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沒有和任何說過我回來成都之後,和袁放還有聯繫甚至還見過面。周樂也同樣的認爲,我和大家一樣已經是很多年沒有見過袁放。
都覺得那是高中時期的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了大家都長大了,都應該能坦然的面對。
王小潔一聽,可激動了,連忙拽著周樂的手說:“什麼什麼。袁放在成都啊?”
“都來好多年了哈,現在估計也是混出點名堂來的,我這兒有他電話,要不然叫過來一起樂樂???”周樂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的看了看我,好像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沒等我有任何的表態,王小潔就把周樂擺在桌子上的手機拿了過來,開始一邊翻找電話號碼一邊說:“叫啊,怎麼能不叫呢。”
王小潔當初轉學早,根本不知道我後來和袁放還有王佩琪之間發生的事,還以爲我就是和袁放好了一段時間,然後又莫名其妙分開的。她覺得我和袁放就像是林倩和全進,大家坐在一起把話說開了就對了。反正都是懵懂時期不懂事的愛情,幾分真幾分假誰說得清楚?
在場唯一尷尬的,是我和林倩,我們倆相互對視了一眼,覺得王小潔的冒失不怎麼好。但是在那樣的氣氛之下,顯然又找不到可以讓他不打電話的理由。
但我還是強調了一句:“這麼晚了又沒有提前說好,萬一人家和女朋友都睡覺了,大半夜的有個女人打電話過去。害的女朋友誤會了怎麼辦?”
林倩雖然不知道我現在和袁放有聯繫,但是也很懂我的在旁邊幫腔:“是啊,你說出來開同學會吧,人家女朋友肯定還會想,同學會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
王小潔喝得有些高,滿心沉浸在同學多年不見面難得一聚的氛圍中。把已經翻找出來號碼的手機遞給全進,說那你來打吧,你是男的要好說點嘛。
我想全進是什麼都知道的,他自然會有說詞來拒絕才是。可全進竟然很樂意的接過電話,還像是開導我一樣的在說:“行吧,那就我來打吧。和那小子當年也還有不少的誤會沒有說清楚,趁著今天晚上這機會,我得好好和他說道說道?!?
我衝全進眨巴著眼睛,示意他說要不然算了吧。
全進看到的,他故意等著電話接通的時間。又說:“哎呀小喬,你也別那麼端著嘛,誰年輕時候還沒有幾個前男友???再說,要是他現在單身呢,說不定......”
正說著,電話就接通了。
全進給按了免提,袁放那邊有些含糊不清的餵了聲,就聽全進馬上接話說:“我說袁放。你小子行啊,全部人馬都到齊了,可就差你了啊?!?
“哎,進哥啊,你咋個用周樂的電話給我打呢?你去上海了啊?!?
“我們來成都了,聽說你也在?不出來碰個面啊?”
“這個......”袁放有些尷尬和爲難的樣子。
我猜測著,是不是他馬上就意識到,是我酒吧今天開業了。畢竟最近酒吧搞得營銷還是有點兒火。袁放不大可能不知道。
王小潔對著電話一聲喊:“我說袁放,該不是你現在混得好了,就開始看不起我們曾經的兄弟姐妹了吧?雖然時間是有點晚了,來不來可就是考驗我們感情的時候了哈!”
全進和王小姐輪番的將軍。讓我在旁邊很是尷尬。本意不想要袁放過來,但是看大家都在興頭上,很期待他過來再一番回憶的樣子,要是因爲我自己的原因讓大家掃興。也不是特別好。所以我就乾脆抱著一副,你要能好好說服玲子能來那也行的姿態,想等他過來有機會正好再讓大家都勸他一下,好好和玲子過日子算了。
哪知袁放在那邊打了個嗝。說:“額.......小喬酒吧開業,你們到歸來了,她不讓我歸來?!?
原來他還正喝著,而且多說幾句話就聽得出來,他是有些喝高了。
“哎呀你啥時候變得那麼扭捏了呢?快點來哈,在九眼橋叫歸來,我們都在這裡等你?!卑胩觳豢月暤闹軜罚苍谂赃吀痿\說。
然而就在電話還沒有掛斷之前。袁放就已經出現在了酒吧門口。被服務員禮貌的攔了下來,說先生對不起,我們今天晚上已經客滿了。
就看著袁放雙眼紅著,手裡還拿了一瓶啤酒。推開服務員就搖搖晃晃的朝著我們走過來。站在我們桌位旁邊,刻意衝所有人一笑,說兄弟姐妹們好久不見了。
每個人都幾乎是喝嗨了,所以誰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奇怪,都以爲是袁放之前就在這附近喝酒,然後恰好就這麼巧的就這麼碰到了。
袁放端起酒杯先就是輪了一圈,最後纔來敬的我,說了一堆生意興隆之類的話。然後就那麼含情脈脈的看著我,也不喝酒也不再說話,就是看著我。
眼神醉了,迷離而又渙散。
說不出來的感覺,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這場景看得王小潔是熱血沸騰的。鼓著掌說:“喲喲,這看樣子是以前的火還沒有燃完啊?你看剛纔大家都表演節目送出祝福了,要不袁放你也來一個唄。”
袁放這才把目光給收了回去,仰頭把杯中的酒給喝光,擦了下嘴點點頭,說好,我來唱一首歌吧。
說完就獨自去了舞臺,沒有開伴奏。直接拿著麥克風就開始唱: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開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從他一開嗓,所有的人都沒有再說話了,而我更是鼻子一陣陣的發酸。
當唱到:“你哭著對我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兒都淚崩了。
那時候我的心情是複雜,很多很多的畫面在我腦子裡衆橫交錯。
我想起了他爲我差點和莫哥打架的那次,想起了他在小巷子裡被打都遍體鱗傷的那次,想起他借給我錢的那次。想起他說我要是缺錢他可以養我的那次,想起了他在ktv唱歌把我唱哭的那次,想起了......
但是最後讓我徹底決堤的,是陸滸龍唱這首歌的畫面。
許多年過去了。我以爲爲人處世已經變得有些圓滑的袁放,唱這首歌會失去了當初的純淨,會帶著一些陸滸龍的味道。但是並沒有,那種純淨的聲音和情感,依然半點變化都沒有。
所以我會想,袁放真的如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變了嗎?
一曲唱完,他轉過頭去停頓了幾秒,纔回來位置上強裝出來笑容,說不好意思哈在你們面前出醜了,你們都是專業的,我完全是在亂吼。
既然袁放來了。我也不想要剛纔還好好的氛圍,因爲我們變得尷尬。於是我端起酒杯,故作輕鬆的哈哈大笑了兩聲,說袁放你當初就不該去打籃球。還不如跟我們一起學音樂,說不定現在已經紅透半邊天了。來,乾了這杯酒,我們還是朋友哈!
袁放這才終於放鬆了些,在全進旁邊坐下來,說那就歌迷一起來敬酒嘛。
氣氛終於恢復到了他來之前,因爲他加入進來,大家又多了一些可以回憶和調侃的話題。然後在大家徹底喝高的時候,全進拉著林倩和王小姐還有周樂都走了,說他已經在酒店都安排好的,跟著就有兄弟來接他們過去。
王小姐和周樂倒是很樂意,林倩有些擔心的看著我,被全進在她耳邊小聲的嘀咕幾句,也跟著走了。
全進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招呼服務員說你們可以下班了哈。
而袁放,始終垂著頭坐在位置上,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