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上次差點全軍覆沒的敗績,老甄這回變得聰明多了,有著清醒的頭腦。衆(zhòng)長老點頭稱是,同意老甄的反對冒險主義。
老甄的主意很簡單,轉(zhuǎn)移根據(jù)地,把中心建在更南的南邊,扼守險要,發(fā)展力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幫主不同意,他認爲(wèi)這種偷偷摸摸,狡兔三窟的生活他已受夠了,這回他說什麼都要集中火力跟河南幫火拼一把,以證明潮州幫不是吃素大的。
幫主說這個話是有根據(jù)的,因爲(wèi)他這一天的晚餐又是三個夾著大白菜的燒餅。幫主拿起燒餅啃了一個,感覺燒餅的味道越來越差,而且毫無營養(yǎng),三個燒餅啃完,更加堅定了幫主要進攻河南幫的決心。
幫主不顧自己的病情堅決要進攻,老甄與衆(zhòng)長老沒辦法阻止他的想法,抱著僥倖的想法開始調(diào)遣人馬。老甄說:“此次河南幫得到細作的消息後,必定會派出大量人馬來圍攻我們,只要我們在出城險要的路邊設(shè)伏,一定可獲大勝。”
這無疑是一個好提議,只打伏擊戰(zhàn),不進城冒險,衆(zhòng)長老同意,但幫主不同意。
幫主的理由是我們不是隻要教訓(xùn)河南幫,而是要徹底摧毀河南幫,正因爲(wèi)河南幫要傾巢而出,總舵必定空虛無重兵防守,出其不意繞道襲其總舵,焚其糧草,然後分二成人馬斷了河南幫出城人馬的歸路,必可大勝。
衆(zhòng)長老覺得幫主還是幫主,簡直是曹操再世,終歸計高一籌。
老甄還想反對,但反對無效。在衆(zhòng)長老的督促之下,二百多號人向城區(qū)推進。
這是一場羣架。
河南幫如果真的大部份人馬出城,內(nèi)部空虛無人防守,估計等他們回去的時候連張完整的桌子都找不到。
潮州幫的人馬一共分爲(wèi)三路。一小部份由鐵蛋帶領(lǐng),方向向北引導(dǎo)敵人更遠的脫離南邊的總舵範圍;第二路人馬設(shè)伏在河南幫人馬出城的歸路之上,打算叫河南幫出城的人馬無家可歸;第三路主力人馬由幫主親自掛帥,老甄當(dāng)副帥,繞道西邊殺進城去,任務(wù)是衝入河南幫總舵,砸其桌椅,毆打他們留守的幫徒。
這個算盤幫主來回撥了八遍,發(fā)覺怎麼撥都是勝利機率佔大部份,於是毫不猶豫帶著主力從西面入城。
河南幫的總舵說是總舵,其實就是幾間被人遺棄破廟,裡面沒有香火,廟的外面有圍牆,歷史估計有些年頭了。那地方早些年本來是務(wù)工人員做完事納涼打牌的地方,後來被河南幫的勢力衝擊,沒有人敢隨便在那打牌,於是變成了河南幫的最高權(quán)力機關(guān)。
河南幫說是在城裡面,其實離效區(qū)也近,或者說本來就地處效區(qū),只是每個人對效區(qū)的概念不同而與,潮州幫覺得河南幫的地盤比自己好,就稱他們是在城裡,事實河南幫自己並不這樣稱呼自己的地盤。
入城後幫主不動,呆在河面幫總舵附近察看動靜。
在觀察的過程中,老甄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老甄發(fā)現(xiàn)有情況,他低頭一看,原來鐵蛋有好消息報來,老甄擡起頭來高興地對幫主說:“鐵蛋已經(jīng)把河南幫的主力引到北面去了。”
幫主立刻命令一百三十多號人一齊衝進河南幫總舵的大堂。
衆(zhòng)人衝進去的結(jié)果是河南幫的人馬一個都沒見到,幫主猛得發(fā)覺可能中了圈套,下令後撤。
這時前後兩邊也就是河南幫總舵的前後門被兩撥人死死的堵,那兩撥人正是河南幫佈下的埋伏,潮州幫的人無法衝出。
幫主發(fā)覺中了埋伏,後悔不跌。
老甄指揮手下的弟兄上前抵抗,老甄對幫主說:“幫主,快架梯子上牆逃出去。”
幫主找來一個梯子,但爬起來十分吃力,畢竟三條腿沒有兩條腿或者四條腿方便,爬了大半天才上圍牆,老甄與此同時飛快爬上了另一個梯子,老甄說:“幫主,快跳啊。”
幫主說:“下面黑乎乎的,不知是什麼東西。”
老甄說:“管不了這麼多,幫主我先跳,你看著我怎麼跳的,你再跳。”
說完老甄跳了下去,半天才落地,老甄在下面叫道:“幫主,快跳啊。”
幫主說:“你怎麼這麼久才落地,是不是真的很高啊?
老甄說:“不高的,剛纔我在拍身上的灰塵,忘了及時招呼你。
幫主說:“別硬撐了,你的腰沒事吧?”
老甄終於忍不住腰上的疼痛叫了一聲,他強忍住痛苦說:“幫主,我沒事,我們逃命要緊。”
這時老甄突然看見幫主後面有一條比幫主那條還長的竹桿出現(xiàn)在他後面,老甄說:“幫主,小心。”
話未完,幫主像個球一樣跌了下來,原來裡面被包圍的潮州幫衆(zhòng)見幫主還沒逃脫,拿了根竹桿把幫主硬捅了下去。
捅的那根竹桿是沒事,但幫主的那根竹桿卻壞了,而且是最先著地,牆的外面黑不溜揪的,老甄撲上前去沒能把幫主的屍體接住。
老甄看幫主的屍體落地,撲上前去叫說:“幫主,幫主,你沒事吧?”
