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說到做到，真沒白吃包綿綿的。
等她回到小屋，發現門口放著個竹籃子，裡面是兩套衣服，還有些日常用的。
“我看你每天都洗頭洗澡，做廚娘不容易，就去給你討了皁露。”
春雨如果不是一邊剔牙一邊說話，那樣子可漂亮了。
見包綿綿眼睛閃著光看過來，春雨笑了。
“看什麼，沒見過這麼美的姐姐，是不是？”
包綿綿趕緊點頭，美，美得不要不要的。
“衣服不是我一個人弄的，大家都出力了，你好好收著。”
包綿綿把竹籃抱在胸口，從頭到腳都是暖的。
“好好做飯，王府不缺錢，記得把我們一起餵飽了。”
春雨說完這句，轉身走了。
包綿綿知道自己是有些運氣的，誠王府是個很好的地方。
她進屋，把竹籃中的東西都取出來。
底下還有擦臉的香脂，一點胭脂香粉，兩支挽頭髮的素簪子。
雖然都不值什麼錢，包綿綿依依不捨看了好一會兒。
等她想起去水房的時候，月色都偏東了。
晚點洗也好，她不比一般的丫環，頭髮油膩多，需要用力洗。
進了水房，裡面木頭插銷做得很地道。
另外掛了線繩，萬一裡面水聲大，聽不見敲門聲。
線繩一拉，銅鈴聲音大的，能嚇人一跳。
誠王爺其實是個很細心的男人，看他照顧小公子的樣子。
包綿綿暫時忘記某男對她咆哮，差點噴她一臉口水的惡行。
看人看事，不能一棒子打死，總要給人機會。
等她洗完，用乾布包住溼頭髮出來。
春雨給的皁露很管用，其實也提醒了她。
要不，再做點香皂試試？
這邊低頭想事呢，一點沒察覺，有個黑影接近過來。
包綿綿腦袋上一黑，居然有人用麻袋套住了她的頭。
誠王府，進賊了！
她纔想高聲呼叫救命，腦袋上被重重敲了一棍，打得她差點吐血。
誰，誰會對個廚娘下重手。
疼歸疼，包綿綿被打醒了。
殺千刀的，你最好保佑直接打死我，否則我肯定會加倍奉還的。
那人又論起木棍，包綿綿有經驗，不會再白白挨一下。
直接往地上一蹲，木棍敲在她的肩膀上。
“救命啊，救命啊。”
包綿綿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喊。
一邊喊，一邊手下做小動作。
那人顯然沒想到，她被打了還能叫，直接慌亂了。
後面幾下，都沒有打中要害。
因爲包綿綿直接在地上滾。
套著麻袋，沒關係。
看不見，沒關係。
咚，腦袋又不知道撞在哪裡。
疼，疼，熱~辣~辣的疼。
儘管這樣，她的呼救起了作用。
水房本來就離丫環們住的屋子不遠。
春雨帶人衝了出來。
她也是個超級大嗓門。
“抓賊啊，抓賊啊！”
包綿綿聽到哐當一下，是木棍失手落在地上。
緊接著，落荒而逃的腳步聲。
她被人扶起來，春雨拉開麻袋，將人先解出來。
“你要不要緊？”
“死不了，抓，抓賊。”
“有人去抓了，你別管這些。”
春雨讓人拿了燈過來，直接放在包綿綿的下巴底下。
包綿綿腦袋沒痛死，差點被油燈撩焦了半張臉。
“春雨姐姐，我怕燙。”
春雨把燈移過去點。
“我不是想看清楚點嘛。”
“可是，一股子焦味，你聞聞。”
春雨拍開她的手：“腦子沒壞，還能做菜。”
“春雨姐姐，難道在你眼睛裡，我就是個做菜的工具！”
“難道你還能是生孩子的工具？”
包綿綿想想，春雨的話是對的。
一個廚娘，除了做菜，就別想其他的。
春雨把她給扶正坐好了。
“大管事來了，你有話就對他說，別怕。”
本來，包綿綿沒多想。
別怕兩個字出來，包綿綿心說，王府的丫環，就沒有特別笨的。
春雨聰明著呢。
大管事見她披頭散髮的，額頭還頂著個大包。
那表情有些掙扎。
“採花賊？”
包綿綿斜眼看他，要採花也不等著廚娘。
好看的丫環多了去了，誰這麼不長眼。
“你知道是誰嗎？”
這一句問得還差不多。
包綿綿本來想直接說名字的，又覺得不太好。
“我把皁露都潑在那人的鞋面上了。”
大管事的眼睛一閃，被麻袋套著頭打，還能做這個。
小丫頭，不能輕視啊。
“怎麼不是衣服上？”
“衣服上臺明顯，一換就沒了。”
大管事像是輕嘆了口氣。
“應該是內賊，讓追查的人傳話下去，對方的鞋面有皁露。”
春雨還臨時補充了一句：“桂花香的。”
“桂花香的皁露，還有不要驚動王爺和小公子。”
包綿綿剛纔那幾聲喊的悽慘，路過的烏鴉都能震驚落下地。
她就不信了，王爺的耳朵能這麼差。
“給她擦點藥酒，王爺應該會來問話的。”
大管事被她的眼神提醒，王爺本來就睡得淺，沒道理，一無所知的。
春雨哎了一聲，回屋去翻了藥酒出來。
包綿綿等她倒了藥酒的手，按上來。
喊得比殺豬還驚人。
“閉嘴，閉嘴，塞上她的嘴。”
大管事嚇得趕緊離她十步遠。
要是站得太近，還以爲是他在採廚娘的花。
元魏果然來了。
王爺的住處要離得遠些，他一聽到動靜，先去查看了弟弟無事，纔過來。
見包綿綿被春雨按住了折騰。
“怎麼回事？”
“王爺，有內賊，打了新來的廚娘。”
“打在哪裡了？”
“腦袋上的傷重些，其他還有些擦傷。”
“內賊呢，抓到了沒有。”
“已經去了。”
“好大的膽子。”
元魏的眼睛都快噴火，誠王府里居然有內賊，簡直是不想活了。
“廚娘做了記號，很快能抓~住人。”
大管事知道是誰幹的。
本來多大的事情，被這樣一鬧，王爺絕對不會給好果子吃。
包綿綿被擦完藥酒，低頭嚶嚶嚶嚶。
春雨姐姐的手太重，比兇手還狠。
“沒事吧？”
元魏附帶問了一句。
包綿綿受寵若驚，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王爺，還挺關心人的。
“明天早上還能給小白做早飯嗎？”
呸，她收回前面那句讚美的話。
她就是個工具，做飯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