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承乾宮的,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來,只是當她躺上那久違了的龍榻之時,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內心在震動。
還未等她回味過來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緒,他的吻已經再度落了下來,將她的脣,連帶著思緒一起封堵。
她在迴避,他卻不容許她迴避,大手托住她的後腦,在她的脣上輾轉吮吸,靈活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深深的汲取。
輕塵被迫承受著,氣息有些不穩,手掌撐在他的胸膛之上,妄圖拉開一絲距離,可是卻被他更深的侵犯,禁不住發出輕微的喘息聲。
她的氣息,她的聲音,她的味道,通通都讓他瘋狂。壓抑了七年,塵封了七年的欲/望,終因她而再度沸騰起來。
他一面吻著她,一面近乎撕扯的剝開了她的衣衫,大手緩慢的遊移,體味著這個曾經再熟悉不過,也曾經在夢裡百轉千回的身子。
她的身子。
輕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抗拒,可是看著他近在眼前的眉眼,他瘦削的臉,想著他這七年的生活,想著他同樣承受的喪子之痛,她竟使不出力氣來回避。
她幾乎憎恨自己的軟弱。明明立下誓言恩斷義絕,永不相見,卻還是爲他疼,爲他痛,爲了他而狠不下心。
她的迴應來的極其緩慢,也遲了許多,顯得有些小心翼翼,有些不確定。然而即便如此,也足以叫他欣喜若狂,固定住她頭的那隻手逐漸放開,圈住了她的腰。
“塵兒……”當他終於鬆開她,她的脣已經紅腫起來,他的手指緩緩的放在她脣瓣之上,摩挲著。
凝眸對視,兩情繾綣。
他終於剋制不住,沉下身子,淺淺的試探之後,緩慢而又溫柔,將她佔有。
那一瞬間,他清晰地聽到自己內心滿足的嘆息,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強烈的渴望與悸動。
而輕塵,久未經人事,那一刻幾乎承受不住,咬住下脣,眼淚倏地滑落。
他低頭下去,吻掉她眼角讓他心疼的痕跡,強行剋制著自己,才能顧忌著她的感受,沒有肆無忌憚。
“塵兒,塵兒……”他聲聲的呼喚,又似嘆息,再度將她的脣封住,脣舌相接,糾纏。
輕塵無力的承受著,發出淺淺的低吟。
當她緊蹙的眉頭終於鬆開來,他才終於敢放任自己,盡情揮灑著所有翻涌上來的情~欲,只爲她而生的情~欲。
輕塵依舊覺得疼,可是疼痛之中夾雜著的歡愉,既熟悉又陌生,讓她感到無端的恐懼。在這樣的恐懼之中,身子愈發敏感,幾乎經不得一絲觸碰。
偏生他的動作又狠又重,彷彿要將她揉入骨子裡一般。輕塵恐懼著,卻又隱隱有著某種羞人期待,口中的吟哦之聲逐漸變得有一絲忘情。
而他,因著她的迴應,終也完全失去了腦中僅剩的一絲理智。
外間,豔陽正當空,照射著整個金碧輝煌的皇宮。
當吳永連正坐在承乾宮臺階前的榆樹蔭下乘涼之時,負責御膳的太監張順匆匆趕了過來,一見吳永連,頓時叫苦不迭:“吳公公,萬歲爺今兒又是怎麼了?午膳已經傳了這許久,反反覆覆更換了幾次,還不見皇上來用膳,這叫奴才怎麼做事?”
吳永連悶笑了一聲,對著他招了招手:“我給你支個招,將那一桌御膳分成兩半,一半給惠清宮的奴才們送去,另一半就送來承乾宮,也讓我做個順水人情,款待一番宮中辛苦了多年的老宮人們。”
聞言,張順的臉幾乎變了形:“這是萬歲爺的旨意?吳公公,您可別拿我的腦袋開玩笑。”
吳永連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萬歲爺的旨意,不過你放心,萬歲爺要是怪罪下來,什麼罪名都由我擔著,即便是掉腦袋,也由我來擔著。”
到了晚間,徹底苦了臉的張順再次找上了吳永連:“吳公公,您給奴才一個明示,這是不是御膳房哪裡做得不好?皇上該不會想要撤了我這個御膳總管吧?午膳不用,晚膳不用,這樣下去,奴才遲早得丟了腦袋呀!”
吳永連卻依舊只是笑,擡頭看了看天色:“我看著情形,你回去,要麼準備夜宵,要麼準備明日的早膳,至於那桌晚膳,也照中午的法子給分了吧。”
張順只覺得他的話半真半假,也不知該不該信的時候,忽然又聽他道:“還有,那些東西,記住都要準備皇貴妃愛的吃食。”
張順一聽,更是迷茫——皇貴妃?
龍涎香飄散的內寢之中,同樣飄散著的是輕塵近乎上氣不接下氣的的低吟,以及皇帝粗重的喘息。
在又一輪極致的歡愉過後,屋內的飛喘輕吟也終於緩緩平息下來。
輕塵窩在他的臂彎之中,呼吸長久未能恢復正常,等不及便已經昏昏欲睡了。
皇帝垂眸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絲滿足的笑意,伸手撥弄著她被汗水濡溼了的髮絲,輕輕將吻印上她潮紅的臉頰:“累了?餓不餓?”
輕塵閉著眼睛,分明聽著他的話,卻連想也懶得想他在說什麼。
小憩了片刻之後,再度睜開眼來,他幽深的眸子依舊緊緊盯著她,那眸光,似乎微微透著一絲緊張,彷彿唯恐一眨眼,她便會從眼前消失,而方纔那一場極致綿長的歡愛,不過又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