,還是曉棋乖,大娘在門外等你們。”
陳冰蓮喜出望外的走到衚衕中,爲(wèi)自己的精明沾沾自喜。
事情回到兩天前。
陳冬寒被氣走之後,陳冰蓮不停數(shù)落著丁鳳海的不是,丁鳳海受不了陳冰蓮的嘮叨,起身準(zhǔn)備回臥室裡清靜清靜,不料門外傳來叫人的聲音。
丁鳳海狐疑的朝院子走去,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居然是他的一個老戰(zhàn)友,夏洛天。
丁鳳海情緒激動的走向前去和夏洛天來了個親密的擁抱。
“洛天,你咋有空來找我了呢?”
夏洛天微微一笑說道:“當(dāng)兵的時候你說過你是陽谷的,正巧我也是陽谷的,這不我退伍了就想著來你家轉(zhuǎn)轉(zhuǎn),隨便看看你。”
丁鳳海笑道:“你挺厲害的,居然能找得到我的家。”
夏洛天眉毛一挑說道:“這鼻子下面一張嘴,想找哪裡找不到呢。”
丁鳳海被夏洛天的話逗笑,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個樣,沒個正形。”
正說著話,這院子裡又走進(jìn)來一個人,是個女人,穿著打扮上處處透露著貴族的氣息,體態(tài)端裝,儀容大方。
丁鳳海一愣,指著這女人問道:“這位是……”
夏洛天轉(zhuǎn)身,看到這女人眼中盡是愛慕之色,他扯過女人的手對丁鳳海介紹道:“哦,這是我的妻子,你叫她婉儀就行。”
說完,夏洛天又對林婉儀說道:“婉儀,這位就是我經(jīng)常和你提起的戰(zhàn)友,丁鳳海,丁大哥。”
林婉儀溫文爾雅的一笑,算作是和丁鳳海打過招呼,丁鳳海有些愣神,看林婉儀這面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年齡應(yīng)該不是很大,她咋會嫁給看起比她老很多的夏洛天呢?
“丁大哥,你不打算請我們到屋裡去坐坐麼?”夏洛天看出丁鳳海的疑惑,他只一笑便打趣道。
丁鳳海這纔想起自己有些失禮,他忙請夏洛天到屋裡坐,進(jìn)屋前丁鳳海瞅準(zhǔn)一個機(jī)會,附到夏洛天的耳邊,說道:“你小子行啊,還玩起少婦老夫的婚姻了。”
夏洛天稍有些尷尬的一笑,低聲回道:“這老夫可不好當(dāng)哪,太累了,關(guān)鍵還沒有成果。”
丁鳳海只當(dāng)夏洛天在開玩笑,他笑而不語。
陳冰蓮還在沙發(fā)上坐著生悶氣,根本沒有理會來人,丁鳳海忙說道:“冰蓮,我戰(zhàn)友來了,快來招待一下。”
陳冰蓮毫無徵兆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本想回身訓(xùn)斥丁鳳海幾句,可當(dāng)她的眼睛觸及到林婉儀的容貌後,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嚥了回去。
“鳳海,這兩位是……”陳冰蓮轉(zhuǎn)變了一下說話的方式,不待丁鳳海開口介紹,林婉儀莞爾一笑,很熱情的說道:“伯母你好,我叫林婉儀,是您兒子戰(zhàn)友的妻子。”
這一句話,一下子把氣氛搞得很僵,陳冰蓮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你伯母,我是你嫂子,什麼眼神啊。”
林婉儀自知說錯了話,他忙掩嘴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嫂子,是我眼拙,猛得一看沒看出來你和丁大哥的關(guān)係。”
陳冰蓮顯然是生氣了,她連招呼都不招呼夏洛天夫妻倆了。
丁鳳海忙一笑,打破僵局。
“來來來,你們兩個隨便坐,冰蓮,趕緊去沏點茶來。”
陳冰蓮一臉不開心的去一旁倒水。
“哎呀,丁大哥,你家都不打掃衛(wèi)生的嗎?看你家這劣制沙發(fā),都髒了,我咋坐呢?”林婉儀指著沙發(fā)上的灰塵大驚小怪的說道。
夏洛天忙上前從口袋裡掏出衛(wèi)生紙爲(wèi)林婉儀擦去那沙發(fā)上的灰塵,說道:“看把你幹淨(jìng)的,這回行了吧。”
林婉儀嬌羞的一笑,說道:“我還不是擔(dān)心會把你剛送我的這套裙子弄髒嗎?”
