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章六五 同一個方向
不二沒有馬上回答。他走上場邊的幾個臺階,這才側擡起頭看手冢：“還真是意外啊,手冢。我還以爲你一定要和我說,‘不要大意地上吧！’”
“……什麼？”手冢覺得自己這次完全沒跟上天才的思路。
“就是越前啊,”不二笑瞇瞇地說,“我還以爲手冢肯定要拜託我贏下他的吶~”
手冢不由得把臉更偏過去了一點，讓自己更清楚地看到那張笑臉。不二果然已經想到這點了……“這件事也一樣。”
“誒……還真是手冢會說的話啊~”不二微微皺起眉,一副犯愁的樣子，“讓我想想,晚上我就要坐飛機去紐約了，大概半個月纔會回來；還已經答應了精市去神奈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手冢你也答應了白石要去大阪的吧？”
“沒錯，手冢君的確答應了。”白石和青學的人站得不遠，順口就把話接了起來。
“所以……”不二無奈地攤了攤手，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能給我留下一點點休息的時間嗎？手冢，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這麼狠心的吧？”
怎麼說呢？明知道自己打不過還非得約戰的情形，曾經的U-17裡，不二自己也曾這麼做過。脫力躺倒的身體，高到湛藍的天空，和汗水一起滑下的淚水，筆直而毫不留戀的背影……
然而手冢並不是他，並不需要徹底的失敗來提醒他自己往更高處前進。所以，這一世，手冢依舊會延續上一次的軌跡，進入職網吧？那還不如在某次大滿貫裡一決勝負呢！雖然他的起點已經高到無人能及，但至少那時手冢會有更豐富的經驗……
手冢無框眼鏡下的瞳孔變得深邃起來。以退爲進……嗎？難道說國一時的比賽在你心裡留下的陰影還沒有散去？還是說，你已經預見到了我的慘敗了嗎？完成了我們國一時的約定，就已經不想再打擊隊友了嗎？那種愈來愈遠的預感又出現了……“不二，你是不是……”想要離開青學？
“周助！”一個聲音很快地由遠及近，正正好打斷了手冢的後半句話。“找到越前了，在輕井澤。本大爺已經調了直升機，你和本大爺一起去吧！”跡部手裡握著手機，顯然剛剛結束了通話。
“咦咦！真的找到小不點了？”菊丸瞬間眼睛就亮了。他和大石是雙打一，正活動手腳準備上場。
“那可真是太好了……麻煩你了，跡部君！”大石終於記起來擦掉他的汗水。直升機的話，還是趕得及在他們比賽結束之前把越前接回來的吧？
不二正覺得手冢接下來的話可能很難回答，跡部成功地把他從這種境地裡挽救了出來。“好的，小景，我馬上來~”然後他轉向菊丸，“那雙打一……”
“知道了！我和大石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不二！以我菊丸英二的榮譽發誓！”菊丸握著拳頭，大大的貓眼裡全是堅定。從國一到國二到國三，不管是他們最早的約定還是不二爲他的特訓，他不會讓這些東西白白承諾的！
“快去吧，不二(前輩)！快去快回！”青學其他人異口同聲地道。
遠處隱隱地傳來了螺旋槳的聲音，跡部一把拉住不二的手往前走。“走了，周助！”不二隻能快走幾步跟上，一邊走一邊回頭對青學衆人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們一定會成功地把越前帶回來的！”
手冢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也許除了他之外沒人注意到，雖然是跡部先把不二拖走的，但不二自己也反握住了跡部的手。
五分鐘後，不二和跡部已經坐在直升機上面了。“周助，既然不想打的話，直接拒絕掉就可以了嘛！”跡部終於找到空閒，天知道他剛纔一邊打電話一邊看不二和手冢講話時有多麼分心。
“誒，原來你聽見了啊，小景~”不二先是一呆，然後瞬間明白剛纔某人爲什麼一臉火急火燎的表情。他彎起眼睛，“可是好像我天生不怎麼會拒絕別人吶~”
啊呸呸！那你上次怎麼就想著拒絕本大爺呢？跡部恨鐵不成鋼地捏了一下他的臉：“你可是天才啊，天才不二，周助！還有天才不會的事情嗎？本大爺纔不管這個，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就給本大爺乾脆利落地拒絕掉！”周助的溫柔，留給他一個人就夠了！
“嗨嗨~”不二趕忙答道。然後他揉了一下臉頰，委屈地說：“你弄痛我了……”
“什麼？”跡部緊張地湊過去看。他也就意思一下，誰讓不二總讓他吃癟，還笑得那麼開心……難道真的用力過大？仔細一看，白皙的皮膚上泛起了一片紅潮……不對！這不是捏出來的吧！跡部突然察覺到他們倆的距離近得已經讓兩頂頭盔靠在了一起。但是進一步動作就沒可能了，麥克風和耳機線什麼的擋在他們之間……
“不、二、周、助！”跡部咬牙切齒。
“我在這裡呢，小景也不用這麼一字一句地擠出來我的名字吧？”不二無辜地笑。
