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我同事,褚晨曦。”
褚晨曦連忙說:“阿姨您好。”
唐華笑著說:“你好你好!你快坐吧。”轉頭對陸家驥:“你怎麼想起來做蜜燜湯圓了?是不是昨天看穆一吃,你饞了。”
陸家驥沒有回答唐華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說:“媽,你看我買的糯米粉行麼?”
“行行,挺好的。”唐華的視線根本沒有在糯米粉上,她一直在看著褚晨曦,所以陸家驥也不知道她是說糯米粉好,還是褚晨曦好。
陸家驥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然後拉著她去廚房了。
到了廚房唐華就開始問開了,什麼是不是你女朋友啊,什麼時候認識的啊,這種問題接踵而來,他覺得制止母親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叫一個人進來,於是陸家驥對著客廳喊:“沈燁軒,你不是想學麼?進來啊。”
看到陸家驥也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唐華也不再多問,只是看著陸家驥笑。沈燁軒進來低聲問陸家驥:“你怎麼把褚晨曦搞過來了?”
“請你不要用搞這個字好麼?下班的時候你不是和穆一去吃雞公煲了麼,我本來想讓你開車帶我去華潤買點糯米粉都找不到你人。最後是褚晨曦帶我去的。”
沈燁軒看著唐華和陸家驥把活好的糯米粉做成一個一個的小湯圓特別的神奇,於是一坐在旁邊學著做。
褚晨曦坐在客廳里正和穆一交談著,沈茜就打開房門進來了,她的手裡還拿著一套化妝品。看外包裝的樣子應該是特別的貴。
她進來看到褚晨曦坐在沙發上正跟穆一聊天:“褚晨曦來了啊。”
褚晨曦回過頭來朝沈茜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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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茜換上拖鞋來到穆一旁邊把那套化妝品往穆一面前一送:“這是和我們雜誌社合作的一家化妝品品牌送過來的試用品,我那已經有一套了,這套給你吧。”
穆一看了一眼那和化妝品說:“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給我用浪費了。”
沈茜把那個盒子往穆一手裡一塞說:“我知道你不會化妝,我也知道你不化妝就很漂亮,但是作爲一個女孩子總要學會畫吧。正好褚晨曦在這,我們兩個教你畫。”
褚晨曦有些迷糊:“穆一你不會化妝麼?”
穆一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沈茜突然想起來褚晨曦還沒有見過穆一那粗重的眼線呢,她拿出自己口袋裡的iphone找出了那天早晨穆一的照片。
褚晨曦看了一眼這粗重的眼線說:“你幹嘛把眉毛畫在眼皮上?”
沈茜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穆一生氣地白了褚晨曦一眼。
“你幹嘛瞪我?”褚晨曦儘量忍住的笑瀕臨破裂,她又看了一眼那個照片:“你是怎麼做到的。”
穆一說:“我是第一次畫眼線,結果右邊的畫得粗了一點,我就把左邊描了一下,結果左邊的又粗了,我就又把右邊的描樂樂一下,如此往復幾次,就變這樣了。”
褚晨曦終於忍不住笑了。
就在陸家驥和沈燁軒在廚房忙著給大家做湯圓的時候,客廳裡的褚晨曦和沈茜一邊教一邊給穆一畫出了一個完整的妝來。
端著湯圓還有幾道出來的陸家驥和沈燁軒在看到穆一的一瞬間就呆住了,他們不是沒有見過穆一化妝,但是她每次都只是畫個眼線,塗個脣彩就了事。加上人家天生麗質,這樣畫已經很出彩了。但是現在穆一臉上是一個很完整的妝,眉毛。眼睛,腮紅,幾乎全部都做了修飾,加上她現在的這一襲白色的睡袍。這種柔如水的清麗被裝點之後所呈現出來的美讓人瞬間窒息。
而沈燁軒在看到穆一左臉頰上那已經被粉底覆蓋的微微凸起的傷疤時,他的心又一次被一雙無形的手扭緊了。
晚飯過後,沈燁軒躲在自己的臥室裡面用電腦看那個白色U盤裡的材料,裡面的內容讓沈燁軒越來越震驚。
穆一走進沈燁軒的臥室說:“陸家騏找你*呢。”
沈燁軒說:“今天晚上我有點累了,就不和你們玩了。”
看到沈燁軒的臉色不太好,穆一問他說:“你怎麼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別不是生病了吧。”
沈燁軒搖搖頭說:“沒事,就是覺得自己好像生活在一張網裡,掙不脫逃不掉的。”
穆一笑著說:“看來你是真的病了,你得妄想證了。”
說完穆一就去了客廳。
那個時候穆一併沒有料到,沈燁軒說的這個網真實存在,而有一天她也會成爲這張網裡的一條線,被雜亂的疙瘩,撕扯的疼痛。
陸家驥仍舊鑲嵌在沙發裡眼神慵懶地如同一隻昏昏欲睡的貓。他手裡的筆記本已經成爲他於沙發纏綿時必要的道具。幾天前還醉心於偶像劇的他現在又喜歡起了網絡小說。他在一家中文門戶網站上看到齊天最近寫的一篇校園故事特別火。於是點進去準備看看。
穿過他身後的窗子,然後繼續穿過整個市區,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在沈國興位於近郊的別墅裡,他正在與上午來找他的那個男人交談著什麼。那個男人最後拍了一下桌子說:“沈哥,我看乾脆就把他給做了吧,和上次一樣神不知鬼不覺。”
沈國興微微有些怒意:“你動動腦子行麼?什麼事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上次你那件事就沒有做乾淨,到現在我還在給你擦屁股,你還要在弄一次!你知道我爲了這件事付出了多大代價麼?”
