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零、情與義
“哼哼哼~~”
薇薇歐的頭髮非常柔軟，摸起來手感很好。艾莉絲將這頭漂亮的金髮從裡到外洗了一遍，又用花灑將上面的泡沫都都沖洗掉，洗頭這一步算是完了。
薇薇歐緊緊地瞇著眼睛，那樣子就跟身上的毛被沾溼的小狗似的。
“可以睜開眼睛啦。”
拍了拍薇薇歐的小臉蛋，薇薇歐才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然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咲夜姐姐給薇薇歐洗的時候，總是覺得好癢，笑出來又不小心睜開眼睛，泡泡跑進眼睛裡面好痛。不過艾莉絲媽媽給薇薇歐洗的時候不一樣，薇薇歐差點睡著了。”
“喜歡就好。”
眼前這天使般的笑容越看越可愛，艾莉絲又忍不住僅僅地從背後摟住薇薇歐，柔軟的小身子抱起來真的讓人愛不釋手。
“薇薇歐，你怎麼那麼可愛啊~~~”
“薇薇歐也最喜歡艾莉絲媽媽！”
“薇薇歐~~~~”
“艾莉絲媽媽！”
“薇☆薇☆歐~~~”
然後這兩人就緊緊地粘在一起，半天也沒分開，完全陷入了二人世界。
在旁邊的菲特頗爲吃味地看著這兩人，笑得有些無奈。
“啊咧~有人失戀啦？”
疾風從菲特身後把頭伸了出來，一臉賤笑地看著菲特。聽到疾風的調侃，菲特更加無奈了。
“好奇怪啊，明明薇薇歐是人家留下來的，可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當然，菲特也不是真的吃醋，只是這兩人太過如膠似漆讓她沒有了介入的空間，稍稍有些寂寞而已。
“嘛，這也是作爲賢內助的一環呢，我來幫你擦背啦。”
拍了拍菲特的肩膀讓菲特做好，疾風笑嘻嘻地拿起手裡的海綿在那光潔的後背著搓洗著的，菲特才感覺心情好了點。
回頭看看旁若無人的母女兩人，菲特又忍不住無奈地笑了。
——不管怎麼樣，昨天也總算是完美收場了。
在薇薇歐離去的前一晚，跟艾莉絲相識，以不可思議的力量潛入搖籃的神秘人物八雲紫悄無聲息地來到出現在正在處理公務的菲特和疾風面前。
八雲紫一到來便開門見山告訴了兩人艾莉絲的想法，然後要求兩人處理一下這件事。
原則上艾莉絲決定的時候菲特也好疾風也好都不會反對，不過這次艾莉絲的做法明顯並不是出自她的本意，菲特也明白八雲紫如此要求的原因。
“無論你們用什麼辦法，至少要搞定鬧彆扭的艾莉絲，明早我們依舊回去，但只是回去那點行李而已，那孩子必須留在自己的母親身邊。”
——如此說道的八雲紫，眼神非常認真，疾風看得出這個女人所說的並不是“請求”而是“要求”，也就是說不管艾莉絲怎麼做她依舊會有自己的手段完成想要做的事情。
疾風一口便答應了，八雲紫又將目光放在有些躊躇不安的菲特身上，直到菲特艱難地點頭爲止。
最後這個神秘人物如同進來的時候一樣，離開也是忽然消失不見，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進行瞬間移動。
在她離開之後，兩人一晚上便開始討論明天怎麼搞定老毛病發作的某人，最後還是決定由菲特出來做黑臉。會選擇菲特的原因除了因爲菲特的特殊立場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疾風打不過艾莉絲。
對，就算是那種狀態下的艾莉絲，疾風也不是她的對手。
比起拋頭露面，已經習慣了這個位置的她更加適合做個幕後黑手。
經過反覆確認之後，兩人便在奇妙的心情下等到了第二天的到來，接著便發生了之前的菲特怒艸艾莉絲的事件。
——在背後發生的這一切，現在艾莉絲還不知情，八雲紫自不必說，菲特和疾風也沒有打算將這些告訴給她聽。
關於薇薇歐的心結被解開以後，紅魔館等人也心滿意足地離去了，走在最後的紅魔館女僕長十六夜咲夜特意回頭走到菲特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菲特小姐，現在我確認了，你的確是有資格被稱爲艾莉絲的伴侶。過去無禮的發言還請多多諒解，以後艾莉絲在這邊的時候就拜託你了。”
“謝謝你。”
不必說太多，兩個心情相似的女人握手言和，有些不必說出來的事情從眼神交流就夠了。
