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從紅玉阿姨家出來後，也沒專門去幹等著真真放學，開著拖拉機就回村去了。
到了村東王立獻大棚這邊，就把一車的竹竿卸下來。
現在這邊已經堆了不少東西。
但陳凌意識到自己要在大棚放不少東西之後，忽然就覺得，這些建材有點不夠了。
最開始他是沒想著把大棚建多大呢。
這會兒真正的要搞了，才覺得大棚建的小了，地方不夠用。
兩人割著蘆葦，王立獻也跟他說起這兩天發生的那兩件怪事。
陳凌之前還想著晚上的時候帶著黃鼠狼一家出去搞搞事情。
陳凌嘴上應著，心裡暗自撇嘴。
說：“趁天還不晚，我去割點蘆葦，早上的時候我看大雁翅膀長出來了，長得還挺快，得趕緊給它們搭個棚子安家。”
倒是桃樹溝陳寶栓舅媽的那事兒，王立獻說他聽說過不少類似的。
陳凌小小的奇怪了一下，就繼續往老河灣去了。
陳凌聽了連聲答應。
當然，出門的時候，不會忘了把兩隻老虎放進山裡去。天晴後，蘆葦幹起來很快。
那個季節，河溝水淺得很，跟小溪流一樣，淺淺的一層水，成年人躺進去也淹不死。
到了老河灣，陳凌把牛車解下來，讓兩頭水牛和小青馬自己去玩耍，他就拿起鐮刀往蘆葦蕩走。
“哈哈哈哈，你啊，我就知道。”
陳凌聽完咂咂嘴，哪怕他有洞天在身，也覺得有一點點脊背發涼。
臉上懶洋洋的，時不時的舔舔自己的爪子，對這腳印不感興趣的樣子。
而田鼠和竹鼠，它們崽子生得多，生得快，洞穴挖得還特別深，這數量增長起來，那就快得很。
“爹，娘，有句話說得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嘛。”
陳凌笑道：“大棚的事，我今天又想了想，總覺得我弄兩個棚都不夠使，起碼得弄三個，要不就弄兩個大點的。”
就出去把他丟進洞天的兩個泥印子拿出來。
陳凌當時就嚇了一跳，還以爲農田裡滿是兔子洞呢，又或者一個洞裡住好多兔子呢。
“我跟你一塊去吧，大棚不也得用蘆葦？”王存業跟著起身。
陳凌不以爲意：“等我晚上了，就帶著狗和老虎出去轉轉，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作怪……我還不信真有妖怪？”
倒是今天轉晴之後，王文超幾個小年輕又開始在山腳拉網，開始網兔子了。
後來二禿子不回來之後，它們也不著家了，就忘在腦後了。
木客也是山精鬼怪的一種，會在山裡自己打柴，碰到走夜路的人，拿了人身上的東西，就會放下一捆柴當做交換，山裡人認爲這是比較善良的一種妖怪。
“你少來這一套，攢點錢，心裡得有數，你不是過了年還要上北亰買房子開店嘛，趕緊把賬算清楚，別開起來店了，家裡沒錢花了。”
現在想來，應該是當年丟掉的那個孩子。
對於陳凌悄悄塞錢的事，一家人也都沒什麼意見。
陳凌拿回家後，一家人果然驚訝極了。
陳凌理所當然的道：“那肯定得可我的心啊。”
不然比碗口還大兩三圈的蹄印子，又不長爪子，在他們這邊，絕對是怪物級別的東西了。
當初就在村西這邊，一下午的時間，就抓了六七百隻兔子。
縣城的城東就有一戶人家，由於頭一胎生的是龍鳳胎，不想要女兒，就丟在門前的小河溝裡。
然後起身摸起身邊的鐮刀：“走，俺歇了會兒了，跟你一塊兒割蘆葦去。”
他只聽過一個獾子洞能住大幾十只獾子。
還從來沒聽過，野兔子也像家兔一樣，能一窩住著十多隻二十多隻那樣的情況。
說完，一邊給睿睿餵飯，一邊小聲嘟囔：“你捨不得說你女婿，說起我來了。”
“你給老虎梳下來的毛可留著吧，肯定還有人來要，拿回去辟邪。”
仔細盤算一番，他覺得這種土大棚不適合弄太大。
心裡打定了主意。
陳凌正在給阿福阿壽梳毛，聽到都在說自己，就連忙說：“我來記賬，我來記賬，今天晚上就開始記。”
睿睿這臭小子則是，一邊大口吃著王素素餵過來的飯，一邊斜著眼睛，偷偷看陳凌什麼反應。
下午村裡沒什麼人，村民沒幾個在外頭，港臺兩地的那幫子，乃至餘啓安他們也沒看到在外頭晃悠。
有氾濫跡象的是田鼠和竹鼠。
今年的兔子，多的好像抓不完似的。
但陳凌不知道的是……
便說起自己在縣城遇到大表哥趙文聘的事情。
反正家裡的狗和老虎對這個東西都沒什麼反應。
