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博雅點頭，便不再說什麼。他沒什麼立場。她說的對，她終究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即使他再不甘願放手也一樣，畢竟他什麼也不是。

送她回到鳳家，在門前停下車。鳳姒看著窗外，顯然在出神。

溫博雅等了一會，然後問：“什麼時候走？過一段時間我也要去法國，我送你去吧！”

“母親已經安排好人了，你不要操心了，我們可以電話聯絡。”鳳姒轉過頭看握著方向盤眉頭緊皺的，心裡是柔軟的，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感覺，他喜歡她，所以想要幫她考慮所有的事情，這些她都知道，也很感激，但是除此之外，現在關於男女之愛，她真的沒辦法考慮，或許一段時間以後，當一切漸漸平復下來，自己還會考慮這些事情吧！

溫博雅鬆開安全帶，整個人轉過來正對著鳳姒，他看了她許久，眼睛裡有深濃並且毫不遮掩的愛意，鳳姒有些害怕這樣的他，向後讓了讓，卻一把被他抱住，但是在抱住她後，溫博雅也並沒有用多大的力，只是把她輕輕的摟在懷裡，手撫摸她的頭髮，順著髮絲，溫柔的不可思議。

“一定要記得打電話給我。”溫博雅雖然不捨得還是放了手，有時候放手也是爲了更有把握的，她終究會是他的，不管是什麼。對一個女人第一次有了這種企圖心，那麼便不會輕易放手，她需要時間，好，他就給她，足夠多的。

告辭溫博雅回家，鳳姒對最後一個擁抱，有些感動，男人的懷抱溫暖而又堅強，仿若可以爲自己擋去所有的災難。

叫開門，走進家門，所有的人都坐在客廳裡，氣氛沉悶，一句話都沒有，除了她的腳步聲，沒有任何人發出響動。

她無意介入，只是向他們點點頭，便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剛換下衣服，就聽見敲門聲。

“請進。”

鳳毿端了一杯牛奶：“喝杯牛奶吧！”

“謝謝。”鳳姒笑著接過來放下：“你不會只是爲了送牛奶來的吧？”

“雖然不只是爲了送牛奶，但也沒有什麼其他重要的事情。”鳳毿聳聳肩：“你這一去我們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面，鳳氏讓我很疲憊，如果你願意其實也可以留在這裡，不管如何，鳳氏日後總要留給你。”

“你也知道我根本沒有辦法撐起鳳氏，不管如何，你都是鳳家的三小姐。不要再說什麼鳳氏日後要留給我，這樣說，對所有人都不公平，有時候，我很妒忌你，因爲母親的關愛一直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我不夠優秀，不被歡喜。”鳳姒坐下來，有些沮喪、頹廢。

鳳毿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之間的感覺竟然是一樣的，知道嗎？我一直也在妒忌你，妒忌你有那麼多不如我的地方，卻還是獲得那麼多人的關注和喜歡，你說母親不愛你，那是因爲你從來都沒有認真的去看，她時時刻刻的都在關心你，你不願意接觸商場，她就讓你去秘書部混日子；希望你日後幸福，一直把最好的都堆在你的面前；知道二哥喜歡你，已經害怕著急，卻也不忍心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直到迫不得已。你從來沒有試著瞭解過她。小姒，你有時候自私到令人憎恨。”

“雖然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好歹在一些時候請睜開眼睛看看別人。”鳳毿嘆氣：“出去一段時間也好，讓自己冷靜一下。”

看著一言不發的鳳姒，她站起來抱了抱她，說道：“不管如何，你要過得快樂一些，這樣大家都會好，好不好？”

“好。”鳳姒不反駁她說的一切，只是點頭說好。她將要遠行，就是想要自己過的好，她的絕望，總要有過去的一天，她知道二哥在遠方，他會好好的，那麼她也會好好的，一切都是好好的。她要保護自己不受傷害，這樣他才能幸福，她已經不需要他的保護了，他才能用原本保護她的手來保護他自己不受傷害。

“我走以後，請你替我去看看二哥，遠遠的就好！他一定不想和這個家裡的任何人接觸。”鳳姒向鳳毿要求，她急切的看著她。

鳳毿她想了想還是點頭：“好，我會去看他，不讓他看到。你放心，鳳邇向來是打不死的堅強superman！”

鳳姒笑了，含著眼淚點頭。

鳳毿感到心酸，造化弄人，本來有美好結果的他們卻因爲血緣而支離破碎，兩個人都失去了最珍愛的東西，卻仍然要在這個世界盲目的生活下去。

離去的日子很快到了，大件的行李辦了託運，由白觀城先幾天過去幫助整理，鳳姒走的那天只隨著帶了一個小包。

她拒絕了所有人的相送，自己一個人坐了出租車離去。她提前了三個小時出發，瞞著所有的人去了城市另一邊。

那裡有鳳邇給她買的屋子。

打開門，大件的傢俱都被白色的布蒙著，她掀開沙發的一角坐下，這裡她只待了幾天，卻是非常歡喜的記憶，溫暖而甜蜜。過了一會，她起身把所有的白布都揭開，然後慢慢的把每個房間都走了一邊，很仔細的走了每個角落。

然後再把白布重新蒙上，離開這裡，鑰匙穿在銀色的鏈子上，掛在脖子上。一段長久而絕望的感情……仍然把它珍重的藏起來。

再次坐到車上，她的心裡已經平靜許多，打量周圍熟悉的景色，知道馬上就要離開，她開始懷念而感傷。

所以她很仔細的看著外面，很認真的看每一棟建築物。

未來終究是值得令人期待的，無論如何，如果已經選擇了往後的道路，她都不會後悔。

坐在候機室，看著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牆照射進來，灑在身上暖暖的，冬天就要過去了，三天後就是春節，春節後就是新一年的春天，萬物復甦，冬天餘留的一切感傷都會隨著冰雪化凍、百花齊開而消散，一年便是一個輪迴，在那個播種的季節，儘量的重新活過來一次。

在進入檢票口的後，她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然後快步離開……再見，二哥，再見，母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