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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斷臂之痛(二)

公樑峻坐在房內椅子上,溫離賦看著她說到:“讓人去找請師父和曉規了,師父會接骨技術,你的手肯定能治好。”

公樑峻點點頭不說話。這時候林圳晗突然闖進房間,他合起手中的摺扇徑直走向公樑峻,一邊走一邊說:“這不現在因旅和大渠友好,溫山他們就跑去那裡了,等他們過來小姐這手臂可就沒得救了。我來,我會,我的接骨技術如果稱第二,這天下就沒人敢稱第一。”

秦是紛在一旁問到:“真的嗎?”

林圳晗路過時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傲氣:“當然了!”說完已經走到了公樑峻面前查看她的傷勢,公樑峻皺眉忍著痛。

林圳晗檢查完一遍說到:“骨頭幾乎全斷,只有血肉連著,而且血液已經幾乎不往這條手臂上流了,我得趕緊接上,不然這條手臂絕對廢了,無法挽回。”

憐心在一旁已經哭得泣不成聲,聽到林大俠能給接上,面帶驚喜,立馬問到:“林大俠,真的可以再接回去嗎?”

林圳晗又疑惑的語氣:“是誰行刑的?他竟然留情了,沒有使全部功力,只用了九分力,他要是全部功夫都使出了這條手臂絕對沒得救了。”

衆人皆疑惑,公樑峻也終於有了點反應慢慢擡起頭來。凌過尚回道:“羽林軍總統領趙昆。不過不清楚他爲何留情了。”

溫離賦想了一下:“可能需要知道趙昆將軍是從何處來的,或者陛下在這之前又見過了誰。”

林圳晗此刻已經非常嚴肅:“就算留了一分力,平常人也肯定痛的起不了身了,現在還得直叫喚,公樑小姐豪傑。我準備開始了,讓嵐嬸再倒一盆熱水過來,毛巾再多幾條。”

公樑峻終於開口到:“麻煩林大俠。你們都出去吧,只留下憐心便好。”

其餘人都走出了房間,屋內公樑峻的右手使勁抱著憐心。外人看不見房內正在發生的事情,只能聽到房間內時不時傳出來的骨頭清脆的聲音,還有細微的血肉摩擦的聲音,除此之外房間內沒有任何大家以爲會有的聲音,比如叫聲,比如哭聲,竟是不同尋常的安靜。

兩個時辰後,房間內的林圳晗終於好了,他打開了房門,大口吸著外面的空氣,自己也流了一身的汗。凌薇薇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久,見門開了,一溜煙就跑進去。林圳晗見公主差點碰到了公樑峻的手臂,立馬大聲到:“公樑峻現在這條手臂可碰不得,我好不容易接上的,別給我又整壞了。”隨之又囑咐了一遍憐心:“小姐這手臂接下來幾個月都不能用力,你可看好了我的病人,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複查一次,要是讓我發現哪裡出了問題可要找你算賬。”

憐心:“嗯嗯。”連連點頭。

薇薇聞著屋內的血腥味就有點受不了,握住公樑峻的右手,緊張地問到:“峻姐姐如何了?還很疼嗎?”

公樑峻的呼吸已經平復好,此時說出口的聲音聽著正常:“我沒事,薇薇不必擔心。”

林圳晗在一旁不開心地說到:“有事!哪裡沒事?你要少說話。”說完就要向外面走去,溫離賦叫住了他:“這麼晚了去哪?”

林圳晗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剛纔可是花光了所有精力,以爲一開門會是迎接我的歡呼聲和美食呢,誰料想竟然啥都沒有!哼,這新都我是沒法待了,現在我得出去找吃的找樂子!”剛纔治療的時候真是無比緊張,現在終於接上了林圳晗心裡吊著的一口氣才得以舒展,一放鬆又恢復了平日裡不務正業的模樣。

溫離賦微微一笑:“美食有的,嵐嬸已經備了好幾樣你愛吃的,在廚房裡呢。”

林圳晗一下子又開心了:“那還不趕緊給本大俠端出來!”轉念一想:“算了,我自己去廚房也不麻煩。”說完就沒影了。

薇薇聽到林圳晗的話之後不讓公樑峻說話了,但是自己一直在說個不停,又抱怨到:“太對不起峻姐姐了!我和母親進宮去求的情竟然沒用。”

公樑峻安慰:“有用,不然我現在還被關在大牢裡,陛下已經對我手下留情了。改日我再去謝謝長公主殿下。”

薇薇擦了擦眼淚:“真的嗎?”

