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魏在外面忙了大半天回來，先到元白的院子裡。
兄弟兩個住的只隔一道矮牆。
元白身體特別不好的時候，還搬過來住了幾個月。
進門見著元白低頭看自己的左胸口，衣襟上掛著個沒見過的。
“小白，今天過得可好？”
“嗶嗶，嗶嗶。”
元魏的眉毛動了動，小白笑得很高興，他不能傷害弟弟的積極性。
所以，忍住了。
“遇到什麼高興事情了？”
“嗶嗶，嗶哩，嗶哩。”
元魏艱難的把視線從他手裡的那隻該死的玩意上，收回來。
誰來告訴一家之主一聲，這個見鬼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元魏的耐心，素來不好，也就是對弟弟特別不一樣。
他想一想包子廚娘的話，換了個問話的方法。
“這個是廚娘給你做的？”
元白笑瞇瞇的點頭。
元魏看明白了，廚娘嫌他嗓門大，給小白裝個傳聲筒。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是要鎮壓他。
“你同她們玩鬧的時候，可以捏，和哥哥說話，不用這個?！?
元白歪過腦袋看著哥哥，哥哥不喜歡這個嗎？
元魏摸~摸他的頭：“包子廚娘對你挺上心的，那也是因爲我給她一個月五十兩的月錢?！?
元白聽懂了，哥哥的意思，我就值五十兩。
“你想什麼呢，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元白有氣無力的捏了一下，嗶嗶機的聲音，活脫脫就像是被踩了雞脖子。
元魏無奈的看著弟弟：“你喜歡的話，就捏著，我收回剛纔的話?！?
元白拉過哥哥的手，放在嗶嗶機上面。
哥哥，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很辛苦，可我不懂該怎麼表達纔好。
元魏也是手欠，重重的捏了兩下。
嗶嗶嗶嗶，嗶哩嗶哩。
奇怪，心情好像略微好轉了。
“廚娘就做了一個給你？”
元白用力點點頭，僅此一隻，別無分家。
“那很好。”
怎麼說都比以前大郭囂張霸佔小竈房，又不做點實際事兒，要好得多。
元魏又一咳嗽，凌霄神出鬼沒的出現了。
“王爺，有什麼吩咐？”
“廚娘又外出了。”
“是，給小公子做了個小玩意兒。”
“其他呢，她有什麼異常之處？”
“要說異常，那也還好，就是脾氣壞，兇得要死?！?
“兇得要死?！痹荷钣型校醺舷逻@麼多丫環婆子，包子廚娘嗓門最大。
“我想，要是她哪裡不對付，也不敢這麼……王爺……對吧……”
元魏面癱看著他：“把省略的部分，全部說出來?！?
“那還得有三千五百多字。”
元魏沒打算放過他，也不吃這個笑話。
“那你就跪在這裡，把三千五百字說完，才許起來，少說一個字，不給飯?！?
說完，拂袖而去。
把凌霄後悔的呀，垂頭頓足的。
他一定是和那個廚娘把話說多了，腦子進水了，居然以爲王爺是好說話的。
從來沒有過，好嗎。
王爺從來沒有好說話過，而且說一不二。
說了三千五百字，就是一個字不能少。
否則，他但凡敢提前站起來，能直接被打斷腿。
別懷疑，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於是，凌霄苦逼臉，跪在王爺的書房門口，低著頭，喃喃低語。
那些路過的，想要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聽他那個碎嘴子，吧啦吧啦不帶停歇的，都趕緊遠遠的避開了。
消息傳得很快，一會兒就到了小竈房。
“管事，你聽說了嗎，那個凌霄發病了。”
香竹湊到包綿綿身邊，神神叨叨的。
“發病了？”
不能啊，和她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那也沒在外頭隨便吃東西，不至於吃壞肚子，怎麼就病了。
“嗯，聽說精神不好，一個人跪在王爺書房前，不停自言自語，旁邊什麼人都沒有?！?
“王爺呢，王爺也不在？”
“王爺早忙別的去了?！?
“沒準是凌霄肚子裡的話太多，不都說出來，吃不下飯。”
“管事，這個解釋，我怎麼聽著有些當我是傻的?！?
包綿綿笑瞇瞇的轉過頭來看著香竹。
香竹很識趣，管事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本來就想給添個八卦，真沒其他意思。
包綿綿中午趕時間，做了個簡單的給小公子。
晚飯是絕對不能敷衍的，照著五菜一湯的標準。
香蘭還問了句：“管事，一定要五菜一湯嗎？”
“嗯，有個說法，叫梅花宴?！?
她特意指著桌上的擺盤，五瓣一蕊，可不就是梅花形狀。
“管事，你懂得真多，以前我們太不上心了。”
香菊這拍馬還沒成功，香梅把她往後面一擠。
“我的名字合了梅花宴的說法，今天我給小公子上菜。”
“憑什麼是你上菜啊。”
“我怎麼不能上菜了?！?
“你就是個洗碗筷的?！?
“那你還是個生火的呢?！?
女人一旦吵起架來，根本沒有原則，根本不講道理。
包綿綿真想再做個嗶嗶機，直接對著她們猛一通按。
閉嘴，閉嘴，統統閉嘴。
其實，有人比嗶嗶機管用。
元魏往竈房門口一站，內裡鴉雀無聲。
該生火的生火，該洗碗的洗碗。
包綿綿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一個兩個陽奉陰違的，不就還是看我沒靠山，好欺負嗎。
我要用事實告訴你們。
你們別小瞧人！
“王爺，我給小公子寫了一張菜單，請王爺過目?！?
梅蘭竹菊四個都徹底傻眼了。
菜單，那是什麼？
白紙黑字，不認識啊。
以前招工的時候，沒說幫廚的要識字啊。
哎喲喲，字認得她們，她們不認得字。
元魏明顯感興趣了，他習慣做正經事。
能夠寫下來，放在手邊看到的，那就是最牢靠的。
“拿來，我看看?！?
包綿綿把字體端正的菜單，往王爺跟前一遞送。
不怪元魏懷疑她的身份來歷，真的，真的，就沒有一個廚子是會寫好字的。
能大概認識百來個常用的就很不錯了。
還僅限是男廚子，廚娘清一色沒進過私塾。
不爲其他，私塾先生不收女弟子。
凌霄有句話，說得也不錯。
要是真是細作，沒那麼膽大包天，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與衆不同。
別人都是母雞，就她，好吧，那也不像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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