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豹子也下山了?”
“前幾天有狼下山,現在又有豹子下山來……正月這場雪下的啊,真是讓人不消停。”
“富貴,這不會有啥不好的預兆吧,是不是今年是個災年啊。以前聽人說北面出絳,百獸驚惶,賣兒賣女,地裡無糧。”
聽到豹子下山,陳凌他們還沒啥特別大的反應,村裡跟著來的人就很緊張的說道。
北面出絳,就是北面天空出彩虹,是不好的預示。
還有句話說的是,東邊轟隆,西邊雨,南絳出來賣兒女……
反正意思都是大差不差。
‘災年?倒也沒說錯,還真讓你們說對了,今年還真是個大災年!’
陳凌心中嘆息一聲。
九八年要不是災年,就沒有什麼災年了。
這可是波及範圍最大的洪災雪災的年景。
當然了,雪災不起眼,只在北方有限的城市,有聯綿近月的降雪。
都凍壞了公路和電線。
這在這個信息不發達,很多地方晚上點蠟燭的年代,影響並沒有想象那麼大。
只有山區,能夠稱得上雪災。
“現在說這些沒用,走吧,咱們先看看那跑下山的豹子是個什麼情況。”
陳凌招招手,把狗羣喊過來,把二禿子三隻鷹隼也召過來。
大型的貓科動物一般都是很神經質的,受不得刺激。
農莊雖然不缺‘守衛力量’,但真遇到那種神經質的豹子,跟二愣子一樣,啥都不知道怕,衝過來傷人,或者衝進農莊傷人,那就不好了。
所以都要做好準備,讓它們全體待命。
連小白牛跟小青馬都不例外。
“還得是富貴叔,這陣仗,往外一擺,別說是豹子了,來了老虎也不怕啊!”
看到陳凌這麼一頓呼喚,農莊裡面羣狗齊喚,鷹隼啼鳴。
王文超他們眼神豔羨的同時,也頓覺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
心裡踏實極了。
陳凌家裡這陣仗,加上陳凌自己也比較兇殘。
一人滅狼羣的戰績擺在那裡,他一出馬,大家都放心。
“富貴家養的東西,不管是狗,還是鷹,或者馬,一個個的就喜歡打架,哪怕受傷流血,它們也不怕。”
趙玉寶看到這一羣傢伙氣勢洶洶,鬥志高昂的樣子,也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大家確實都很奇怪,怎麼養的這麼東西,全都這麼好鬥呢。
狗和鷹也就算了,連養的馬也不安分,聽到有架打,都興奮的嗷嗷叫。
小青馬唏律律的早就扯著繮繩,躁動的踢著積雪了。
“好了,不多說了,村裡的狗開始叫喚了,肯定是豹子靠近村裡了,趕緊出去看看啥情況吧。”
陳凌一巴掌拍在小青馬腦門子上,示意它安分點,隨後翻身上馬,向外馳去。
身後狗羣齊齊而動,汪汪叫著緊隨其後衝了出去。
二禿子帶著兩個跟班,也冒著風雪升到半空之中。
現在這個天氣,風很冷,雪花相比前幾天小了很多,但氣溫卻更低了。
出門是白茫茫的一片。
連綿的大山被雪覆蓋住了,麥田也被大雪壓得嚴嚴實實。
而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厚實的積雪上,有幾隻豹子小心翼翼的邁步行走著。
像是幾隻想要悄摸摸的摸進村裡的大花貓。
這個時候,它們已經接近土地廟了。
“怎麼回事?不是一隻豹子嗎?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幾隻?”
王文超他們跟出來之後,也愣住了神。
“不,不對勁,後面的那幾只豹子稍微小了點,也矮了點,會不會是跟著下山來的小豹子。”
山貓眼睛一瞇,猜測道。
“啊?小豹子?”
一聽這話,大夥更愣了:“這大雪天的,小豹子跟下山,那不純屬送菜嗎?”
大雪天裡,要是狼羣下山,這是令人害怕的。
但要是豹子成羣,或者拖家帶口的下來,那大夥就不用心驚膽戰了。
大雪天,積雪深厚。
豹子又不是打羣戰的野獸,還帶著崽子下來。
積雪太厚,又不易行動。
那些崽子就只會成爲累贅。
所以,說到底還是山貓有經驗。
即便是離得遠,看不清土地廟那邊的狀況,也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陳凌騎馬,帶著狗羣衝上去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
果真是一隻成年母豹子,帶著幾隻幼年小豹子趟風冒雪的走在麥田的積雪上。
那幾只幼豹,看上去已經基本要成型了。
大概有四個月左右大小,體型即將長開了。
要是離得遠的話,根本看不真切。
“汪汪汪!”