就這樣，如風一樣突如其來的搖籃觀光團把找到媽媽的蘿莉留了下來，又如風一樣不留遺憾地離開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但是，還有一個歷史遺留問題。
“艾莉絲媽媽，薇薇歐是怎麼來的？”
跟艾莉絲親熱完之後，薇薇歐忽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在場的三人都呆住了，面面相覷。
“我聽咲夜姐姐說，關係親密的男人跟女人在做了親密的事情以後生出來的，那麼薇薇歐的爸爸是……？”
薇薇歐因爲不解而歪著頭苦思的樣子也很可愛，不過艾莉絲現在需要思考怎麼回答這種敏感的問題。
薇薇歐將自己的右手握起小拳頭，另一隻手指著艾莉絲：“這是艾莉絲媽媽。”
又指向表情微妙的菲特：“這是菲特媽媽。”
然後停住了，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疾風。
“哼哼，薇薇歐，我來回答你吧。”
一肚子壞水的疾風露出了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能夠擺出來的奸邪的微笑，不過薇薇歐還小，只覺得這個姐姐好有趣。
“你的爸爸，就是你眼前的疾風姐姐唷。”
“喔！”
薇薇歐恍然大悟。
“喂！別教壞薇薇歐啊！”
艾莉絲看情況不妙連忙站起來擋在薇薇歐身前，當然那豐滿的身姿也被疾風跟舔著似地看光了。
“……唔！你什麼眼神！”
艾莉絲又被那鬼畜的目光擊退，蹲下來擋住自己重要的部分。
“不對！薇薇歐你記住了，這個壞姐姐的話，一句話也不能信！”
“薇薇歐，你看我像是你媽媽所說的壞姐姐嗎？”
疾風用兩隻食指戳著自己的臉蛋，對著薇薇歐賣萌。
“嗯！”
薇薇歐開心地點頭了。
……
疾風就跟被時停了一樣，然後腦袋耷拉下來。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薇薇歐！”
心花怒放的艾莉絲大聲地笑了出來，這種大仇得報的快感簡直不能更加舒暢……嗯？怎麼沒反應了？
對於艾莉絲的回擊，疾風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
“喂~疾風小姐~？”
艾莉絲忍不住把頭湊過去——然後看到了陰影下疾風那奸邪的笑容。
啊。
這個瞬間，艾莉絲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然後薇薇歐發現自己的眼睛被捂住了。
“不可以哦薇薇歐，現在對你來說太早了。”
“菲特媽媽，艾莉絲媽媽跟疾風姐姐怎麼啦？”
“她們在做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要薇薇歐長大了纔可以做，知道嗎？”
“嗯！薇薇歐知道了！”
菲特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看得太多以至於變得毫無反應，比起這種事情比如趁著這個機會多教薇薇歐一點東西比較實際。她將薇薇歐轉過了過來面對自己，薇薇歐雖然在意身後傳來的奇怪聲音，不過好孩子的她想起了菲特媽媽說的話，便忍住沒去看。
“薇薇歐，以後你就要在這裡生活了，你有什麼不懂的事情你可以隨時問，不要學你的艾莉絲媽媽一樣什麼都放在心裡，明白嗎？”
然後菲特又巴拉巴拉地說出了一大堆，薇薇歐居然也認真地聽完了。
這種感覺很新鮮。
咲夜將薇薇歐養育成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但是不曾有過這樣的教導；艾莉絲對於薇薇歐的溺愛補充了薇薇歐對於母愛的訴求，這份溫暖將會是薇薇歐的精神支柱——但是跟咲夜一樣，艾莉絲並沒有教會薇薇歐什麼實際上真的需要學會的東西。
菲特比起這兩人不一樣，她盡到了一個母親應該盡的責任，向薇薇歐不斷灌輸著正確的知識，讓薇薇歐真正地開始踏出了成長的第一步。
今後，她也會默默地守候在艾莉絲和薇薇歐的身邊，盡心盡力地將薇薇歐養育成出色的大人，在這個聖王搖籃裡面——想到這裡，菲特忽然瞪大雙眼。
聖王搖籃。
搖籃。
搖籃……？
當初，艾莉絲將名字變更成聖王搖籃的時候，菲特並沒有思考過爲什麼會是這個名字，也沒有想過要去問這個問題。
現在抱著薇薇歐，她忽然對這個名字出現了反應。
薇薇歐，這個註定要被整個搖籃所寵愛著的孩子，她出現在這裡，難道這裡不就成了她的“搖籃”了嗎？
