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無涯帶著蘇辰然還有紫璉和碧昔並沒有直接回仙師府去找朱虞,而是先去了長安最好的酒樓吃飯。雲海無涯帶蘇辰然進遊戲的目的就是來玩的,對於朱虞的召喚,雲海無涯不太想去理睬。朱虞找蘇辰然的理由就跟他的下屬找他是一樣的,無非是因爲他們兩個多月沒上游戲,而要處理在遊戲中的事務而已。
找個包間,看著和兩個小妖精玩的蘇辰然,雲海無涯心想著一定要找皇甫瑞揚一次,讓皇甫瑞揚把蘇辰然所有的信息什麼的都轉到他這裡來,避免蘇辰然接到一些不該聽的私聊。蘇辰然在遊戲裡雖然沒什麼朋友,認識的人他大多也都認識,可是對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件還是防不勝防。
畢竟蘇辰然是永恆中唯一一個達到85級的祈仙,目前出現的很多任務都是要祈仙協助完成的,除了龍飛他們想讓蘇辰然幫忙外,還有不少不認識的人。剛上線的時候,蘇辰然就收到一大堆的信件,好在永恆的信件是由驛站送出的,雲海無涯能夠搶先在蘇辰然之前把信都奪過去。
可是如果玩家情願花一兩銀子用私聊來找蘇辰然的話,他就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了,這就是他爲什麼想找皇甫瑞揚把蘇辰然的私聊轉移到他那的理由。他不能讓蘇辰然受到一點傷害,玩遊戲玩多了,遊戲裡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以蘇辰然目前的狀態肯定是不能參與任何任務的,讓蘇辰然自己去拒絕的話,可能會有些玩家被拒絕後發些不堪入目的話語回蘇辰然。
現在的蘇辰然是分不清哪些話用理會哪些話當耳旁風,聽過就算。怕蘇辰然什麼話都聽進去就麻煩了,萬一哪句不對,引起蘇辰然的心魔,讓病情更加嚴重,那後果可是無人能夠承擔的。
雲海無涯千防萬防,就是沒想到有人會在他的地盤內,長安的大街上,找他的麻煩。對,是找他,而不是蘇辰然。剛出酒樓,雲海無涯和蘇辰然被十幾號人圍上,看架勢是專門在此地等候的。爲首的是一位青城弟子,還有個武當的道士以及一位身穿輕盔武將打扮的男子。
這三個人顯然是狂的不得了,仗著身後有十幾個人撐腰吧,畢竟雲海無涯他們加上倆小妖怪才四個人,而云海無涯的武功被廢的事早就是人盡皆知。那個青城派的男弟子裝模作樣的拿把扇子在手中搖晃,這和他的那身輕便的青衣以及背後別著的寶劍極其不配,那人卻絲毫沒有感覺,晃動著的扇子“唰”的一收,橫在雲海無涯面前,擋住去路。
“永恆曾經的排名第一,之後卻象縮頭烏龜般躲藏起來不上線的雲海無涯,你現在進遊戲是不是該履行您的職責,把皇朝大將軍的職務讓出來吧。”那個青城派弟子臉上掛著自以爲很瀟灑的笑容,攔住雲海無涯羅羅嗦嗦的說了一堆。雲海無涯眉頭一皺,怎麼隨地就冒出只蒼蠅來。