見到豹子一家,狗羣激動的大叫,不等陳凌發令,就已經衝上去團團圍住了。
把母豹子嚇得齜牙咧嘴,弓腰低背,哈氣不斷。 小豹子一個個全部躲在豹子媽媽身後,探頭探腦的嗷嗚嗷嗚的大叫,又兇又慫。
“一,二,三,四……四個小豹子,還是四個月左右,半成年的,這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怪不得下山來呢。”
陳凌笑著嘆氣。
不用多說,這些豹子就是下山找吃的來的。
倒也不一定是想進村。。
雪天的野雞等物,在雪地裡極其好抓。
隨便撿兩隻,就是一頓口糧。
陳王莊外面的野雞尤其多到誇張的數量。
村民們每天冒著風雪去撿,還是有遺漏的。
“富貴,怎麼回事啊?見到豹子了,怎麼不上去打,不打也要把它們趕跑吶,要不然娃娃們出來玩耍,不小心被豹子叼走那不完了?”
有村裡躲在家裡張望的老人見到這一幕,很是焦急、不解。
“大夥別急,對面是有小豹子跟著,富貴有自己的考慮。”
趕過來的山貓衝村民解釋一聲。
又問陳凌怎麼回事。
陳凌搖搖頭:“目前看不出來啥情況,不過肯定是要把它們趕跑的,要不然村裡鄉親們沒辦法出來活動了。”
“大冬天的,這些幼豹都快長成了,怎麼還沒被母豹驅趕出家門獨立生存,反而跟著出來打獵呢,奇奇怪怪的。”
山貓很是疑惑。
貓科動物跟豺狼這種羣居的不一樣,幼崽到了一定月份,就會被驅趕出門,在野外獨自生存闖蕩。
到時候是生是死,都不會再管。
這是本能天性使然。
就和人類社會中,人們到了一定歲數要成家一樣。
要不然,三四十歲了,還跟著父母生活,依靠父母來吃飯生存,會顯得很違和。
“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山裡是出了什麼事了,要不然,先前跟二黑一奶同胞的那些狼崽子們,是不會無緣無故的跑過來的。”
陳凌望向大秦嶺的方向。
一望無際的大秦嶺,潛藏著太多不爲人知的東西。
兇猛的野獸層出不窮。
“你的意思是,有更兇狠的獸類在發威,趁著這次的大雪,在驅趕其他野獸?”山貓眼睛微微瞪大。
“不一定是驅趕,也可能是下大雪了,獵物減少了,強大的獸類入侵了別的野獸的地盤,先前的狼崽子,還有現在這帶崽子的母豹,都是被壓迫了生存空間,沒有獲取獵物的機會,才被迫下山來找吃的。”
陳凌這兩年進山多了,跟野獸打交道頻繁了,漸漸明白,山裡不同種類的野獸之間,自有一套鮮爲人知,也不爲人類所理解的生存規則。
也就是所謂的,王對王,將對將。
那些看似魔幻的血脈等級壓制是真實存在的。
“那現在,你是怎麼想的?”
山貓一聽這話,內心深處頓時覺得陳凌說的八成是對的。
“把這豹子趕到山下,試試它們的反應就知道了……”
陳凌嘿嘿笑了笑,胸腔有股熱血在翻騰。
真是,憋了一冬天了。
筋骨都快生鏽了,這次山裡有狀況纔好呢,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況且……
本來就是要去打獵。
現在出了意外狀況,對陳凌來說,屬於意外收穫、意外驚喜。
去山裡冒險,爲家人和村民們消除隱患,是一件既刺激又很有意義的一件事。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咻——”
陳凌嘬脣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狗羣霎時齊齊吠叫起來。
越是猛犬,它們的吼叫聲,就越接近於野獸,也就越是震懾人心。
是真正的能夠震人心魄的叫聲。
一時間羣狗的叫聲沸反盈天,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黑娃更是吼聲如悶雷滾滾,像是獅吼又像是虎嘯,聽得人心肝發顫。
母豹和四隻小豹子更是大受震撼,在羣狗的圍堵與吼叫聲壓迫下,沒有還手之力,也沒有招架的心思,嚇得眼睛瞪得大大的,真就成了四隻大花貓一樣,只知道嗷嗚嗷嗚叫了,一步步的向著山腳下退去。
“我……我嘞個乖,快看,快看土地廟那邊,小陳老闆養的狗,在趕豹子。”
“哇,他怎麼養那麼多狗,這些狗都好嚇人啊,把豹子都嚇成貓了。”
“不對啊導演,這些狗這麼兇,怎麼不去咬死那豹子呢,爲什麼只把豹子往山下趕,一直也不撲上去咬?”
“就是啊,好奇怪,按說這些狗可不是吃素的。”
劇組的這些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第一次直面獵人獵狗和山裡野獸,還是兇殘豹子的對抗,一個個興奮莫名。
忍不住議論紛紛。
你一言我一語,過了好幾分鐘,幾隻豹子都快被逼入山林了。
副導演才後知後覺的一拍腦門子。
悔恨的咬牙道“”“媽的,忘球帶機器了,這次過來要是帶機器就好了,這場面,花多少錢都難得一見啊。”
“有的,導演,有的,大機器沒有,咱們有照相機啊。”
“哦對對對,照相機呆著呢,快拿過來,快點拿過來,慢了豹子就跑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