跡部在心裡對自己說，深呼吸，認真你就輸了！如果不是在直升機上，他真的是很想把兩頂礙事的頭盔摘下來扔到海里去啊！不二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他看得到吃不到！他又深呼吸了幾口氣，終於讓情緒平靜下來：“你什麼時候去紐約？”
“嗯？”不二的確是故意的，不過跡部這麼快就恢復了還頗讓他有點意外。不過這樣也好，以後精市挑釁他的時候，小景也就會更沉得住氣了吧？“早就定好了，晚上的機票。”
“本大爺跟你一起去。”跡部以陳述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嗯？”不二這下真的驚訝了，看著跡部的雙眼眨也不眨。
“看什麼看？”跡部被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得心跳加速，故意惡狠狠地說：“本大爺去參加網球強化訓練營！去年是加拿大，今年才換的美國！”
“哦——”不二拖長了聲音。小景啊小景，你知道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當然這句話不二沒說出來，不然說不定好面子的某人會直接惱羞成怒直接把他丟到太平洋裡喂鯊魚……(跡部：這是不可能的！)
“你這又是什麼語氣啊？”跡部繼續不滿。只是語氣不滿而已，他知道，對於不二那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他也不可能真的生氣。
“沒什麼，”不二識相地回答——他一向知道玩笑的限度在哪裡——然後他又笑眼彎彎起來，“小景，那明年我也想換個地兒~”
“說吧，澳網溫網還是法網？”跡部流利地報出了一大串頂級的大滿貫賽事名字。今年的美網毫無疑問，不二肯定會打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頭的。他斜著眼睛看不二，“如果你要告訴本大爺，你準備拿個金滿貫的話，本大爺也不會吃驚的！”
不二愣了一下，然後一種奇異的感情竄了出來。“跡部大爺居然這麼看好我，我實在非常感動吶~但是，你猜的都不對哦~”
“怎麼可能？”跡部皺起了眉毛。最著名的網球賽事莫過於這四大滿貫，不二居然說他猜得不對？
“原來小景居然都不想和我同校的嗎？”不二故意哀怨地說。
跡部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周助！你的意思是……你要轉學到冰帝來嗎？”天照大神可以作證，剛剛在不二比賽的時候，他確實想到過這點，但這美夢成真的時間是不是也太短了一點啊？他甚至還沒考慮好勸動不二的說辭！
“是啊……但如果小景不歡迎的話，那就……”不二蹙著眉。
“我歡迎！”跡部急急忙忙地打斷不二的話。開什麼玩笑，這回天上真的是掉餡餅了，他還能不趕緊抓住？同校？太好了！什麼手冢，什麼幸村，統統都給本大爺靠邊站啊！近水樓臺先得月什麼的……太美好了！跡部抓緊了不二的手，強調道：“明年，周助你答應我了！決不允許反悔！太不華麗了！”
“嗯。”不二看了看十指相扣的兩隻手，擡頭露出了一個春花般燦爛的笑容。《小王子》裡曾說，愛不僅僅是彼此相互凝視，而是兩人看往同一個方向。跡部願意陪他一起去征戰網壇巔峰，他也願意在跡部身邊停下腳步。
一個小時之後。
從直升機裡下來的不僅僅有不二和跡部，預期中的越前，還有一個邋里邋遢的大叔。青學衆人都快急瘋了，看見越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半分鐘以後，就連手冢也覺得頭疼起來——失憶？
“啊，那個，龍馬是不小心撞到頭了……”南次郎撓著頭，打著哈哈解釋。
“南次郎！這就是你所謂的特訓成果嗎？”龍崎教練真的怒了。還給他們一個失憶的越前？
雖然越前南次郎的確不靠譜，但現在說他也沒有用了。不二隻能挺身而出：“醫生說越前身體沒問題，只是暫時性失憶而已。已經最後一場了，就讓他試試吧。”然後他從地上的包裡拿出越前的球拍，遞到後者手裡。
越前南次郎看著不二的動作，感慨道：“不愧是能說出‘打回去’的人……還是不二最懂我的心啊~”
撲通撲通……四周頓時一片重物落地的聲音。這人真的是……傳說中的……武士？
聽見這話，不二再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早已經知道南次郎說話就是這麼不正經，否則他也會和其他人一起幻滅掉的。但是，把其他所有的記憶都忘掉，只記得網球的境界……他可以通過心靈做到，而現在的越前，也只有依靠暫時性失憶而達到了吧？不二的目光越過球場，落到另一頭的人身上：精市……
惡補U-17漫畫和公式書到凌晨五點半……一個方面是困得要睡死過去了，另一方面是自覺得能寫出萌點來了……【你確定？】反正現在繼續碼字，看看能不能再碼出一章來，親們可以盡情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