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離開了這裡之後會有什麼變化，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每天爲了一點小事斤斤計較，沒事就炸毛髮火。離開這裡後南宮晴可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瀲兒恢復記憶，然後恢復本來的王爺面貌，之後是對付上回那些黑衣人的幕後黑手，還是重新做回他的皇親也罷，到時候就都和她這個小老百姓沒有半點關係了。

就算她想參與進他們那些爭鬥當中，她也不夠命玩，如果說想和瀲兒繼續這樣過過小日子，大概也只有現在了。

那麼，她還想這麼快就離開這裡嗎？

“……”

“……又跑來我這兒裝死人？”雲洛打開門，好笑地看著軟趴趴地躺在軟榻上的女人。

賴小舞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喪氣地把頭埋進軟榻當中，“當我不存在，當我是空氣吧，你忙你的就好了。”

不存在？雲洛哼笑，這麼大的面積，怎麼當做不存在？是讓他裝瞎子的意思嗎？

“最近小灩不是已經沒再接客了，你怎麼還是要死不活的，讓人看見了還以爲我月憐館虐待下人呢。”

“啊，下人……對了，我還是個丫鬟呢。”

“你多多少少也給我有點自覺不可以嗎。”雲洛頭疼地撫額，“爲什麼我總是有種買了尊佛回來供著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

“嗯，錯覺。”賴小舞悶頭道。

你也真要意思說……

雲洛本想把昨天沒算完的賬目看完，屋子裡那多出來的有點礙眼的生物又讓他沒了幹勁，也懶洋洋地坐到貴妃椅上，忙裡偷個閒。

“怎麼？本大神都已經給你們休假了，還有什麼不滿意？還特意跑到我這兒來給我臉色看。”

“……我沒那個意思啊，你別亂講。”賴小舞還是不肯擡頭。

雲洛也確實是不知道今天賴小舞到底是怎麼了，他們和南宮晴見過面的事情他並不知情，當時他正因爲那個挑剔的郡主而忙著找合適的人選去陪酒。

“那又是出現什麼問題了？我最近應該沒有虧待你或者是小傢伙吧。”說完，雲洛還認真地想了一下。

除了第一次那位有點奇怪的客人的酬勞被他繳獲，其他的錢除了固定數額的上繳費，其他的可都是進了賴小舞一人的兜裡的。

應該不會是嫌棄收入少吧？如今的月憐館裡，他忽略不計，除了紅蓮那四個紅牌，瀲兒賺的可算是最多的了。

“雲洛。”賴小舞撅著嘴擡起頭，猶猶豫豫道：“那個，瀲兒的休息期可不可以拖後一點？”

“拖後？”雲洛訝異，“怎麼？這麼快就休息夠了？”

這纔剛過了一天而已吧？如果他記得沒有錯，今天賴小舞好像是天黑纔起來的，這難道不能證明她有多滿意這假期嗎？

“當然不夠！才一天！”

他就說吧……那，是怎麼回事？

“那爲什麼要推後？話說，如果不想休息了就說取消就好了。”雲洛邪笑，“爲什麼要用到‘拖後’這個詞？”

“……難得的假期要是飛了豈不是太可惜了。”賴小舞露出奸商本色，“所以，可以先攢著，以後再用。”

“爲什麼要留到以後用？現在休息會有什麼不方便？”雲洛爲了不錯過賴小舞的一個表情變化而目不轉睛。

結果，賴小舞那張臉卻像調色板一樣千變萬化，其複雜程度讓雲洛都爲之感嘆。

唯一能總結出來的就是：她很矛盾。

至於是爲了什麼而感到矛盾，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不用多說，一定是和那個小傢伙有關係就對了，這兩個人，心裡想的不管是好壞，一定都是關於對方的事情，儘管賴小舞總是不承認。

“……如果你執意要這樣的話，我也沒意見。”

“那……”

雲洛道：“剛好不久前纔有個不太好推脫掉的客人點了小傢伙的名，明天晚上應該就會過來，如果小灩那邊沒問題，就讓他明晚準備就可以繼續開工了。”

賴小舞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

這樣一來，就可以藉由其他事情暫時不用想那些事情了吧？越是閒著，越容易胡思亂想，越想腦子越亂，反而適得其反。

“你跑到我這兒來，就是爲了說這件事？”

“……也不是。”賴小舞吞吐道：“因爲暫時不太想回房間。”

不想回房間？爲什麼？

回房間會有什麼不方便嗎？她的房間裡除了她自己，只有瀲兒……也就是說，是暫時不想面對瀲兒？

看樣子還真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有趣的事情啊。

“……到了睡覺的時間我就會回去了，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管我就好了。”賴小舞再次裝死人。

所以說，這麼大的面積，真的很難不管啊……雲洛暗歎。

到了深夜，賴小舞也還是沒回房間，就那麼躺在軟榻上睡得香。雲洛本想把人抱回她房裡，可轉念一想，又回房拿了被子給她蓋上。

既然暫時不想面對，那就先緩一緩也好。

***

在四樓的書房睡了一夜回去後，賴小舞發現瀲兒的臉色比昨天更難看了，想和他提起昨天的話題的打算也在瀲兒完全無視她之後被打消，只是說了句‘今晚有客人’就躲到了紅牌們平日裡喝茶的單間去轉換心情。

果然，這些紅牌們真的閒得又聚在一起聊著閒話。

一個月裡只有五六天的時間在好好工作的他們，在賴小舞眼裡看來，除了四個人的臉都很好看之外，他們的唯一一點的用處大概就是能一起聊聊閒話，聽聽月憐館或者是來月憐館的客人們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