幫主跌在地上慢慢把頭仰起來,按住老甄伸過來要幫忙的手說:“別動!”
老甄說:“我們快走,要不然他們會殺出來的。”
幫主痛苦地說:“斷了。”
老甄以爲(wèi)幫主骨折,說:“哪裡斷了?”
幫主說:“就那不爭氣的玩藝。”
老甄這才明白幫主的第三條腿斷了,不過這時也沒有辦法,只能以後再去找那獸醫(yī),現(xiàn)在逃命要緊,老甄說:“裡面的的弟兄可能撐不住了,我扶著你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幫主捋順屁股後面的裙子,卻撐不起自己的身子,幫主說:“不要碰我,我真的斷了。”
老甄只關(guān)注幫主的生命,沒時間照看幫主的柺杖,他看著後面的殺聲震天說:“幫主,他們衝出來了,再不走就要被他們捉住了。
只見幫主一個鯉魚打挺一樣的動作把身子豎了起來,帶著老甄像夜貓子一樣朝更黑暗的地方逃去。
潮州幫的這次戰(zhàn)鬥是有史以來有備而去卻慘遭最大的一次失敗,只有幫主和老甄等人狼狽逃出與鐵蛋一路會合,其它的人馬幾乎全部淪陷。
會合之時,潮州幫又遭到河南幫出城的那一幫人馬的一路攻擊,老甄與幫主和鐵蛋等人大敗,衆(zhòng)人走散。
老甄打葉念電話的時候,已是某夜的凌晨兩點,經(jīng)過老甄電話裡對慘敗的訴說,葉念從自己住得地方出來與其在一個夜宵灘上見面。
葉念說:“你不是答應(yīng)我重組幫會後,改去爲(wèi)市民賣早點嗎,怎麼還在跟河南幫有衝突?”
老甄說:“有河南幫在,潮州幫根本沒立足之地,河南幫要置我跟幫主於死地。”
葉念說:“這次好像是你們先去偷襲河南幫的。”
老甄說:“我們這也是執(zhí)行幫會的路線,必須先打倒河南幫,有他們在一邊騷擾,我們根本沒有從良的機會。”
葉念說:“但這次是你們主動攻擊河南幫的。”
老甄說:“我們這次也是沒辦法,如果我們不出其意的攻擊,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根據(jù)地一樣會來攻擊我們,我們也是主著先下手爲(wèi)強的策略。”
葉念說:“結(jié)果呢?”
老甄說:“這個是戰(zhàn)略上的失誤,事實這次進城攻擊河南幫我是反對的。”
葉念說:“你們出其不意都打輸,就不要再跟河南幫鬥了”。
老甄說:“這個絕對不行,我們決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屢敗屢戰(zhàn),奮鬥到底一貫是我們幫會的宗旨。”
到了此時葉念沒有別的什麼理由勸阻老甄,叫老甄放棄潮州幫肯定不可能,要他們安安靜靜從良河南幫又不同意,看來只有打散河南幫一條路子可走。
但葉念不怎麼想再支持老甄了,所以已在心裡選擇不再支持老甄。
老甄沒有再提要葉念支持潮州幫的事情,凌晨四點多,葉念與老甄各懷心思,二人不歡而散。
之後,老甄找不到一個可以重組幫會的人,自從進攻河南幫慘敗之後,給了幫主很長一段時間的後怕,並留下嚴重的後遺癥,其他人包括老甄在內(nèi)根本無法尋找到幫主。老甄不但尋找不到幫主與鐵蛋,他慢慢連葉唸的消息也失去了。
這時老甄彷彿又回到六七年之前一個人掂著個包跑浙江來的情形,沒有朋友,沒有工作,沒有錢。
河南幫爲(wèi)了徹底催毀潮州幫,他們居然貼出一張懸賞通緝令,老甄位列榜首,賞金十萬,幫主退居第二,賞金八萬,還有一個是之前消失的鐵蛋,賞金爲(wèi)五萬元。
老甄不甘心一事無成,還想著恢復(fù)潮州幫之事,有一次被三個爲(wèi)了拿賞金的河南幫衆(zhòng)逮住湊個半死,差點被抓去領(lǐng)賞。
那次之後,老甄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眼前這地方,遂逃回了老家,並打算短期之內(nèi)不再回浙江。
在老家休息了一個月後,老甄感覺老家混不下去,這時他早失去了財色雙收的想法,在一個少時朋友的慫恿下,他與那朋友南下深圳,打算到深圳捲土重來,東山再起。
本來新地方新景象,不料還是出了點意外,具體地說是出了不少意外。
老甄與那朋友到了深圳後,二人找到在深圳當(dāng)?shù)刎撠?zé)安排老家人工作的另一個老鄉(xiāng)。
那負責(zé)安排工作的老鄉(xiāng)很獐頭鼠目,說起話來總是一副玩弄深圳於股掌之間的模樣。看了那老鄉(xiāng)第一眼,老甄便感覺那老鄉(xiāng)不是好人,果然不出所料,那傢伙要老甄二人每人先交三千塊錢,理由是用來打通人際關(guān)係,好讓工作單位裡面的人安排個好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