雲海無涯的劣勢就在於他的內力全消,而他外家功夫不怎麼樣,就算再強能比的過少林弟子嗎?還有一個累贅,蘇辰然。雲海無涯不想讓任何人驚擾了蘇辰然,所以他能做的事只有息事寧人,給龍飛等人發了個緊急的求助信息後,雲海無涯客氣的對那些人說“你們想要職務就去申請,這些我不當家。”
說完雲海無涯半摟著蘇辰然就想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可惜沒人讓,那些人的目的不單單是想讓雲海無涯讓出大將軍的職務,還有一點就是找茬,殺掉雲海無涯。誰讓雲海無涯是魔教僅次教主的魔君,蘇辰然的這個聖使到是沒暴露,而且他們也不知道雲海無涯身旁的那個長的雖然非常俊秀,但是看起來有些呆呆的男子就是他們百般尋覓的祈仙。
“想跑,那有那麼容易,你可別忘了你是魔教的,我們殺你是替天行道!”武當的小娃娃顯然是沒什麼耐性,話還沒說完,劍已經拔出來朝雲海無涯刺過去。雲海無涯雖然內力沒了,可身法和輕功沒丟,一個閃身躲過去。前面既然沒了通路,那退回去如何。雲海無涯拉著蘇辰然轉身想要進酒樓,如果進了包間,任憑那些人再多也無法衝進去,等到他們一來,就算解圍了。
剛一腳踏上酒樓的門檻,本坐在那兒吃飯喝酒的人站出二十多號來,堵在雲海無涯和蘇辰然,顯然是早有準備。雲海無涯回想他帶蘇辰然來吃飯的時候留意過,那時候都是正經吃飯的人,並沒有這麼多看起來就是不善的人。應該是看到他到酒樓纔過來的,爲什麼他沒有注意到這些異常,平白讓蘇辰然隨他遭罪。
沒有退路,想走又脫不了身,雲海無涯從沒有過象現在這樣窩囊的一刻,曾經他風光的時候從未有人會不知趣的招惹他,不單因爲他是永恆唯一一個有大將軍稱號的人,也因爲他的功夫不是一般人打的過的,所以不會有人傻得撞上他的槍頭。可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看來這兩個月有不少新勢力崛起,竟然狂傲到來惹他!
忽聽見有人不陰不陽的說“你們在這鬧事也不怕雲海無涯發威叫來長安的護衛軍嗎,畢竟他還是皇城的守衛大將軍,隨便找個理由關你們十天半月是不成問題的。”
雲海無涯看過去,心底暗叫糟糕,從東面又來了百十號人,殺氣重重,明顯是衝著他來的。四周圍觀的人也多起來,卻沒有一個人有心過來幫雲海無涯,只是有蘇辰然緊緊抓住雲海無涯,生怕一丟手雲海無涯就會消失。
“雲海無涯,今天難得碰到你,我們倆來比試下,看誰更適合長安守將的職務吧。”那個武將打扮的人摸出一把大刀朝雲海無涯劈過去,雲海無涯慌忙躲避開,可是身旁有個蘇辰然,他又能躲哪,硬生生的用胳膊擋下了那一刀。
雲海無涯在之前的攻擊中就陷入戰鬥狀態,無法下線,可是以他目前的狀態就算加上碧昔都無法保的住蘇辰然的安全。雲海無涯狠狠心,把蘇辰然朝碧昔那兒一推,對蘇辰然密語道“然,立刻退出遊戲。”
碧昔還算聰明,明白雲海無涯的意圖,挺到蘇辰然前面擋住蘇辰然。連小小的紫璉都知道形勢不好,圍住蘇辰然,不讓任何人傷害蘇辰然。到是蘇辰然自己卻很迷茫分不清狀況,呆呆的問雲海無涯說“退……出……遊戲?”
