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師父。”關劍訝異問道。
藥老凝神想了一會兒,又伸出手掌在關劍額間比一比,然後才驚擾道:“你竟然有了洞徹虛體?”
“洞徹虛體?什麼東西?”
“這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大概就是說你的實際修爲是凝神大圓滿境界,但是你的體內卻無端變成了洞徹境界,並且時而出現,時而不出現,來無影去無蹤,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什麼跟什麼啊!”關劍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你只要明白自己體內有洞徹虛體就行了,關鍵時刻它能發出你意想不到的威力。”
藥老如是說,隨即又看向關劍,一臉疑惑神色繼續道:“不過這說來也奇怪,你說你在變成洞徹境界的時候竟然還能看到火龍的影子,而是真身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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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劍點頭如搗蒜,特別是這幾天,火龍現身的頻率十分高。
藥老撫摸著花白的鬍子,似乎在想著什麼,眼神時而尖銳時而迷離。許是想不出頭緒來,他索性也就不想了。
“還是看看師父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吧!”藥老臉色突變,有些神神秘秘起來。
“嗯?”
關劍看著藥老手指捏訣低低念起來,很快的就從他掌心飛出一股白色的煙氣,煙氣一開始很小,慢慢的體積就變大了起來,隱約可見白色的表面下是一個個黑色的影子。
“這是什麼?”關劍疑惑道。
話音剛落,白煙已經幻化成一個圓圈,懸浮在半空中,裡邊投射出淡淡的光芒,還有光芒籠罩中那一個個瘦弱的身體,赫然是一羣猴子。細細看了去,那些猴子其實也不是純粹的猴子,倒是有三分人的模樣。
“是它們!”關劍驚叫起來,他只一眼就認出光圈中的猴子是昨日在林中落入巨洞中無端消失的那羣猴子,也就是薩木的族人。
這時候,薩木也跑了過來,看著半空中個懸浮的光芒,眼中精光閃爍不停。
藥老一看到薩木,先是一愣,但隨即想到什麼便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對關劍說道:“這個你還滿意吧!”
關劍已經十分激動了,看著藥老急急問道:“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藥老撫著鬍子,呵呵笑了笑。
“這羣猴子也算是命大啊!之前我在龍圖閉關修煉的時候,靈識突然聽到激烈的求救聲,心念一動便發現了這些正處於生死關頭的猴子們,於是魂魄就飛出龍圖,將它們救下了。看你現在這表情,想來師父我這個閒事是管對了咯!”
藥老一邊說著,一邊揮動手掌,讓那光圈從半空中緩緩下落。再一揚起,光圈之中的煙氣逐漸揮散了去,現出一個個纖細的影子來,緊接著紛紛變大了體積。
不一會兒,關劍眼前就出現了幾十只猴子,此時正吱吱叫得厲害,一隻只跪倒在藥老面前拱手作揖,在感謝恩人。
看到這情景,關劍心中甚感安慰,轉頭看向薩木,見他此時也是一臉激動神色。
“對了,妖帝精血!”
關劍突然想起什麼來,迅速將手伸進胸前的衣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上面的一把金色的小鎖頭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然後,他掌心一揚起,即刻出現了一根細長的銀針。將銀針捻起,湊近那金色小鎖頭的空洞,再慢慢插進去。咔噠一聲過後,木盒子已經打開了,露出一片晶狀體的猴妖精血來。
緊接著,關劍將木盒子託到半空中,手掌再迅速揮動起來,射出一縷縷輕煙往前方飄去。每一縷輕煙往前飄去,即刻變成一道細長的光繩,如被吸附般緊緊扣住衆猴子的天靈蓋。
“氣出!”
一聲輕喝後,道道紅色的光芒從盒子中流出,往衆猴子頭上移去,如水流一般輸入它們的體內。
與此同時,木盒子中的晶狀體血塊也在消耗著體積,變得越來越小。
很快的,數十隻猴子的身子一下子拔得老高。不過眨眼的功夫,竟全部變成了人的模樣,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男的都是一身灰色的長袍,女的衣裳就顯得多種多樣,顏色各異!
