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主一見是大秦朝的皇帝,原本不悅的臉色舒展了一些。剛纔若是門內別的長老或弟子救下陳容的的話,那他作爲雲霄門宗主的臉面肯定會有點掛不住;但現在是皇帝自己救下的人,也就無可厚非了。當然,左宗主還是不希望自己門內的弟子因爲比試而丟掉性命的,實際上這皇帝救人也著實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
陳容呆呆站在原地,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一件半舊的道袍之上有無數孔洞赫然眼前,是剛纔被紫光強勁的力道所震形成的。雖然大秦朝的皇帝及時飛過來將他救下,但由於那股氣勁太過強大,陳容隱隱還能感受到道道風刃打在自己身上。
那邊,谷峰長老已經帶著兩名弟子飛身過來,將呆呆站著的陳容帶離了比試臺……
“內門第一試,尤若之勝!”一名長老站在比試臺上對下面的人大聲宣佈。
尤若之將雙頭彎刀收起,然後朝下方衆人拱手作揖,然後縱身躍下比試臺,往前方人羣中走去,尋自己的師兄弟去了。
此次比試大會的內門規則實行的是雙人對弈,誰贏了便可直接晉級內門的總決試,過了總決
試,纔可以參加外門比試,最後決出前三甲。
接下來幾場,參加的人都是關劍以前見都沒見過的陌生面孔。他本來也想出手的,但見那些人沒打一會兒就趴下了,跟自己的實力相去甚遠,實在勝之不武,便想先觀察觀察再決定是否動手。接下來的幾個,雖然修爲也不低,但看那氣場撐死了也就是練氣上階的境界,實在沒什麼看頭。
正無聊間,關劍忽的想起一事,隨即擡頭往前方看去。
比試臺上,鬥法如火如荼進行著,各色光芒將整個天際映得恍若白晝。透過這些光亮看去,關劍的目光直接就鎖定了觀試臺上的風長老。
風長老坐在第三排最後一個位置上,目光直直看著前方,一隻手托住背後的劍鞘,神色肅穆非常。
好一會兒後,觀試臺上站起來一個人,跟左宗主說了幾句話便往前方落霞殿掠去。由於空中各色光亮閃耀不停,關劍只看到剛離去的那人身著一襲墨綠色的道袍,頭上梳著髮髻,但看不見臉。
那人剛一走,左宗主便跟風長老打了個眼色,之後風長老警惕地往左右兩邊瞥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他便悄悄往前方飛掠,追那道身影去了。
“不好。”
關劍見狀暗叫不妙後,身形隱秘在樹叢後面幻化成一道清風往前方掠去。
在林中穿梭了好一會兒便追上了風長老。關劍定定神,將自己的距離跟他拉開了些,防止對方察覺。
風長老掠過落霞殿之後來到懸崖邊上,再次往左右兩邊瞥了一眼,隨即身子縱身躍上半空往前方山峰飛去,看那方向,赫然是金袍峰。
“難道他要殺的是金袍觀的人?”關劍心中一驚,趕緊御風跟上。
只片刻的功夫,兩人便一前一後來到金袍峰之上。進入林蔭小道之後,關劍才發現除了前面的風長老外,在百米之遠的地方還有一道墨綠色的身影,一個圓狀髮髻高高豎起。
“那人背影好熟悉。”
關劍雙目緊蹙,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忽的他想到什麼,差點就叫了出來,趕緊在還沒出聲之前將身息收斂了去。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人便是金袍觀觀主單明浩了。
“宗主爲什麼要殺單老鬼?”關劍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步步緊隨。
前方的墨綠身影在掠到小道盡頭的時候突然拐彎,那是金袍觀的方向,風長老見狀加速飛去。
終於,到了金袍觀宗祠面前,單明浩才停下腳步來,許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他迅速回過頭來。
風長老和關劍見狀同時往旁邊閃了閃,三人距離不過數十米,卻誰都沒有發現誰。
單明浩凝神往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異常,便揚起袖子往宗祠牆上掃去。一陣白光泛起後,他手中赫然出現一把長條狀的東西,似尺子之類的。他手指撫過那尺子細細看著,臉色也跟著變化起來。忽而憤恨,忽而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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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隔得太遠,關劍一時看不到他手中拿的是什麼,便用手指在自己眼前一抹。兩縷白氣飛過之後,他眼睛的焦點迅速拉近了十來米,將前方一景一物看得清清楚楚的。
這一看,關劍當即嚇了一大跳,心中喃喃念著:“怎麼可能?那不會是天尺,絕對不是。”
此時單明浩的手中,拿著一把長條狀的白尺,赫然跟他偷來的天尺一模一樣。藥老說過,天尺是雲霄門歷代宗主傳承之物,就只有一把,真正的那把已經嵌入自己火雲仙劍之上,怎麼可能還有一把?除非……
“除非單老鬼那把是假的。”一陣疑惑之後,關劍終於理出了頭緒。可是,這個疑問剛解開,下一個疑問便隨之而來,那就是單老鬼何要弄一把假天尺出來?