陳冰蓮端著水過來,她瞥了一眼林婉儀身上的那套連衣裙,裙子倒是挺好看的,但林婉儀說得話讓陳冰蓮很是不中聽,她帶有諷刺的說道:“咋說我家那套沙發(fā)也是純?nèi)斯ご蛟斓模婕t木的,八百多塊錢呢,你那裙子恐怕都趕不上我家這套沙發(fā)的零頭吧。”
林婉儀輕輕一笑說道:“嫂子,你家就買這樣的破沙發(fā)嗎?我這套裙子的運費都不只八百塊呢。”
“運費?啥是運費?”陳冰蓮以爲(wèi)林婉儀是在誇大其詞,故意說些她聽不懂的詞彙來糊弄她,於是陳冰蓮緊追著詢問一句。
林婉儀撲哧一下笑了,說道:“我這套裙子是洛天從國外給我?guī)Щ貋淼模瑔问沁^來的費用就兩千塊錢呢。”
陳冰蓮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她伸出兩根手指頭,不敢相信的說道:“兩千塊錢?一條破裙子值兩千塊錢?”
林婉儀又是一笑,略帶些輕蔑的說道:“我說了,那是用飛機(jī)空運過來的費用,這條裙子是從美國買的,摺合成人民幣要一萬多塊錢哪。”
“這麼貴!你們真是捨得。”陳冰蓮吃驚的說道。
林婉儀以愛慕的眼神看了夏洛天一眼,瞇著眼睛說道:“主要是我家洛天對我好,總想著送給我最好的東西。”
陳冰蓮一時沒了脾氣,眼中只剩羨慕忌妒還有一些恨,恨自己沒能攤上一個這麼好的男人。
夏洛天察覺出丁鳳海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忙打岔道:“行了婉儀,別在大哥大嫂面前炫耀了,你忘了咱們今天來的目的了嗎?再這樣下去,丁大哥大嫂都不願意幫咱們的忙了。”
林婉儀忙閉上嘴巴,只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夏洛天。
“怎麼洛天,這回你來是有啥事嗎?”丁鳳海開口問道。
夏洛天先前的那種尷尬之色又浮現(xiàn)在臉上,他略顯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說來慚愧,我和婉儀結(jié)婚以來還沒有個孩子,各個地方我們也看遍了,就是沒有找到癥結(jié)所在,折騰了這幾年了,我們也不打算再尋醫(yī)問藥了,這不就想著領(lǐng)養(yǎng)個孩子嘛,我家是農(nóng)村的,我媽說農(nóng)村家庭的孩子多,家境又不好,興許在農(nóng)村裡能找到一個孩子多的人家願意交出一個孩子讓我們收養(yǎng),這不,我就想到了你,看看你們村上有沒有合適的家庭,放心,我們不會白領(lǐng)走的,報酬一定豐厚,當(dāng)然,你們要是能爲(wèi)我們找到合適的人選,我們也絕不會虧待你們。”
“這個,我們恐怕愛莫能助,因爲(wèi)我們村上孩子多的人家還真沒有,基本上家裡都是一個或者兩個。”丁鳳海面露難色的說道。
“丁大哥,你再好好想想嘛,我和洛天是真心想要收養(yǎng)一個孩子。”林婉儀有些著急的說道。
這回丁鳳海沒有再說話,而一旁的陳冰蓮開了口道:“你們對孩子有沒有啥特別的要求,比如說男孩女孩啦,還有其他的什麼條件,都可以先說出來。”
林婉儀和夏洛天互視一眼,便一笑道:“嫂子,我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孩子不憨不傻就行,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喜歡。”
陳冰蓮想了想,她轉(zhuǎn)頭對丁鳳海說道:“鳳海,你說鳳軍家那個孩子咋樣?”
