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贈她宅子
雅人深致的鶴園裡,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芭蕉綠樹之中;假山怪石,藤蘿翠竹,四時不謝之花,八節(jié)長春之草,點(diǎn)綴其間。
待扶萱跟著謝湛的腳步,在夜色中,大致將這個宅子逛完,真的,她更不想理他了。
她腦中時刻盤旋著諸多情緒——
“這宅子這般貴重,當(dāng)真是送我的?爲(wèi)何突然送我?”
“不對。他分明就是早打算好贈我東西的,卻在我開口後,還一副對我冷淡鄙夷的神色。他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朝他要錢麼?”
但這些想法,此時此刻,她還不想跟冷冷清清的謝湛探討。
二人站在廊廡下,面向院中。
見扶萱神色淡淡,面上未有收到大禮的驚喜,謝湛挪近一步,不動聲色地將人摟入自個的大氅中。
他垂眸看向懷中人,開口道:“不喜歡麼?”
扶萱作勢將他推開,想要退出他的懷抱,口中氣道:“我不要你的東西!”
謝湛再緊了緊胳膊,雙手勾住扶萱的脖子和細(xì)腰,傾身便吻了下去。
他眸中冷色退卻,火光跳躍。
扶萱回回皆被他這般熱烈的目光和動作撩地心下震顫,隨他手掌用力摩挲,她整個人再不得清醒。
有風(fēng)吹來,海棠落花紛紛,沒將扶萱吹清醒,反倒吹地她似飲下幾壺陳釀,熱氣上臉,喉中酒意滿滿。
當(dāng)扶萱心中那股子彆彆扭扭的怨氣,被謝湛以強(qiáng)勢的、嫺熟的技巧徹底遣散後,她不得不喟嘆一句,在摧人身心這種事上,謝六郎當(dāng)真太會了。
他絕對知道,她就吃他這一套。
待她軟下身心,謝湛揉了揉她的臉,這才微啞著嗓子發(fā)問:“爲(wèi)何不要?”
扶萱攀著他的肩,將身子的大半重量,全數(shù)寄託在置於她腰間的那隻臂膀上,美眸瞪他,“無功不受祿。”
謝湛笑了笑,“方纔不是還‘錢貨兩訖’?這宅子值不少錢。”
扶萱幽幽地反駁:“你方纔還在鄙夷我用身子換錢。你現(xiàn)在這般,又是作甚?五十步笑百步。”
在與扶萱逞口舌之爭上,謝湛一向沒甚興趣,他擡手揉著扶萱的紅石榴耳璫,說道:“我需要你親自去京兆郡繳納估稅,且得戴上一個面簾。”
扶萱對他的安排滿目不解,發(fā)問他:“爲(wèi)何?”
謝湛將有人僞裝成她,去繳納扶以言名下鋪?zhàn)庸蓝惖氖拢晃逡皇刂v了一遍,又將去時需得特別要說的話與她說明白,終了,問道:“可記住了?”
扶萱直起身子,後退兩步,不應(yīng)他的話,看著他,故意道:“謝少卿好大的手筆,爲(wèi)了查個案子,往前送人萬金,現(xiàn)下又贈人宅子,不怕傾家蕩產(chǎn)麼?待我阿父和伯父沉冤得雪,我扶家可沒有那般多資產(chǎn)再回你,可如何是好?”
謝湛饒有興致地?fù)P眉,也學(xué)她方纔的話,回她:“不若錢貨兩訖罷。”
扶萱問:“你想要什麼?”