重重疑問縈繞在關劍心頭,他覺得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還來不及等他多想,單明浩已經收起假天尺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候,忽的一道迅疾的身影衝射出來,手中的飛劍直直橫在單明浩之前。
關劍一看,趕緊躲進旁邊隱秘處。
風長老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襲黑袍。一柄靈階上品飛劍之上,紅光霍霍升起,如血色般鮮豔。
單明浩由於心中有事,一時多心便沒察覺到異變。現在被風長老的飛劍抵住喉嚨,神色卻不慌不忙,果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都是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
“你是何人?”單明浩斜睨了黑衣人一眼說道。
黑衣人壓低了聲音回答:“我是何人你無須知道,你只要明白有人讓我來跟你索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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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出,單明浩身子抖了抖,眼睛不自覺瞇成一條縫隙,冷冷道:“索命?就憑你?”雖然他感覺到黑衣人氣場頗強,但自己畢竟修爲也不低,自然不會亂了陣腳。
黑衣人猛然射來一道寒光。
“小看我了!”說罷他將丹田內的真元運起灌輸到手臂之中,再從手臂輸送到掌心。一道氣勁泛起後,愣是將其手中的劍柄給頂了出去,方向正對準單明浩的脖頸。
能當得了金袍觀的觀主,單明浩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早在黑衣人從體內運起真元的同時,他已經察覺到了。等到真元將飛劍頂出去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已經迅速騰起一片鐵刃,將那劍刃給頂了回去。
隨後,單明浩身子猛然一抽,往上騰飛時隨手將那鐵刃收回。
黑衣人見狀也騰身而起,飛劍舞動之間,道道紅光劃過空氣發出清嘯之聲,然後直追而去。
單明浩手握鐵刃猛然往前射去。鐵刃在耀眼的銀光之中,赫然變成一柄小巧鋒利的斧頭。斧刃鋒利,斧身細長,可握在手掌,隨著主人手臂一收一縮而來去自如。
斧頭之上,道道銀光懾人。黑衣人只在閃躲之間,身上的衣袍便被削落了數片,露出裡邊一身藏青色的袍子來。
單明浩眼中閃過驚詫之色,銀斧揮動間不斷往前方射去光刺,身子在半空中飛掠而過瞬間來到黑衣人身前,趁其不意扯下他的面紗。
四目相接的一剎那,兩人都呆了。
“是你。”單明浩一臉不可置信。
風長老身份被揭穿,索性從體內爆起一股強大的氣勁,將身上的黑衣盡數繃裂,露出裡邊的藏青色道袍來。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能死得明白點了。”風長老冷笑一聲。
單明浩瞪大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隨即笑道:“呵呵!沒想到,沒想到啊!那夜我無意上落霞峰,誰想撞破了他的秘密。原本以爲弄個假天尺放在祖宗祠堂幫他瞞天過海,他便可以放過我一馬,誰想還是派人來殺我了。可笑,太可笑了!”
“那也是你運氣不好。”風長老再次揚起飛劍對準單明浩。
兩人一番話清楚傳進關劍的耳朵,聽得他心驚不已。那單明浩口中的“他”應該就是左宗主了,難怪天尺丟失之事一直沒有伸張,想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秘密,所以伸張不得!想到這裡,關劍心中便一陣熱血沸騰,甚至有股強烈的衝動,想現在就上落霞峰頂的祖宗祠堂查探清楚。
“不行,現在風頭火勢的,我去了保準死路一條,還是先看看再說吧!”冷靜下來之後,他再往前方瞥去。
不遠處,兩道身影在空中跨轉騰挪。法寶若隱若現之間,道道光芒沖天而起,映亮了林中小道的同時,爆破之聲亦連連響起。不過饒是此時再大的動靜,除了關劍外卻再也無一人察覺,因爲金袍峰所有人一大早就趕去落霞峰那邊看比試大會了。這兩人時機挑得好,一個想趁此機會將假天尺送到祖宗祠堂,另一個則想殺人滅口。原本以爲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被關劍這小子給洞察了先機,尾隨過來窺探。
兩人一番惡鬥,看得關劍心驚不已。原本以爲正在鬥法的兩人修爲一定不相上下,誰想那風長老卻要更甚一籌,顯然是平日裡故意藏拙了。
“嗬!”
道道厲喝聲響起後,單明浩已經有些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