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二哥番外
他其時已經(jīng)蛻變得風(fēng)情萬種,果然不愧是那個豔冠羣芳的女人的胞妹所出。://.com/可他那如可愛的小蠶蛹般在被子底下蹭動的小模樣依舊曆歷在目,我走過去,柔柔將他收入懷裡,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他略微蹭了蹭,想要退開道:“別這樣,難免有人……”
“不會的,如果有人,在十丈之外我都能察覺到,你別擔(dān)心。倒是你,這大冷的天,做什麼一定要親自來這裡?”我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揉搓著,讓體寒的他稍微暖了起來。
他抽回手,攏了攏純黑色的帝袍,上面張牙舞爪的蟠龍,與他的羸弱之態(tài)有些不搭,不過,戰(zhàn)爭過後,我才明白過來父皇的用意,坐在帝位上的是誰並不重要,有沒有能力也在其次,要看支持的人和反對的人。
能在朝堂上摸爬滾打的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們自不會希望他們的君王能像父皇那樣,將天下至高至尊的權(quán)力緊握在手中不說,還盡幹些鳥盡弓藏的事。是以子皇繼位,雖被大臣們輕看過,但真心站出來反對的,卻沒有,他們相信,子皇是絕對不會做那種過河拆橋的事,尤其是子皇能夠重用秦湯,讓他們刮目相看。
倘若是我或者是九弟,又或者是大哥即位,只怕這個天下,沒有想象的那麼好管。
“我想遣散後宮,放她們出去,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詢問一下她們的意見……”他面色中稍微有些疲憊,一雙星目微微低垂著,長長的睫毛小扇子一般地蓋在上面,現(xiàn)在的他,笑容太少太少了,我不由一陣心痛,看來皇后辭世對他的打擊也不小。
他雖對她沒有愛情,可世上除了愛情,多的是各種各樣的感情,都能牽絆人的心。何況他們曾共同孕育過一個小生命,子皇曾那麼疼愛元怡……
話本摺子戲什麼的,總是說出軌的丈夫被誕下子女的正妻勾回了心,所謂浪子回頭,看來也不全是爲(wèi)結(jié)局的圓滿而編的假話。
不一定要是愛情,才能讓他如此傾心。
“問過父皇的意思了嗎?畢竟,大多數(shù)是父皇的妃子。”我理了理他胸前垂下的頭髮。
“嗯,父皇也同意了,大隨剛剛結(jié)束戰(zhàn)爭,國庫雖說不上就此空虛,但就目前來看,還是一切從簡的好。既然父皇和我都用不著後宮女眷,素性放他們出宮,一來還她們自由,二來,宮裡在這方面的開支就可以省下許多了……”
“國庫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空虛,我會爲(wèi)你謀劃,很快,整個雍城,都將是我囊中之物了,那將是另一個更富庶的國庫,這冷宮,我也著人在翻修或是重建殿宇了……”
“雍城?!你怎麼做到的?我以爲(wèi)你在雍城不過是有幾處產(chǎn)業(yè),卻沒想到……即使是陳、鄭,就算介入朝廷的勢力,也未必能得到多大利益……”
“那是他們傻呀,與商人打交道,豈能用權(quán)力和戰(zhàn)爭?因爲(wèi),有些財富上的規(guī)律,是人力無法干預(yù)的,只能順導(dǎo)它,趨利避害,才能獲得最大的益處。”
“你真厲害……”
“嗯,我也這麼覺得。”我笑了,因爲(wèi)他笑了。
“你羞不羞啊,我客氣兩句,你就……”他用拳頭頂了頂我的胸口,嗤道。
“你都不問我爲(wèi)什麼會這麼厲害麼?”
“厲害就是厲害了,反正你聰明,這需要原因麼?”
“莊玄也夠聰明的啊,他爲(wèi)你賺過幾吊錢?”
