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溫博雅聽到腳步聲,連忙站起來回頭。
鳳姒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睛紅紅的,穿著暗色的居家服,顯得很是脆弱。
“小姒……”溫博雅看著她向自己走近,卻忽然像是失去了語言的功能,除了叫她一聲名字,再不能說一個字。
鳳姒點點頭,走到玻璃牆前,看著戶外,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有好看的光暈,她也竟是一個字都不說,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氣一般,沒有了魂魄。
“小姒……”溫博雅走上前,想要握她的手,卻在將要觸及的時候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坐回原先的沙發上,看著她的身影,不再去做任何動作,他想也許她是需要時間的,那麼,他也只能等待。
這種狀況一直到太陽西下,站在窗邊的鳳姒這才彷彿剛剛回過神來,因爲被日光照射了長長的時間,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有了紅潤的感覺。
“博雅,今天怎麼有空來?”鳳姒的聲音有些沙啞,是因爲長時間沒有說話的原因嗎?
溫博雅拿起旁邊的茶杯,上前遞給她。
鳳姒也不客氣,接過就喝了起來,一口氣喝完了全部,然後放下杯子,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有些侷促的雙手交握。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見你,聽說你在家所以過來看看。”溫博雅沒有說在玫瑰酒店碰到鳳邇的事情,直覺讓他一定要避開所有有關鳳邇的事。
“恩,對不起,一直沒有聯繫你。”鳳姒低下頭,面前的這個男人,一直被瞞在骨裡,她在這段時間裡,二哥說愛自己要她考慮,她一直兩難不知道該怎麼說,連電話也不敢開,在想清楚要和二哥在一起,已經對自己的感情考慮清楚後,剛要去說,又發生瞭如今這樣的事情,所以在他看來自己自然是長時間的失蹤。可是,現在再讓她去想感情之事,不亞於逼她去死。
而溫博雅自然是聰明的,知道是她目前的禁忌自己當然不會去觸碰:“你的狀態很不好,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鳳姒擡起頭來,有些驚訝和感激的看著他,他竟然不責怪她,這讓她很溫暖也很不安,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什麼誰非要要對誰好,如果對你好,那麼,一定是有理由的,最重要的不外乎有感情,親情、愛情、憐憫之情,這都是理由。但是這個人對自己的是什麼感情呢?愛情嗎?不多時日的相處,到底能有多深厚的愛情?鳳姒迷惑了,她毫不掩飾的表示自己不解的姿態。
“很多事情,我知道現在都不是可以說的時候,小姒,你只要記得,我一直在等你。無論你的答案是什麼。”溫博雅柔聲的說,看到這樣不安、脆弱的女孩子,他不可能硬下心腸再去想要一個什麼答案,但是很多事情,如果你不說,他知道鳳姒就會不知道。
“等我?”鳳姒苦笑,這個人也說等自己,同樣的話,她幾天前纔在另一個人的嘴中聽到,當時自己也是惶恐不安的吧!可現在,彷彿已經過了很久的樣子,她不能再堅持想要堅持的一切,只因爲這一切都是肯定要不得的東西,她必須選擇放棄,再重新去考慮別的人。若是可能,她已經寧願不要當時讓自己傷心的身世,親生的父母和沒有血緣的二哥,她想她想要得到的是後者,可事實就是事實,如今,自己便只能選擇認命。
“想要出去散散心嗎?我在布魯塞爾有一間房子。你可以去住兩天……你一個人!”溫博雅深吸一口氣,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於是馬上說出來。
“旅行?”鳳姒有點發愣,剛剛還在說著感情的問題,馬上就要讓自己離開?
“恩,你現在的心情……孰我直言,繼續待在這裡只能更加的消沉。小姒,我不知道這些天你都經歷了什麼,但是我不想你這樣,而你自己對現在的狀態也是無能爲力的吧!”溫博雅說的毫不客氣,他知道在有些事情上,這個女孩子經常猶豫不決,性格很懦弱、膽小的地方,如果你不幫她做出選擇,便只能看著她糾結下去,而這樣,是他最不願意的。
“可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我要去你安排的地方?”鳳姒惱怒的道,他說的全部都對,但是就是因爲全部都對才讓她惱羞成怒的不能接受!
“小姒!”溫博雅冷下臉,站起來走到窗前,深吸了幾口氣才慢慢平復下來,但是再開口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充滿怒氣:“我和你是什麼關係?這要我說嗎?我是你卑微的追求者,現在是你的朋友,這你不知道嗎?你還在問我,難道這一切事情都是我一相情願,你不光沒有考慮到我的追求,也沒有想過把我當朋友嗎?安排你去要我的地方,是我能提供保護的地方,這樣的安排難道你也不清楚嗎?”
“……對不起。”鳳姒伸手扯他的衣角,近乎哀求的說:“現在的我根本無法考慮到這些,我很難過,這些天出了太多的事情,而現在我一個字都不想去說。我沒有不把你當做朋友,請你原諒我說的話,那些都是有口無心的。”
“有口無心?”溫博雅自嘲的笑,是啊!她是無心的,她無心去考慮這些,真是悲哀,但是她扯自己的衣角,這個舉動讓他想起他們在米蘭的時日,當時她也是惹自己生氣後出現了這樣的舉動,自己對此毫無抵抗的妥協,現在……好像依舊如此:“小姒,你再考慮清楚。去不去布魯塞爾,亦或是你想去其他的地方,你都可以告訴我!我……只是希望你快樂起來!我們不管未來如何,但依舊最差也能做爲朋友的,對嗎?”
“恩,我明白。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一切,在這個時候,你給我的關懷,讓我很感動也很開心,溫博雅,我們第一次見面,一起逃離這個牢籠,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人要真的是我的朋友該多好!”鳳姒站起來,輕輕的抱了抱他,幾天來的抑鬱有了一絲消散,她又一次溼潤了眼眶,卻有了忘懷這一切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