公樑峻勉強扯出笑容:“真的。”

凌過尚看著公樑峻不知道在想什麼,溫離賦看看他又看看薇薇,然後對他說到:“殿下,這裡有薇薇和憐心在,我們出去吧。”凌過尚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跟著出去了。

院內石桌上,溫離賦:“碧王現在這麼囂張,我們也得好好反擊。他不是最在意他的母妃嗎,我們先從這下手如何?公樑小姐這次受的痛不能白受。”

凌過尚嘆了口氣:“我也沒有想到八弟竟會做到如此。但是這事父皇可是對我有點不高興,所以我近日還需低調些。”

溫離賦:“自然,不急,慢慢來。就是不知趙昆將軍爲何手下留情,需要知道陛下在此之前見過了哪些人。”

凌過尚:“宮裡的事我去查,我問問我母妃。”

溫離賦:“那今日就先到這吧,王妃在家應該等久了。”

凌過尚這纔想到齊允:“差點忘記了。”說完站起身來邁步走:“那我就先回府了。”

凌過尚回到府裡,見到路過的丫鬟問到:“太子妃睡了嗎?”

丫鬟回到:“還沒有,太子妃一直在等殿下回來。”

“行,本宮知道了。”凌過尚走到齊允房門前推門而入,看見她還在繡東西。

齊允見到凌過尚便把手上的東西收了起來,走上前去:“殿下這麼晚纔回來。”

凌過尚嗯了一聲:“對,事情處理起來麻煩了些。愛妃以後白天刺繡就可以了,晚上就算點了油燈也太暗,傷眼睛。”

齊允乖乖地:“聽殿下的。”

凌過尚:“行,那本宮先去沐浴再過來。”誰知剛轉身齊允就拉住了他的袖子,他回頭疑惑:“怎麼了?”

齊允說到:“沒事,就是殿下帶著血腥味回來的,確實該好好沐浴,可否需要允兒伺候?”

凌過尚:“不用,下人來就行。”但是見齊允不放手,深究了起來:“愛妃有什麼事直說就行。”

齊允:“殿下從前都是叫我允兒,現在卻是時不時地叫妃。”

凌過尚有點不解,自己最近忘記了罷了,叫妃還挺順口:“就這事嗎?我以後改就是了。”但是齊允還是一臉有事的神情,倒是讓人有點生氣了:“允兒如果不想說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齊允終於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了口:“允兒想問殿下,殿下是否喜歡那位公樑小姐?”齊允完全看的出來凌過尚對府裡任何一個妾任何一個婢女都不感興趣,所以那些人她也不用在意,而且凌過尚對自己一直很好,但是凌過尚要是喜歡了任何一個其他的女子,那麼她就需要立刻提高警惕。

凌過尚沒有想到她竟然問了這個問題,又震驚又疑惑:“允兒爲何這麼問?”

齊允:“前日你去宮裡替公樑小姐求情之後,宮裡就開始流傳著這個說法。殿下還未回答我。”

凌過尚回想了一下那日,怕是誤會不淺,不知道公樑峻本人聽到這個傳言了沒,在牢裡聽不到這些吧,以後應該也是沒功夫聽什麼流言蜚語吧。齊允見凌過尚在思考著什麼,又喚了一聲:“殿下?“

凌過尚回過神來:“允兒放心,我不喜歡她。”

齊允沒有完全相信:“那殿下爲何替她求情?”

凌過尚深呼吸一下:“有一件事情可能得告訴你了,我能夠坐上太子這個位置,她出了不少力,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齊允感覺自己犯了錯,不該這麼懷疑自己的夫君的,所以行禮道歉到:“是允兒錯了,允兒不該這麼問的,公樑小姐既然幫助我們,那殿下理應爲她求情。”

凌過尚握了一下齊允的手,又恢復一貫對她的溫柔:“沒事。現在沒別的事的話本宮就先去沐浴了。”

齊允連連點頭。

而凌徹在處罰公樑峻前多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蔣淑妃。因爲蔣淑妃也替公樑峻求情,所以凌徹事先跟趙昆說了讓他動手廢公樑峻的時候留一分力,別讓她的手臂完全無可挽回,但是公樑峻可是在使用劇毒,這點就足以讓人十分氣憤,而且得讓林魏看到對她的懲罰有多重,所以凌徹特意叮囑趙昆也絕不可以使輕,九分力,一分不多,一分也不能少。未央宮內凌過尚甚是不解:“母親爲何要救她?”

蔣淑妃:“因爲你喜歡她呀,母親不得救她。”

凌過尚在心裡一萬個無語,這都什麼事呀,要不要找個機會跟公樑峻解釋一下,以免連她本人都誤會自己喜歡她。自己那日的做法是不是不妥?父皇問的時候承認了,可能是這個被旁邊的公公宮女聽了去,繼而在宮裡流傳?反正那日情必須求的,但是如果當時父皇問的時候自己否定了會不會就沒有這個流言了?可是一個皇子無緣無故給一個縣主求情也甚是怪異,除非這倆有交集。但是凌過司不是也替公樑峻求情了,他怎麼沒事,難道因爲他年紀小一點?大渠十六就成婚的人確實比較少,怎麼早也得十七八,只能這麼說比較好理解。

凌過尚腦袋轉了一番連連向母妃否定:“兒子不喜歡公樑峻,那日只是想救她罷了。”

嗯?不喜歡嗎?蔣淑妃甚是不解:“不是喜歡,卻要救她,這是爲何?”