“他……”
我抱起他,像抱一個孩子一樣,道:“我跟他不一樣,我所有的智慧、才幹,都因有子皇在我身邊才得以放大……因爲(wèi)我想把世上任何好的東西都儘量捧到你面前,沒有足夠的財富,可辦不到哦。”
“你……放我下來,都多大了,像什麼話啊……”
“管你多大了,你始終是多年前那個光腚兒闖入我的世界的小東西……”
“你說什麼……”他歪著腦袋疑問道。
“哈哈,沒什麼……”
“你說不說說不說……”
我就不說,讓你永遠(yuǎn)也不知道,從多麼早的從前,我就非你不可了。
來到我母妃的殿外時,子皇愣了愣,我拍拍他的手背道:“乖,你先回寢宮休息一下,剩下的,我代你去問。”
“那,你要小心啊,別衝撞了誰……”他說完轉(zhuǎn)身走了,一直躲在暗中保護(hù)他的流秋也跟著走了。
我還沒走兩步,就聽見他折回來道:“還是我們一起去吧,你母妃現(xiàn)在一定很恨你,說不定會罰你,我是皇帝,我去了,她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我摸了摸他的頭,道:“母妃一看見你,不是更要怒火中燒?你也累了,子皇,我不希望你這麼累,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藉故找事做來麻痹自己,皇后都去了兩個多月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二哥……對不起……”他揪住我的衣角,在我面前低下頭去。
“子皇,我沒有多想別的,我只想你開心,你多笑一笑,別的,我再不會了,你放心……”
他擡起頭,目光中柔色蔓延,紅了紅臉,道:“那,我等你……晚上一起用膳……”
若不是知道一直有流秋在暗中躲藏著,我早照他那微紅的臉大口親了下去,天知道,他那表情,那不算邀約的邀約,聽在我耳中看在我眼中,是多麼大的福祉啊!
他總是那樣害羞!
望著他走遠(yuǎn),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我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母妃的寢殿。
這裡也是一處冷宮,但是比當(dāng)年子皇的母妃居住的條件要好上太多,也是子皇心善,私下裡偷偷給母妃安置了最好的一處殿宇,日常用度也比其他冷宮妃子好上太多。
也難怪父皇那麼寵子皇,以德報怨的事,只有子皇纔會一直傻傻地做著。
不然,以我母妃那種嬌貴的身體,早就在冷宮中失去了生氣。
推門進(jìn)去,裡面?zhèn)鱽黻囮囪笠簦悄稿谧x經(jīng)。
“母妃……”我在她身前跪下。
“……”她沒有說話,繼續(xù)讀經(jīng)。
“皇上準(zhǔn)備遣散後宮,所以日後,母妃就只能住兒臣的薄王府了。”
“……”
“母妃不用擔(dān)心沒有清淨(jìng)之地,若是住不慣兒臣的薄王府,兒臣自會安排母妃前往毓山腳下一帶安居。”
“……”
“兒臣告退,不打攪母妃誦經(jīng)。”
“站住。”
“兒臣在,母妃有什麼吩咐?”
“你的父皇,是不是沒有死?”
“是。”
“哼,負(fù)心薄倖……”
“……”父皇的愛恨,真的很難說,自古以來,君王的心思,有誰能盡知,即便知道父皇心裡頭真正寵愛的是景王,但是父皇依舊能面不改色地寵幸後宮,甚至微服到景王家中時,還邀楊文紹去過青樓……
他負(fù)了誰,又豈能一言言盡?
“你走吧……”
“是,兒臣告退。”
出得殿門,重重吁了一口氣,母妃總算沒有像從前那樣撒潑了,看來讀經(jīng)也悟出了一些嫺靜之道,只是對於父皇,依舊是怨氣不減。
罷了,也不是我能干涉的事。
回到落陽殿,子皇現(xiàn)在的寢宮,他果然命人布好了滿滿一大桌菜,正坐在幾案邊抿茶等我,一見我,立馬放下茶盅,走過來擔(dān)心地問:“回來了?怎麼樣?你母妃有沒有爲(wèi)難你?”
