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白髮蒼蒼的老人送來的孩子正是小王,他一輩子沒有結婚老了孤苦伶仃,就是單純的找個孩子來養老。可是目前他的身體已經非常的差了,他也沒有什麼經濟支柱,具體自己得了什麼病都還不清楚。我聽到他的描述是自己飯都不想吃,有時候一天只是喝一點點的水,有時候一天就是連水都不想喝。看著他顧慮重重的眼神,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悲哀悽涼。
小王怯怯懦懦的像是一隻小老鼠一樣,看到有人從身邊經過時候就急忙躲到老年人身邊,他那圓鼓鼓的小眼珠緊張的注視著身邊發生的一切,有時候還會很是刻意的躲到老年人身後,趴在老年人背上,驚恐的看著四周。
每個人都像是很忙很忙一樣,他們沒有注意到著爺倆,都是在行色匆忙的做著自己的工作,就連礦部那個清理垃圾的阿姨都非常的忙。
小王回到了王國裡面,但是我從來沒有看到李小花的笑容,他好像並沒有因爲孩子的找到變得開心起來,給我的感覺就是他比之前更加的少言寡語。
最主要的是對於自己的兒子,李小花幾乎都沒有怎麼管教,孩子到王國好幾天了還是穿的那件髒兮兮的衣服,他的小手髒的都分辨不清楚皮膚的顏色,還有他那個小書包我看到的時候幾乎每次都背在身上,然後站在男人生活區的門口向著遠處張望著。我想他應該是等著爺爺接自己回家吧。看到這個畫面,我的眼鏡就溼潤了,曾經暗暗地發過誓不論往後自己怎麼樣一定要對孩子好一些。
馬克還是經常會把孩子帶到自己宿舍裡面,給孩子洗一洗臉和小手,有時候遇到天氣好的時候還會給孩子衣服脫下來,趁著中午陽光正好把衣服晾乾。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親和力,還是馬克的不懈努力孩子看到馬克就非常的開心,他會遠遠地向著馬克跑去然後衝進馬克的懷抱,不知道孩子從那裡來的糖果也會在馬克不經意間塞進馬克的手裡。
後來有一天一箇中年人騎著摩托車來到了男人生活區,他摸索著從口袋拿出一包比較高檔的煙,然後自己點起了一隻。向著辦公室邊走邊問,我正好也從那裡經過。他順手遞給我一隻煙,原本打算拒絕的,陌生人的煙我基本上不會接受,看到他非常誠懇的樣子我收下了。
“小夥子,你知道馬克馬經理在那裡住麼?”
“你找馬經理有什麼事情麼?”我問到。
“我想把小王帶回去,我爸爸他不行了,他,他想見小王一面。”男人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不是聽到人家說老張沒有結婚麼?你怎麼是他的兒子?”我詫異地問道。
“對,他沒有結婚,我是老張收養的兒子。”
因爲我們距離馬克辦公室並不是很遠,所以馬克聽到了哭聲就出來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男人,他們看上去很是熟悉,他們的熱情讓我放棄了警惕。
馬克就帶著這個男人去找小花和老王,孩子是他們的帶大肯定要經過他們的同意。那天我也跟在他倆的背後,正好要去老王那裡把前幾天丟失的手電拿回來。老王和小花對於這個孩子表面上是歡喜的不行,心裡面都是恨不得早點讓別人帶走。
好長時間我都在想,老王不喜歡這個孩子是因爲懷疑這個孩子是馬克和小花的,可是小花爲什麼也如此討厭這個孩子?畢竟是她親生的呀。
小王在家裡面也是經常不被老王和小花待見,他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高興的一下子撲進了那個男人懷裡,嘴裡不停的叫著阿叔,阿叔。我看到孩子被帶出他們家的時候,小王頭也沒有回,他牽著那個男人的手,一蹦一跳的和馬克再見。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每次去老王那裡總感覺到屋子裡面陰森森,他那麼好的茶葉也喝不出茶水的味道,在好的香菸都抽不出煙的味道。他那些臉上堆積的滿滿的微笑,我總感覺裡面參加了太多都不真誠和造作。
小王這次的離開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馬克給我說過那個男人又給小花和老王打過電話,小花和老王都不想讓孩子回家,那個男人還給馬克說過會帶著小王經常回來看他們。可是好幾年都過去了我始終沒有看到小王出現過,後來那個男人住的村子被中國黃金開礦徵用他們住到市裡面。
那個男人還會經常的給馬克發一些小王的照片,我看到馬克總是會一個人看著照片偷偷的抹著淚水,然後被我發現的時候立馬裝作一切都是無所謂。我體會不到他的心裡到底有多麼的煎熬,真的很想給他分擔一些可是不知道該幹些什麼。跟他聊天幾乎他也是時常在暗示我,不要提及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