凌過尚:“因爲——”

蔣淑妃沒等他說完,先自己說了起來:“你坐上太子的位置她有幫忙是嗎?”

凌過尚承認:“是,瞞不過母親。”

凌過尚從宮裡回來不回王府,讓秦是紛跟轎先回府,自己則直接悄悄去了溫離賦的宅子,得悄悄,不然自己現在可是太頻繁去找溫離賦了。

溫離賦和公樑峻正坐在前院石桌上,見到凌過尚二人行禮。凌過尚揮了揮手:“不必多禮,我悄悄來的,私下裡你們不用每次都行禮。”

三人坐下,凌過尚首先講了自己母親這件事。溫離賦笑了一下:“本來覺得殿下你去求情就可以了,沒想到淑妃娘娘竟然主動去了。事情若是這樣,我們也可以十分明確這宮中淑妃娘娘說的話在皇帝陛下那最有分量。不過,她爲何要幫助公樑峻?”

凌過尚:“母妃已經知道這是輔助我的人。”

溫離賦:“那陛下也就知道了。”

凌過尚很大聲地嘆了口氣,看著公樑峻:“算了我說實話吧,母妃一開始是以爲我喜歡你。不知你可有聽過這個流言?”

溫離賦也跟著看向公樑峻。公樑峻看著凌過尚略微不自在的表情,只是說到:“殿下不必擔心,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而且在救我這件事情上我十分感激。”

凌過尚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日我去求情的時候父皇問了我是不是喜歡你,我一咬牙就肯定了。”

溫離賦聽了卻道:“承認的好,這個理由比較成立,不然一個皇子無端端地爲什麼要去替一個縣主求情,如果不是愛意,那就是有其他的交易了。”

凌過尚:“對,那日我也是這麼想的,進宮前先生說了這個可能,只是沒想到父皇直接這麼問了。”

溫離賦:“你們母子都替公樑峻求了情,不知道咱們的陛下會認爲是殿下喜歡公樑小姐,還是會想到你們有其他的交易。”

凌過尚:“母妃求情時正認爲我喜歡公樑小姐,所以求情的時候也是往這個方向去的,我想父皇應該只是認爲因爲我喜歡公樑小姐吧。”

溫離賦:“但願是,不過咱們的關係遲早也會暴露的。”

公樑峻說起了另一件事:“過幾日我要回一趟讓州。”

凌過尚:“這次怎麼這麼快?”

溫離賦緊接著問:“爲何?現在換的這個房間應該很舒服纔是。”

公樑峻:“因爲家裡爹孃擔心我。”

凌過尚點點頭:“嗯,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家裡人肯定擔心。”

溫離賦:“這個原因就好,我還怕你因爲這事一蹶不振,不想留在新都了,我們不能少了你。”說完又看向凌過尚:“殿下說是不是?”

被這麼突然一問,凌過尚差點沒反應過來,不過還是很快附和道:“是,我們不能少了你。”

公樑峻:“殿下、賦先生請放心,我的目標還沒完成,不會退縮。我離開的這段日子花老闆依然會幫你們做事,你們有需要只管找她。”說出來的字雖是堅定的,但是語氣是她一貫的冷靜與不顯情緒。

溫離賦:“好,我們等你回來。”

公樑峻已經起身:“那我先回屋了,你們慢聊。對了,秦大哥不在,殿下等會兒能順利悄悄地回去嗎?”

凌過尚聽到這沒了剛纔的好氣:“本宮也是個武功在身的人,怎麼就不能,可別小看我!”

公樑峻:“那公樑峻就放心了,殿下等會兒回去小心點,不行就讓秦大哥來接。”

公樑峻說完走的瀟灑,倒留凌過尚在原地生氣,凌過尚不滿地對溫離賦抱怨:“我現在都對她這麼好了,她怎麼還是對我說話這麼大膽!你說,是不是我太縱容她了,才讓她這麼放肆!”

溫離賦看著這兩個人好氣又好笑:“是是是,殿下下次也懟懟她。”

凌過尚哼哼到:“算了,本宮肚量大,不跟她一般見識。”

溫離賦又問:“殿下現在可信任她?”

凌過尚頓了一頓:“也是一起經歷過事的,她真是硬的可怕,假設有一天她落入敵對之人的手中,對方要想從她口中撬出我們的把柄她肯定一個字也不會吐出來。對她的信任沒你多,但現在總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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