丁鳳海不假思索的拒絕道:“不行不行,鳳軍肯定不會同意的。”
陳冰蓮冷哼一聲說道:“孩子又不是他的,再說了,他家裡那麼多孩子,已經(jīng)夠他累的了,咱們也算是爲(wèi)他分擔(dān)一下嗎,既幫助了你戰(zhàn)友,又解決了鳳軍的難題,這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爲(wèi)呢?”
丁鳳海還是覺得不妥,他連連搖頭,夏洛天似乎聽出了什麼,他對丁鳳海說道:“丁大哥,咱以前在部隊的時候,關(guān)係可是最好的,你不能不幫兄弟一把啊,我家的情況並不錯,肯定不會虧待孩子的,這一點,你一定要放心,要是你實在開不了這個口的話,那就讓我和婉儀去與這家人面對面的聊聊,看看他們的想法如何?”
丁鳳海忙擺擺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也不怕告訴你,我和你嫂子說的是我親二弟,他家現(xiàn)在有五個孩子,但以我弟弟的脾氣,估計他也不會同意把孩子送給你的。”
夏洛天輕鬆的一笑說道:“放心吧丁大哥,我們不會白要孩子的,條件他可以儘管開,我一定盡我最大的能力滿足他。”
丁鳳海已經(jīng)不知道再說什麼,倒是陳冰蓮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她說道:“鳳海,你戰(zhàn)友的條件的確不錯,一條裙子都能花一萬多塊錢,你說他能虧待了孩子嗎,無論是哪個孩子,到了他們家,還不是享清福去嗎?依我看,你就去找鳳軍商量商量,說不定爲(wèi)了孩子的前途,他就同意了呢。”
夏洛天也說道:“丁大哥,看在咱們戰(zhàn)友一場的份上,你就去試試吧。”
丁鳳海依然沒有點頭答應(yīng),林婉儀使出殺手鐗,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要是你們能爲(wèi)我們爭取過來一個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會給你們提供三萬塊錢的勞務(wù)費,丁大哥,你覺得咋樣?”
“三萬塊錢?”陳冰蓮一下子就動了心,她慌忙問道:“此話當(dāng)真?”
林婉儀毫不猶豫的說道:“當(dāng)真。”
說著話,林婉儀從隨身帶的手提包裡拿出一沓錢,隨手往茶幾上一放,說道:“這些算做是訂金,只要此事成功了,我們馬上把剩下的錢給你們,嫂子你說我們的誠意夠嗎?”
陳冰蓮瞪大了眼睛,要是她的眼睛再大些,想必眼珠子都能從眼眶裡竄出來。
“放心吧兄弟,這事就包你們嫂子身上了,這樣,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們再業(yè)我家,我一定把孩子交到你們的手上。”
夏洛天一陣欣喜,他忙說道:“那就真得太感謝你了。嫂子,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和無回去了,三天後我們準(zhǔn)時過來接孩子。”
送走夏洛天和林婉儀,丁鳳海苦惱的看著陳冰蓮說道:“你真是見錢眼開。”
陳冰蓮手中拿著那沓錢,欣喜的說道:“有錢不賺那才叫傻,天上落陷餅,不吃白不吃。”
丁鳳海一屁股坐在沙發(fā)裡,懶洋洋的說道:“你答應(yīng)別人的事自己去做,反正我不會找鳳軍談的。”
張鳳榮斜睨丁鳳海一眼,說道:“我壓根就沒指望過你,我就不信以我的聰明才智還搞不定一個張鳳榮。”
……
丁曉棋已然來到丁慶生的面前,她沒好氣地說道:“丁慶生,我?guī)闳コ院贸缘娜ィ觞N樣?”
“去哪?”丁慶生沒好氣回道。
“哪那麼多的廢話,你去不去?”丁曉棋愛搭不理的說道,“你要是不去的話,我會天天折磨你,而且還會讓我媽揍你。”
丁慶生撓了撓頭,他把收音機(jī)放在棗樹下,說道:“行,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