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掙扎了幾下,但是怕在包間裡鬧得太難堪讓汪政不好處,就只得跟著陸一鳴離開了包間,剛想要開口告訴他他爸在汪政包間裡。就被他拉著去了對面,然後叮囑他一起的朋友說:“關好門!”
陸一鳴今天似乎是真的急了,我懷疑如果我告訴他真相,他都不會懼怕他老子在隔壁。所以我乾脆不想要再惹怒他,直接說:“陸先生,如果你是直接這樣把我從別的客人手中搶過來,那麼對不起,我可能又要找經理了。”
“不會,二十分鐘。”陸一鳴把我拉到包間的正中間。
只看到馬濤無精打采的坐在地上。似乎剛剛被他們狠狠的揍過一頓。
我忽然明白,陸一鳴今天晚上是要帶我來找馬濤算賬來的。
陸一鳴帶我坐在了馬濤的面前,擡腿就是一腳朝著馬濤踢了過去:“桃子,我們認識也有三年了吧?做兄弟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吧?你他媽的知道我陸一鳴最討厭的是什麼麼?就是給女人下藥!”
“一鳴。就爲了個雞,你是真就決定和兄弟翻臉?”馬濤擡起頭來還是不肯服軟。
“你他媽的再說宋小喬是雞試試?”陸一鳴又是一腳踹過去:“兄弟,如果你還不想要我們翻臉翻得徹底的話,現在給小喬道個歉。以後我們分開玩兒,再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雖然那天差點兒被馬濤害到,對他也有很深的恨意。但是我也和他一樣的費解,不知道陸一鳴爲什麼會動這麼大的火氣。
“我呸!”馬濤倔強的朝我臉上唾了一口。
一股子噁心感撲面而來,陸一鳴馬上遞給我紙巾讓我擦掉,而我的火也騰的一下上來了。覺得馬濤這人,真已經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哪怕我不習慣仗勢欺人。今天晚上就想要仗著陸一鳴的勢,迴應下我那天受到的傷害!
我端起桌上的酒,就毫不客氣的朝著他潑了過去,然後提著裙襬一腳腳的踢在了馬濤的身上。陸一鳴在旁邊找人幫我控制住了他,讓他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在開始踢開來的時候,似乎接連發生的不快我都不他歸咎到了馬濤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給我下藥,我不會去到汪政家裡過夜,陸滸龍不會那麼生氣的對我,艾米姐也不會在街上攔我,全進更是不會出車禍。
一腳腳的下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暢快了。
才發現,原來帶著發泄的打人,真的是那麼爽的一件事。
打到最後,陸一鳴直接遞了個酒瓶給我手裡:“小喬,你想要怎麼發泄,就怎麼發泄吧!出了事情。我他媽的來擔著!”
馬濤縱然是七尺男兒,被控制住又被我拳打腳踢下來,也是喊著有點兒受不住的意思。擡頭愣狠著我,還在罵,但言語之間的氣勢,已經弱了不少。
也就在這個時候,包間門被人強行打開了來。
雖然在門口有人把守著,但是外面的力量顯然更大。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是陸一鳴他爸謝總。他怒氣衝衝的瞪著陸一鳴,似乎因爲他今天的行爲生了很大的氣。
緊跟著,馬濤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迅速的撲騰到了謝總的身邊,說:“叔叔,你說說看,是誰給你的打的電話?一鳴非要說......”
“行了!”謝總叫停了這場鬧劇,“都散了。”
包間裡的人縱然囂張,但是在家長的面前也不敢再作,只得拿起各自的包發了小費,就快速的離開了包間。然後汪政隨著身後過來,問我有沒有事?讓我跟他先回到包間去。
我以爲汪政會責怪我今天晚上的亂跑,沒想到,回去坐下之後他先是遞給了我一瓶蘇打水,然後溫聲說:“沒受什麼委屈吧小喬?”
“沒......”
平靜了一小會兒。我纔想起今天晚上的汪政是來應酬的,因爲我這事兒一鬧,和謝總的關係估計有點兒不好處。於是我問他,有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影響?
汪政笑笑。說:“諾,大家都玩兒著呢,沒怎麼在意。”
我知道汪政說這話也就是爲了安慰我,謝總都發那麼大的脾氣了。怎麼可能沒什麼影響。而且一直到後面,謝總都沒有再回來過包間,汪政事先估計是要和謝總談什麼事情,這麼一來,也就沒有機會談了。
下班後,我急著去醫院看全進,路上接到陸一鳴打來的電話,說他已經沒事兒了。讓我放心。
我心想我也沒操什麼心啊,你落在你爸的手上,他怎麼也不可能把你怎麼樣啊,但還是多說了句:“那就好,馬濤那邊也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那孫子就是欠揍。小喬,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火大嗎?”
“爲嘛?”
“我上一個女朋友,就是被人給下藥弄走的。真的,我他媽的聽到有人給女的下藥這種事,就不能忍。”陸一鳴說話有些打結,看樣子在謝總去到包間後,他並沒有馬上的回家,而是又喝了不少。
喝多的人話多,尤其是陸一鳴這樣本來就話多的人,更是在電話裡就給我說了:“我都給老頭子說了,他也沒怪我,就是讓我以後不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來包間裡把你帶走,說你的背景複雜,別到時候把我給陷進去了。切。我就不信了,你個黃毛丫頭能有多複雜的背景?”
“他真這麼說我?”
“對啊,但是我不相信啊,除了你是陸滸龍女人這點兒,其他都挺正常的嘛。”陸一鳴呵呵笑著,說:“小喬,那我明天還要來找你,行不行啊?”
我說陸一鳴你不做正事兒啊。天天來外灘一號。
“怎麼不做啊,白天晚上做的都是正事兒好不好?我就覺得吧,你跟著陸滸龍那人,有點委屈你了。我要把你救出水火之間,讓你好好享受下什麼叫生活!”
眼看就要到醫院了,我也沒心再和他說下去,就說那行吧,明天你來提前給我打電話,可別像是今天這樣子鬧得不愉快了。
陸一鳴在電話那頭保證說:“遵命!”
接觸了陸一鳴幾次下來,我開始發現這人並不全是第一天見到他那樣子的,其實除了說話的時候嘴賤了點,也沒有別的太大的缺點。有時候有種錯覺,和袁放有點兒像,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種壞境長大的男生,性格都是那種。
全進的腳不只是崴了腳那麼簡單。我到病房的時候他剛剛打上了石膏,正躺在牀上看電視。病房裡沒有陪護的人,就他自己,牀邊的櫃子上。放了幾個吃乾淨的飯盒。
看我進來,全進撐著要讓自己坐起來,問我:“小喬,你怎麼來了?”
看到沒人照顧,我一股無名火就起來了,責問說:“陸滸龍他都沒有安排人來照顧你?”
“我又不需要人照顧啊,就是腳受傷而已,手又沒事。吃飯喝水都沒問題,要上廁所,喏,伸手拿個便壺就解決了。”全進咯咯笑著,說:“這麼晚了你不回去睡覺,來這裡幹什麼嘛?”
我已然不管全進在說什麼了,拿出電話就給陸滸龍撥了過來,剛剛撥通,電話就在病房外面響了起來。我快步走過去站在陸滸龍的面前,有些生氣的質問:“全進帶著艾米上街才受傷的,你爲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擡起頭來就迎上了陸滸龍凌冽的目光。一時間喉嚨裡就像是卡住了什麼東西,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那天白天的事情之後,我想過無數次再見到他的場景,但是從沒有想過會是在病房,也沒有想過我會是這樣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