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艾琛女士已經確診懷孕七週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宣佈道.
“懷孕七週.”李舒複述道.
“是的.胎兒在母體的情況良好.”
“我知道了.”李舒放下電話.心情卻十分沉重.她懷孕了.而且那孩子有七週了.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艾琛回到李家之後.李亞就特別小心地扶著她上了樓.或者從醫院出來時李亞就是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小心孩子就會出狀況.
“你好好休息.晚飯好了我再來叫你.”李亞滿面春風.特別高興的樣子.她看到艾琛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去計較她此時爲何是這種表情了.
看到艾琛狀況不好.她還特意安慰道：“可能是第一次懷孕.你不太適應.你有什麼不舒服要對我說.我會吩咐王阿姨多多注意你的飲食起居.今後啊.你什麼都別幹了.可得小心著點兒.”
“艾琛.”見艾琛還是不回話.只是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她.似乎也沒將她看在眼裡.她伸手在艾琛眼前揮了揮.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了牀沿邊上.坐在艾琛身邊.“你也別計較我前段時間那麼對待你.是我錯了好嗎.亞姐知道你不是個愛計較的人對不對.”
艾琛還是不回答她的話.她垂下了頭.眼淚一顆顆地從眼角滑落.她側過身子.旁若無人一般地躺在了牀上.
李亞見艾琛這副模樣.雖然心裡有些氣艾琛這種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態度.可是她也沒有發作.反而是擔心起艾琛這麼反常的狀況來.畢竟她的腹中有了和她相同血緣的一個小人兒.那麼李亞也就不再將艾琛當作是外人了.
“那我先下樓了.你好好休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李亞囑咐道.艾琛這模樣看在她眼裡還真是讓她擔憂不已.她想她得和爺爺說說.讓爺爺對艾琛的態度也好點兒才行.
李亞走後.艾琛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孩子.”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真不是時候.”她幽幽嘆道.她從來不曾期盼過的.她一直害怕有的.然而它卻悄無聲息的與她的生命緊緊相連了.
“我該怎麼辦.”她自言自語道.
吃晚飯的時候爺爺明顯對她的態度好多了.李家的人好像都將她當寶貝一樣的愛護著.而她害怕.正因爲她有了這個孩子.所以她與李家的糾葛更深.她更加沒有辦法逃離漠城了.
李舒很晚纔回來.而且帶著滿身酒氣.艾琛誠惶誠恐地等著他回來.她怕見到他.因爲他早就想要有一個孩子.而現在她有了.他也就更加不會放她走了.
李舒關上了房門.跌跌撞撞地走到牀邊.他嘴角揚著一抹笑意.一邊扯著領帶一邊看著她.艾琛坐在牀上.擡眼看著他這醉醺醺的模樣.亞姐在電話裡並沒有告訴李舒她懷孕了.所以李舒醉醺醺的樣子在她眼裡並沒有什麼反常的.
“你去應酬了.怎麼喝了這麼多酒.”艾琛下了牀.幫他將西裝脫下來.
“艾琛”李舒忽然抓住她的手.就這麼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沒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嗎.”
艾琛整張臉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她是該告訴他.可她多害怕讓他知道這個消息.害怕他知道她腹中有了他們的骨肉.他那麼霸道的一個人.若是他們有了共同的孩子.他就更加不會放她走了.
她垂下頭.眼淚撲簌簌落下來.李舒忽然將她抱起來扔在了牀上.他欺身上前.艾琛伸手低著他的身子.卻被他用力地抓住禁錮在她的頭頂上.
“別這樣.李舒.你喝醉了.”艾琛撇過頭去.躲避他的吻.
李舒瘋了.氣得瘋了.她的肚子裡懷著別人的孩子.她也善於欺騙嗎.他那麼的愛她.將她視若珍寶.而她卻懷上了別人的孩子.她怎麼還能這麼平靜的面對他.她該給他一個解釋不是嗎.
一陣撕扯.艾琛無力反抗.他們彼此早就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在極致的糾纏之中.艾琛忽然覺得很可悲.李舒並不懂得珍惜她.他總是那麼霸道.總是不相信她是愛他的.即便她對他說了那麼多遍.他還是不信.
她以爲李舒只是生氣她不想要他的孩子.所以他纔會那麼粗魯地對她.
夜漸漸深了.艾琛看著李舒沉睡中的面容.她伸出手來撫著他的臉頰.她一遍遍地將他的輪廓記在心裡.在南岸的時候她都這麼複習著.
那些時候的她是因爲害怕.害怕她真的離開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他的樣子了.所以她要仔細記著.她逼迫自己將他的模樣.一分一毫都深刻在心裡.哪怕她變成了灰燼.她的靈魂裡也要有他的影子.
“李舒我只是太害怕了.並不是不愛你.”艾琛輕聲呢喃道.
她忽略了自己滿身的傷痕.忽略了身體上的痛感.他傷了她.可她不願意責怪他.因爲她明白.終有一天.她會讓他面對更深刻的痛苦.真正殘忍的是她而已.
李舒沒有聽到艾琛說的話.他翻了個身.蓋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他背上被爺爺用鞭子抽出來的那道傷就觸目驚心的展現在艾琛面前.
艾琛被眼前的畫面震撼住.他身上原本沒有這道傷的.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爲什麼不知道.她的手顫抖不已地接近那道棗紅色的突兀的帶著痂的傷痕.她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洶涌而來.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哭.可她就是哭了.
李舒是臨近中午才醒來的.他只覺得頭很疼卻忘記了昨晚的事情.他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身側的位置.然而牀上卻是空的.
“艾琛.”他大聲叫道.
沒有人迴應他.“艾琛.”他繼續叫她的名字.房間裡依舊是那麼寧靜.他掀開被子.伸手拿起工工整整擺放在牀頭的睡袍披上.然後也沒有洗漱就匆匆下了樓.到了樓下才看到艾琛正和姐姐還有爺爺坐在沙發上說笑.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深沉陰鬱.帶著狠厲與不甘.他就用那麼殘忍的眼神望著艾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