謝湛笑,“以身相許。”
扶萱輕哼一聲,“想得倒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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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梓桐苑。
當(dāng)日傍晚,王子槿特意去了趟東市最出名的糕點(diǎn)鋪“悅心堂”買了幾份糕點(diǎn),這纔回了府中。
由於近日府裡的總體氣氛不大好,他心知,自個不在家時,那“厄運(yùn)”之說下,想必張瑤的日子不會好過。
故而,他是絞盡腦汁地去想了許多能使自家夫人心情愉悅的事,且是一一躬親而爲(wèi)。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他穿廊過院,將將走到屋外臺階下,張瑤便一改往日安靜獨(dú)坐於窗邊的習(xí)慣,腳步輕快、眉眼帶笑地朝他迎了出來。
她站在廊檐之下,一身淺蘭色襦裙在身,雲(yún)鬢花顏,眉眼溫和,氣質(zhì)如蘭。
“夫君回來了?”她開口問他。
王子槿心內(nèi)震顫,幾步便迎了上去,心疼地把人往屋內(nèi)攬,“秋夜涼寒,夫人莫出來,省得著了風(fēng)寒。”
“哪那般矜貴了。”
新婦聲線溫軟,泉水滴石一般,“叮咚”一聲,驚到了郎君心湖中間。
王子槿伸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心口,“前幾日的咳嗽可是忘了?你身子骨虛,多養(yǎng)養(yǎng),再莫要這般夜間迎出來,我自會回屋的不是。”
張瑤輕輕笑了出聲,“往前寒冬臘月總是等在我院門前幾個時辰,得風(fēng)寒的,也不知是誰人。”
被張瑤提醒,王子槿也想起前幾年,爲(wèi)討佳人歡心,做下的那些傻事來。
他笑得很認(rèn)命,“誰讓夫人不早些應(yīng)我成婚之事?姨父總將我往外趕,我好不容易進(jìn)張府一回,門房還千百次提醒我時辰到了,你的婢女也不幫我通傳。總是看不到你不說,我還總討不到一口熱茶熱飯,飢腸轆轆大半日。”
聽他委屈,張瑤捂著嘴笑,雙頰因笑著,微微泛起紅暈。
眉眼如畫,柔情似水。
許久未再見她如此,王子槿一下便怔在原地,看地雙眼直愣。
偏偏這時,他腹中還極爲(wèi)配合地響起了“咕嚕”一聲響亮的轆轆聲,似在形容著,往前他便是這般餐風(fēng)露宿的。
聽得這聲響,張瑤笑容頓了頓,而後捂住了肚子,大有再忍不住笑意的趨勢。
“好啊,你不體諒爲(wèi)夫往前辛勞,不安撫爲(wèi)夫,現(xiàn)下還這般取笑人,好個促狹的婦人,看我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
王子槿說著話,撩起袖管,去搔張瑤腰間的癢肉。
張瑤被撓地連連後退,片刻便被王子槿逼到了內(nèi)室的美人榻邊。
她本也是個纖弱的體質(zhì),被這一通趕,不禁大口喘起氣來,失力地躺在了美人榻上,口中還柔柔弱弱地求饒:“夫君停下罷,我不說了,真的不說了……”
香氣如蘭,燈火半昧。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半跪在榻上、躬身朝著張瑤的王子槿不免眸色立時變深了些。
他瞧著自己千辛萬苦才懷抱在側(cè)的佳人,心中的滿足愈甚,此刻,愈加想要好好疼惜。
王子槿搭在張瑤腰上的手緊了緊,嚥了咽口水,忍不住說道:“夫人,我想……”
看他神色,知他已是心猿意馬,張瑤連忙抓住他的手,輕聲說道:“夫君,我還有正事與你說,待我先說完。”
王子槿這才緩緩將人扶坐起來,等她講話。
在張瑤輕緩的聲音中,王子槿這才明白,這王家定是有心存惡念之人,預(yù)要讓他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夫人不得安生。
王子槿思緒雜亂,心中生寒,又想及王家的未來,不安與憂慮愈發(fā)交織。
當(dāng)真是內(nèi)憂外患。
他沉默好片刻,穩(wěn)下心神後,正色道:“夫人放心,我明日便會安排調(diào)查下去。”
正事講完,夫妻二人對視不久,便又起了旖旎。
這親密之事,但凡開個頭,便難收尾。
王子槿摟緊懷中人,俯身而下,在幽幽燈火之中,盡得歡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