那個男人臉上開始有些愧疚:“沈哥,我知道大嫂……”
“別說了!”沈國興制止了他。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先回去吧。
那個男人說:“那沈哥你得儘快啊,要不我們這邊的貨源就斷了。”
沈國興點頭說:“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那個男人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了沈國興的家。沈國興點起了一根雪茄,微瞇著眼睛咱在窗口那裡吞吐著繚繞的青煙。透過他面前的窗口在一次穿行到市區中心霓虹閃爍的地方,齊天站在自己的家裡的窗前看著小區中心搭建起來的巨大聖誕樹已經超過了他家的窗口。
齊天的心裡一直都帶著一種將要失去的憂傷。這種憂傷他以前重來沒有體驗過。當然,他以前曾經用很多極端的詞句批判過這種憂傷,但是等到這種憂傷真正附著在他的心頭時,那種黯然的蝕骨,心裡被什麼東西腐蝕的糜爛了一樣,似痛非痛。
莫小冉看他這樣愁眉不展的樣子已好多天了,她總是安慰他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但是這種話對於齊天來說只是暫時地給他寬寬心。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場比賽,一定會把莫小冉帶出他生活的圈子。她會去到一個被鮮花和掌聲圍繞著的圈子裡去,而那個圈子與他根本沒有交集。
對於齊天來說,如果莫小冉仍舊對夢想執著,那麼他只有放開,和等待被放開兩種選擇。他早就已經想好了,只要莫小冉成功晉級前八強。齊天就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淡出莫小冉的生命。
不是離開,而是淡出。隨著時間的磨洗變成一個對於莫小冉來說不重要的人,一個普普通通的,生命裡的路人。
每每想到這裡,齊天的心,都如刀絞。
莫小冉看到齊天仍舊在窗前佇立,他走到齊天的身邊,看到齊天眼睛裡的淚花在窗外射進光線裡閃爍著微弱的光。
“客廳這麼黑,你怎麼不開燈呢?”
齊天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說:“用不到啊,我正在想小說的劇情接下來要怎麼發展呢。”
“那你想到了麼?”
齊天轉過頭看著莫小冉在黑暗裡虛化的臉:“想到了,只是結局有點悲傷。不過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男主角的愛。”
齊天打開電腦上的word文檔,在裡面輸入了一行小字:“如果你喜歡她,就把她留在身邊,如果你愛她,就放開她,讓她留在自己喜歡的事物的身邊。”
多年以後,莫小冉回憶起這行字的時候她終於明白,那個時候齊天使用怎樣的心情寫下了這樣一行字。而這行字,也成爲莫小冉一生的遺憾。因爲她喜歡的事物已經永遠不存在了。
夜幕中飄落的雪花隨風起舞著,連續數日的大雪仍舊沒有掩埋住L市通明的燈火。那些飄搖的雪花反色著比霓虹還要絢麗的光,它們飛舞著,如同天空下了一場美麗的亮片。
這是美麗的L市,他用鋼混結構的身體,和柏油線纜的血脈帶著巨大的轟鳴飛速的成長著。美麗與污穢並存。快樂與悲傷一色。人們揹負著巨大的壓力毫無感知的奔向世界末日。他們不不敢放棄一切進行末日狂歡。因爲他們害怕2012年12月21日,並不是末日!
一連數日的大雪終於在2012年12月12日時候放晴了,這個日子看上去沒有去年的11月11日那樣讓人覺得有孤獨一生的辛酸,但是許多網絡商城仍然以此作爲噱頭來進行促銷,但是效果卻遠遠沒有上個月的雙11來的好。
陸家驥對這個促銷活動的評價是:“雙十二?一個促銷幹嘛搞得和事變一個名字?”
當然,作爲新款上市的天國之翼紀念版,剛剛上架就被銷售一空,很多代理商都是把鞋子剛擺上櫃檯,就已經被買走了。然而紀念版就是紀念版,任銷售量如何好也是不可能再生產了。褚晨曦說這也是飢餓營銷的一部分。
而作爲明年春天才上市的青夢卻已經開始上市,反季節銷售了,他們給出的價格是八折,有了天國之翼的造勢,青夢的反季節提前上市銷售也得到了巨大的回報。看著公司良好的發展狀態,還有自己設計的鞋子能夠受到大家的喜愛,陸家驥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有了意義,他想,就算是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也應該沒有什麼遺憾了吧。
他想到這裡時腦海裡卻突然冒出一個名字——褚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