後來才知道，那是特殊情況。
由於出事的當天晚上，地面雨後沒幹，留下的蹄印子就保存下來了。
陳凌擺擺手，把牛車拖出來，喊上小白牛和小水牛，又放出小青馬來，往老河灣去了。
兔子、野雞，今年山裡多得很，但還不是很氾濫。
現在是麥田了，就明顯少了很多。
一會兒鏟子，一會兒籃子，一會兒葫蘆的……
“哈哈，讓他們玩吧，那網放家裡我也沒用。”
不停地從他們身邊路過，對這一大塊有蹄印子的泥巴看也不看一眼。
“要是明天還是晴天的話，就先把六妮兒他們搞的假大雁擺在麥田裡，開始引大雁了。”
你說這個，我說那個，東猜一點，西猜一點，誰也沒見到、也說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是因爲那時候是玉米秸稈比較高，下山來的兔子比較多。
王立獻忍不住大聲笑起來：“你是乾點啥事，不幹的時候自個兒也想不起來，要想幹了，臨了了想起來了，就一點也不肯湊合，非得弄的可了自個兒的心了這才行……”
陳凌就把拖拉機開回家，正好家裡除了王慶忠迴風雷鎮了，別的人都在。
這主要也是家裡的狗太厲害了，天天到處巡邏找吃的，兔子跟野雞都學精了，下山的少了，或者專門挑狗羣不在的時間纔敢下山。
就是難免要在用錢上多說陳凌幾句。
後來那兒子長到了十八歲，那時候鄉下結婚早，一直沒病沒災的兒子在結婚頭天死在了門前的小河溝了。
這個蹄印子是泥土太軟，已經嚴重變形了的。
跟傳說中從來沒見過真容的饕笑鬼、木客，區別並不大。
但那小子就是跌進去淹死了。
這幾天下雨，麥田裡沒有大雁過來吃麥苗，大雁糞自然也看不見了。
倒是阿福阿壽的表現很奇怪。
儘管有山貍子、狐貍、土豹子之類的去逮它們吃，那也是很難起到太大的作用。
“凌子也是，縣裡存點，市裡存點的，也不怕忘了。”
陳凌心裡想著，一路往老河灣走，他也看著麥田的麥苗，長得確實旺盛。
王素素聽了很冤枉：“娘，我要管三個娃娃，睡覺都睡不夠，哪裡還顧得上記賬！”
“弄吧，弄吧，俺家地你佔多大地方都行！”王立獻笑著擺擺手。
這時黑娃小金不在，跟著吃完飯的睿睿去後院玩去了，二黑跑來跑去是給他們送東西。
後來他們的父母說起來，頭天晚上做夢，夢到有孩子在門口哇哇哭，當時不知道。
“這麼大的腳印，快趕上那老豬精了，看著就讓人害怕。”王存業說。
“不用了爹，你歇著吧，天冷了，你那腿不能下水，再說我幹活也快。”
“素素，伱以前不是天天記賬嘛，凌子馬馬虎虎啥也不管吧，你咋連賬也不記了。”
“走。”
“你們倆人，存錢花錢也沒個數，整天稀裡糊塗的怎麼行？”
無非是多跑幾趟王八城，再拉兩車建材的事。
就是自從家裡有了娃之後，除了看點醫學小故事，記賬的事已經慢慢忘記了。
這肯定得管一管了。
大人說話，他都聽著呢。
地方不夠用的話，那還是多建幾個的好。
二黑也是跑來跑去忙活個不停。
驢頭狼這個沒啥可說的了。
剛走沒兩步，發現河邊另一頭的樹底下有人笑呵呵的望著他：“剛過來的時候看到里拉了車拖拉機竹竿，怎麼？這時明天就開弄大棚？”
“是啊，割點蘆葦給家裡的狗弄倆窩……來的時候看到沒，文超他們那幫子，都把你們那兔子網當寶貝了！”
畢竟它們不會每天守著這兩類小東西去抓。
然後急忙轉移話題：“對了，我從那鬧妖的豆腐坊搞了個腳印回來，還在拖拉機上扔著……”
“這不是數落你，鹹蛋的錢就不說了，這昨天剛剛又出了批魚苗，這魚苗的錢，罐頭廠和市裡飯店分的錢，都是大頭錢，該記下來就得記下來，不管有錢沒錢，自己的家底，自己心裡得有數。”
高秀蘭解釋道。
任誰看了那死狀也是淹死的。
以前每筆賬目，賺多少錢，花出去多少錢，王素素都在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仔仔細細的。
心裡是有怨氣。
高秀蘭趕緊回頭說：“怎麼沒有，你二嫂那邊前幾年還有人撞見過木客哩。”
“嗯？獻哥，你也在這兒割蘆葦？”
當然了，鄉下這類奇聞怪事不少，很多事情是很有意思的，他曾經還動過收集整理的念頭。
後來發現有的比較違背倫理，不適合傳播出版，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