他不明白玩的好好的爲什麼要離開,而且雲海無涯爲什麼不和他一起離開呢?蘇辰然的問話立即讓所有人把矛頭指向他,雖然沒人認識蘇辰然,也不知道他就是以前那個整天和雲海無涯混在一起的小祈仙。但是既然雲海無涯會讓他退出遊戲,那就是害怕他們傷害到他,那就是說,這人是雲海無涯的朋友。
有的人眼睛已經在發亮了,正愁不好牽制雲海無涯呢,如今有個現成的,怎麼可能會讓蘇辰然溜掉。幾乎同一時間,幾條影子都開始向蘇辰然攻擊過去。在遊戲中想讓人無法下線的方法最常見的就是讓玩家陷入戰鬥狀態,這也是最便捷的手段。
即使有碧昔和紫璉倆拼命的抵擋,還是露出一絲的空隙讓一個使劍的人刺中蘇辰然,激活了蘇辰然的戰鬥狀態,暫時無法下線。雲海無涯的雙眼血紅,不要命的衝到蘇辰然身旁,用身體擋下其餘的幾下攻擊。血花在蘇辰然的眼前盛開,綻放在雲海無涯的軀體之上。
雲海無涯有些後悔,他沒想到看似和平的遊戲竟然還會有如此惡劣的鬥毆,他是不是不該把蘇辰然帶進遊戲。因爲他忘了,他不再是那個能夠把蘇辰然保護在身後的雲海無涯,而是一個比一般的玩家還不如的人,一個沒了內力的俠客,又怎麼稱的上俠客呢。
“宇鞅、炫琰,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能立刻到我身邊嗎?或者是調動長安的兵馬到城北西街的香滿樓。”雲海無涯咬著牙暗中呼喚宇鞅和炫琰,他只是抱著一絲的希望來呼喚他們倆的,沒有奢望能聽到他們的答覆。雲海無涯是有權限調動長安的NPC兵馬,起先沒有用並非是他自視甚高,也不是那些人的話激的他不用。而是身爲他副將的真人NPC不在線,想調動兵馬除非他自己到兵部,否則他無法使用他的權利。
對於雲海無涯來說,蘇辰然是最重要的,不讓蘇辰然受到一點傷害纔是他的最終目的。其它的面子,骨氣都算不得什麼。好在宇鞅和炫琰的回覆來的很快,宇鞅對雲海無涯說“主人,你可以直接呼喚我們,我們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宇鞅和炫琰倆既雲海無涯的寵,又算是部下,他們與寵的區別就在於這倆人無法收到寵物空間的。兩個人是鬼將,在雲海無涯不上線的情況下依舊在遊戲中,當初雲海無涯和蘇辰然去蓬萊的時候就把那倆人留在將軍府,兩人也可以調動所屬於雲海無涯的兵馬。
只是兩人云海無涯的NPC副將不同,沒有內線聯繫方式,雲海無涯只是報著僥倖的心態用遊戲中對寵的心電感應來呼喚兩人,卻真的有回答。得到回覆的雲海無涯立刻呼喚了宇鞅和炫琰的名字,可在他出口之前,他聽到蘇辰然的聲音,似絕望的喊著“夜灼──”
天,似乎在瞬間變了顏色,烏雲密佈,雷電夾雜在其中。一身漆黑的夜灼,冰冷的雙眼,冷冽的表情。額頭上顯現出平常都隱藏起來的咒符,只是那金色的花紋有些泛紅。雲海無涯沒有看到蘇辰然的額頭也出現了變化,出現了和夜灼同樣的花紋,那花紋,紅的象是在滴血。
雲海無涯想要豁出性命去保護蘇辰然,可蘇辰然又未嘗不想保護他呢,有誰會忍心見自己最愛的人在自己眼前受傷,即使那人是懵懂未知的蘇辰然。想要保護雲海無涯的信念在蘇辰然心中立起來,可他要怎麼去保護雲海無涯,擋在雲海無涯前面去挨刀嗎?
不,這樣的話雲海無涯會更傷心的,混沌中出現一絲清明,蘇辰然不明白爲什麼他會怎麼認爲。但是他就知道,這個爲他受傷的人會心痛的,因爲這人捨不得自己受到一點傷害,才爲自己擋住攻擊的。那他又有什麼辦法來保護這個人,因爲被攻擊而系統發出的提示聲喚醒他,這是遊戲,那就用遊戲中的方式來回報那些攻擊他的人。
叫出系統面板,蘇辰然沒有找到攻擊的招式,卻看到寵的那一欄中顯示的,魔寵,夜灼。不知道爲什麼,蘇辰然想到了夜灼的那張桀驁不馴的面容,張狂且自大的對他說過,如果被人欺負的話,就呼喚他,他可以幫他解圍,因爲他是他的寵,爲主人盡義務,那是應該的。那如果把眼前的人都殺了呢?
鮮紅的血液讓蘇辰然想起他曾經被殺時的不甘,以及那時候的憤恨。他,曾經被一羣人殺了十幾次,那次,他失去了紫璉。這次,這次一定不會再和那次一樣,不會讓愧疚、不甘填滿他,無論要他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