那麼艾莉絲改這個名字的用意，難道早就計劃要養育一個孩子？
——還是說，艾莉絲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已經決定了將這裡成爲那個孩子的“搖籃”？可是要是沒有自己的話，薇薇歐會被送回幻想鄉……不對，那個叫八雲紫的神秘女性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纔對……
一瞬間，菲特的思維有些混亂，薇薇歐不解地看著忽然陷入思考的菲特。
最後，菲特還是理不出什麼頭緒。她只覺得好像在冥冥中，有一隻手在將這些東西巧妙地連接在一起，如同搖籃成爲薇薇歐的搖籃一樣，說不定在搖籃中長大的薇薇歐也會在這個神秘的安排之下成爲什麼東西的基礎。
——就像下棋一樣。
想了很多，但實際上只有數秒，菲特馬上便恢復原來的樣子，笑著繼續說著好孩子應該知道的事情。
搞不清楚的事情菲特不會勉強自己去思考，但是她還是留了一個心眼。
她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另一邊，被疾風**完的艾莉絲趴在地板上，身體因爲剛剛殘留下來的餘韻而微微地顫抖著。
“艾莉絲媽媽，肚子不舒服嗎？”
薇薇歐蹲下來戳著艾莉絲的臉蛋，艾莉絲有氣無力地想要爬起來，但是她是在動不了了。
“說起來，薇薇歐你剛剛的問題，你想知道答案嗎？”
艾莉絲笑得也是有氣無力，薇薇歐乖巧地嗯了一聲，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那媽媽給你講個故事。”
掃了心滿意足的疾風和默默地看著兩人的菲特，艾莉絲也朝她們招了招手。
“怎麼？不過癮？”
疾風笑嘻嘻地將艾莉絲拉起來，又裝作不經意地摸了幾下，惹得艾莉絲一陣白眼。三大一小四人打鬧完之後回到了溫泉當中，靠著浴池的側壁並肩而坐，順便一提抱著薇薇歐的是菲特，疾風卻笑嘻嘻的半抱著艾莉絲，兩隻手還是動個不停。
“薇薇歐問自己到底是哪來的，這個過程有些長，也有些悲傷，不過我希望薇薇歐能夠認真聽，可以嗎……討厭，好癢！”
甩不開狗皮藥膏似的疾風，艾莉絲只好紅著臉繼續講下去，因爲薇薇歐正在認真地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那對正在被疾風輕柔地撫摸著的巨大山峰。
無視無視。
“在很久很久以前……好吧，其實也不是很久，在這個國家的某個角落，有一個叫卡拉巴的小村。”
“嗯嗯！”
薇薇歐最喜歡聽這種開頭的故事，疾風那雙不老實的手忽然停住了，然後環抱著艾莉絲的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臉上的邪笑也變成了溫柔的笑容。
“那個村子裡住著一羣基佬……基佬就是基佬啦，不用在意，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一天，這羣基佬當中某一個基佬的女兒出生了，然後那個基佬被其他基佬擡起來在村子門口的柱子上被阿魯巴了。”
忍著笑的艾莉絲想起當時的情況，心裡泛起了陣陣漣漪。
當然，薇薇歐不知道什麼叫基佬也不知道什麼叫阿魯巴，不過她還是認真聽下去。
“然後呢，這個喜當爹的男人就叫蒙克，蒙克的妻子是全村最漂亮的女性，本來因爲這個婚事被嫉妒了的蒙克這次多了個女兒，自然跑不掉一頓阿魯巴啦，真想讓薇薇歐看看當時的情況呢。那一天呢，剛好是我來到那個村子的第一天，我那個時候……”
艾莉絲在說的時候時而忍不住偷笑，那可能是她在色雷斯內戰當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在那個與世隔絕幾乎被雪所掩埋的村子中，居然還有這麼一羣胡鬧的人，真的是——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艾莉絲髮現自己嘴巴不動了。
有什麼鹹鹹的東西流進自己口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忽然，毫無先兆地，艾莉絲抱著旁邊的疾風在她的懷裡哭了出來。這個哭聲，讓菲特想起在那片小樹林中艾莉絲對自己告白的時候的哭聲。
那一定，是名爲幸福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