待宮人魚貫退出,我捧起他的臉:“你放心,你對她那麼好,她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再怎麼不同意你我在一起,但現(xiàn)在也該被你軟化了……她現(xiàn)在一心念經(jīng),過得還算平靜。”
“真的?那就好……”他微微地笑了,露出自然的笑容,道:“來,看我都準(zhǔn)備了什麼?上好的佳釀哦,父皇其實(shí)私藏了好多珍貴的酒,他別的不愛,獨(dú)獨(dú)對酒沉醉不已,今天他終於捨得賜給我一罈雲(yún)州春酒,香如甘露,色澤碧青,我聞著就讒了,只等著你來……”
雲(yún)州春酒?多少人眼饞的雲(yún)州第一佳釀啊!我以的晉思的身份去雲(yún)州赴賞花會時,也只能喝到一小壺……
酒香清洌,菜色香濃,更難得的是,子皇居然能陪著我飲酒,飲上好的酒。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悠悠地看著面色在三杯之後就開始酡紅的子皇,小樣兒,還裝酒量好,饞酒也不是這麼讒的……
“好喝……”
他喃喃道,眸光在夜燈的映襯下,添了許多嫵媚的色彩,通身被華燈鍍上了一層暖色的薄紗一樣,他換了一件月白衣衫,不是很厚,但是在裝有火牆的落陽殿,穿這樣的最合適不過了。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好看,漆黑的頭髮散落其上,說不出的清俊迷人。
我忽然覺得有些乾渴,猛灌了一口又一口酒,碧綠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流淌,在燈火下面,瀲灩了一杯流光。
在他幹了第六杯後,我用手蓋住了他的杯口道:“別多喝了,這酒性寒,小心傷了脾胃,來,吃點(diǎn)菜,有你最愛的大蝦,我剝給你……”
“呵呵……好……你幫我剝……”他輕輕笑了,倒也乖覺。
沒想到我專心致志地剝蝦的時候,他又偷偷給自己滿了一杯,我要奪下來,他嘻嘻笑道:“我倒的是水,是水啦……”
“是水嗎?我喝喝看……”說罷我洗了剝蝦的手,端起他的杯子一飲而盡,嘴裡還含了一大口,得意地看著他,
“你……”他瞪著我,不瞪還好,一瞪,那萬種風(fēng)情堆在一處綻開,就將我瞪愣在那裡,連他扯過我的腦袋,嘬住我的雙脣,我都忘了反應(yīng),害得我牙關(guān)失守,酒液順著我們緊貼在一處的脣緩緩流下……
沒有他眼神的肯定,我都不敢過分親暱地碰他,自從聞皇后去後,我已經(jīng)有兩個多月不曾這樣激烈地吻他了,更逞論作些別的關(guān)起門來的事。
良久才分開,他的面色更紅了,大口地呼吸著,皓齒微露,鬢髮被我蹭得有些凌亂,更添了無限風(fēng)情,我的子皇……
酒液順著他的下巴流向脖子裡,一直流到微敞的領(lǐng)口下、鎖骨上,我的心跳如擂鼓。
“呵呵,好喝……”他笑道,醉態(tài)可掬。
子皇,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勾人……
他起身又要去抱那酒罈,我在他抓到酒罈前拉住了他的肩膀,他一掙,我手下一輕,指間只剩下月白的衣袍,他半邊肩頭暴露在空氣之中,瑩潤雪白的肌膚,與我的手僅一指之遙……
“子皇……”我艱難地道。
“嗯?怎麼?”他回過頭來,眨巴著眼睛,迷醉道。
我差點(diǎn)暴跳,你說怎麼?你醉了醉了!還喝!
攔腰抱起他,往牀邊挪去,我等不到他清醒了!
酒醉的他異常乖順,呻吟之聲也自然而然地全部溢出口來,不像醒時的他,害羞、緊張得跟什麼似的,每每都要我哄上許久才肯放鬆。
錦帳之下,那**的快意,不再像去年八月十五那樣絕望與寂寞,雖同樣是在他不甚清醒的情況下發(fā)生的。
我抱著他搖晃,一起在巫山**中穿梭,一起衝上那極致的雲(yún)霄。
激情過後,我抱著累得手指都不想動的他,一寸寸地清洗乾淨(jìng)後,喂他喝了一些水,塞進(jìn)暖柔的被子裡,擁進(jìn)懷裡,心滿意足地睡了。
陣陣幽香傳來,是子皇身上散發(fā)出的。
十四年的飢餓,讓他長久地以花爲(wèi)食,後來我更是從雲(yún)州弄來了奇異的花種,撒在永園,那些花,只要經(jīng)年累月地食用,就會在人體內(nèi)集聚香氣,那種香氣在發(fā)汗之後纔會被聞到。
那種香氣,是任何昂貴的香料都無法比擬的。
可以想見,爲(wèi)何我的子皇,被那麼那麼多人不知不覺地喜歡上。
可最後,他只是我的,是我的,哈哈。
我快睡著時,不甚笑出聲來,謝謝你,子皇,讓我這麼幸福。
抱著他開心地滾了滾,他不滿地用鼻尖拱了拱我的前胸,哈哈,真可愛。
年三十的夜晚,楊文紹帶著他的妻子回朝來賀。
卻是顯擺來的,敏仁據(jù)說已經(jīng)懷上了……
這人,還是那麼討厭。
我祝他生一個女兒,然後他們的女兒也像她的娘一樣,坐在椅子上,爺們似的翹著二郎腿晃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