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綿綿正好過來替他解圍。
“大嬸，我家小弟不算錢的，你和我算就好。”
“他都這麼大了。”
“他能耐不用在這種小事情上。”
包綿綿語氣是淡淡的，二寶阿媽突然想到昨天的對話上。
不用再小事情上，不會是用在……
一下子頭皮發緊，不敢多話了。
要知道大牛阿媽在佑勤鎮是個有名的大嗓門，非常難惹。
昨天她還擔心家裡的幾個客人被拉走。
結果，人家就一句話。
厲害的人，真的太省力氣了。
“行，你算銀子就行，我不會寫字，只能嘴上給你算了。”
包綿綿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五十兩銀子塞過去。
嗯，不但是厲害的人省力氣，有錢的人也很省力氣。
算什麼算，五十兩夠嗎？
二寶阿媽手都抖了，差點沒把銀子摔地上。
還是二寶動作快，幫忙把銀子捧好。
“你們有剪開銀子的剪子嗎？”
二寶阿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五十兩的銀子原來是這麼大一塊的。
“阿媽，姐姐問你有沒有剪子，姐姐，我們沒有這麼大的銀子，所以沒有剪過。”
包綿綿朝著二寶勾勾手指：“銀子給我。”
“不給！”二寶也是個小財迷，到手的銀子怎麼肯再交出去。
“這麼大的銀子要是被大牛阿媽知道，會來搶的。”
包綿綿好笑又好氣，元白動動手，銀子就回來了。
二寶眼睛不眨都沒發現銀子到底是怎麼不見的。
包綿綿把匕首給元白，元白直接把五十兩銀子全部分開成一兩二兩的小塊。
那邊母子兩個嘴巴張得大大的，沒見過有人這麼好的身手。
“那你一開始就弄好了給我們不是更方便。”
“爲了給你機會看看五十兩的銀子是什麼樣子的。”
二寶阿媽突然有種一口血要噴出來的挫敗感。
包綿綿交付了銀子，看看兩匹馬被喂的飽飽，非常滿意。
“魏哥哥，我們出發了。”
二寶聽他們真要走，有些不捨得了。
“姐姐，你們再住幾天吧，雨季要到了，我和阿媽不收錢，你們白住都行。”
小傢伙盤算的好好，要是能和那個小哥哥學兩招，以後看大牛還敢不敢欺負他了。
“雨季，草原的雨季。”
元魏在後面出聲了，他怎麼沒有想到，草原只有旱季和雨季，要是雨季一來，麻煩更多。
“綿綿，我們不能多停留。”
要在雨季之前回到大梁國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反正他們誰也不想每天冒著傾盆大雨還要騎馬。
包綿綿聽說雨季，反而不急著走，把二寶阿媽拉到旁邊左右比劃了幾下。
二寶阿媽一開始像是聽不懂，包綿綿折了樹枝在地上畫，又拔了青草給她看，要用乾草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見過鎮子上有人穿過，你們等一下。”
“銀子……”
“不用，你們給的夠多。”
“綿綿，你讓她去找蓑衣？”
元魏畢竟見多識廣，大概知道包綿綿需要的是什麼。
“蓑衣帶著太笨重了，也不能騎馬。”
所以她剛纔問的是有沒有可以遮雨穿在身上的，其他地方沒見過，草原上每年都會有雨季，肯定會有人相處法子的。
二寶阿媽果然弄了兩套回來：“這個可是金貴，我們穿不起的，用了十兩銀子好說歹說才換回來的。”
元魏接過來掂了下分量果然比他見過的蓑衣不知道輕了多少，那麼就算是騎馬的時候也不會被影響到。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包綿綿摸~摸二寶的頭，交給他一把小刀。
那是她本來留下備用做飯的，尺寸倒是很適合二寶。
“你阿爸常年不在家，你要保護好你阿媽，她養你很辛苦的。”
二寶懂事的點點頭，拿著小刀開心的不行。
一直到離開佑勤鎮，包綿綿才問：“魏哥哥，胡曲國很缺鐵器是不是？”
“嗯，你也發現了。”
二寶家沒有剪子，做飯也不用刀，她送出去的那把小刀非常普通，二寶卻像是得到了寶貝。
難道說整個胡曲國的鐵器全部都貢獻到戰場上去了。
包綿綿邊想邊搖頭，這樣子一味的勞民傷財打仗，到底意義在哪裡。
雖然沒有見到胡曲國的可汗，她對他一點沒好印象。
以前那些國主也有好有壞，卻不至於把所有的老百姓全都犧牲出去。
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
他們知道雨季要來，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幸好是見到城鎮村子就可以落腳可以住，雖然趕路趕得兇，反而沒有前一陣那麼累了。
只是越靠近目的地，村子裡的條件越是惡劣。
要不是他們自帶口糧，一戶人家往往只能拿出野菜和少得可憐的肉乾。
這種情況下，就算再讀偶的銀子也沒有什麼用。
反而也沒有人問他們的身份來歷，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不能解決，還管什麼奸細不奸細的。
奸細來了，一樣也是餓死。
包綿綿看不得老人和小孩受苦，還不時分送出去一些吃的。
然後換回來一點野菜乾。
她知道這樣做，後遺癥挺大的，又沒辦法過去自己心裡那道坎。
“沒事的，我們留下的可以撐到回家，他們卻可以開心好些天。”
元魏反過來還安慰她。
“魏哥哥，等不打仗了，他們也需要很久才能恢復吧。”
“村子裡的壯丁都被抽走了，留下來的勞動力有限，如果停戰的話，那些年輕人回到家中，不需要幾年就都會好轉的。”
“魏哥哥。”包綿綿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如果可以的話，我是說如果，你能讓都不要打仗了嗎？”
元魏深深看著她：“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能力。”
包綿綿堅定的點點頭：“你是我相公，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
這一句話，元魏非常受用。
“魏哥哥，我也不想給你太大壓力的，我們盡力而爲，盡力就好。”
元魏低頭在她額角親了親：“好，我答應你。”
包綿綿眼睛亮晶晶的，彷彿已經看到了他說的會陸續好轉，她還想再多誇讚魏哥哥幾句，眼前一道雪亮劃過，然後是滾滾而至的巨雷。
雨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