這些人從猴子變得人以後,好像沉睡了千年突然得以重生一般,一個個神色興奮至極。
薩木看到這情景,心中激動,熱淚盈眶,但卻凝注了沒有掉落下來。
那些族人在激動的情緒過後,忽的想起什麼來紛紛轉身,對著藥老跪下道謝。
“你們不要謝我,是我那徒兒救的你們,你們要謝就去謝他吧!”藥老一手撫著鬍子,一手指著不遠處的關劍說道。
衆人聽此言,趕緊轉過頭去,遠遠的就看到了兩少年,其中一個是關劍,正神色激動地往這邊看來;另一名少年由於此時背過臉去看不清楚容貌,但從他抖動的肩膀上可以看到似乎在抽泣。
“恩人啊!”
衆人迅速跑到關劍面前,紛紛跪下道謝。
關劍被這麼多人同時跪著,有些慌了神,腦子一熱汗水便涔涔落下。
“大家,大家還是先起來再說吧!”關劍看著跪著地上的人,除了青壯年和孩童外,還有不少頭髮花白的老人,被這麼多人跪著,讓他一個少年如何承受得起?這不是折自個兒的壽麼?在一個壯漢的吆喝下,衆人這才紛紛起身,竟都不由自語抹起了眼淚,想來是經過一番劫後餘生內心感動不已。
“恩公,您的大恩大德,我等一衆人難以回報啊!”爲首的壯漢上前躬身道,饒是像他這樣鐵血錚錚的男兒,沒想到也留下了悲情的眼淚。
旁邊的少年聽到壯漢的聲音,肩膀咯噔抖動了一下,便迅速轉過臉來。
恰好這時,壯漢也看了過去。
四目相接的一剎那,兩人都愣住了。不僅如此,衆人在看到薩木之後,都是一臉驚異神色。
“少爺!”
“根叔!”
薩木和壯漢在一番凝神之後,終於衝上前抱在了一起,都哭成了淚人。旁邊的人一見這情景,也紛紛抹開了眼淚。關劍感動之餘往前方瞥去一眼,見藥老眼中也有異樣的光芒閃動。
哭了好一會兒後,壯漢才扶開薩木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少爺,這些年你還好吧?”
沒想到三十年不見了,薩木依舊是當年那個少年郎的模樣。
薩木剛想說什麼,但隨即想到這些年他被猴妖控制了心智後,殺了不少無辜的人,實在沒臉再說出來,只是微微低下了頭,眼中有淚珠打轉,哽咽了半天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關劍知道薩木心中的痛楚,卻也幫不了他。
這時候,人羣中走出一個少女,身著淺綠色的衣裙,一頭流瀉的長髮在夕陽的餘暉中閃耀著亮眼的光芒,卻不是黑色的,而是如海水一般的藍色,讓人看了過目難忘。
但奇怪的是,這少女卻長了一張怪異的臉龐,不是醜,而是絕美無比,但是這種美卻是建立在狐貍幻影的基礎上。尤其是少女那尖細的下巴,十足的狐貍樣子。
關劍只瞥了一眼,便覺得這少女有幾分眼熟,想了想,腦海中赫然出現了那用金籠自困且如今已死去的老者模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老者也是長了一副如狐貍一般的面容。
少女迅速走到薩木跟前,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薩木哥哥,你振作點,咱們部落今後還要靠你撐起來呢!”
薩木聽到少女的聲音,心中一驚即刻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異常的面孔。
“夕顏!”
原來小狐貍的名字叫夕顏,不知爲何,當薩木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關劍心中竟是不由自主抖動了一下,連他也覺得很奇怪。
“夕顏,你一點沒變啊!”
薩木見了夕顏後,神色一下子亮了起來,可是下一刻他腦海中已然出現神師父慘死的模樣,一時悲從心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神師父……”
薩木面對著東方跪下,聲嘶力竭哭喊著,頭一下下往堅硬的地面磕去,不一會兒額頭之上就佈滿了血跡。那神師父是爲了救自己,救族人而死,這讓薩木如何不悲痛?
薩木這個舉動,再加上他口中一直喊著神師父,衆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紛紛朝著東方跪下,個個眼中泛著淚光。
小狐貍夕顏聽到爺爺不在人世的消息,整個人一下子懵了,神色變得呆滯起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爺爺他不會死的,他怎麼會拋下夕顏不顧,不……”
夕顏幾乎是肝腸寸斷,心念一起即刻往前邊懸崖奔去,雙眼一閉再縱身一躍。
衆人紛紛回頭,看著她的身子沒入前方雲層中,一個個瞪大了雙眼,神色無比驚恐,竟都忘了如何去反應。
這時,一道迅速的身影迅速飛射過去,在迷霧之中伸出手去攔住夕顏的腰身,再提起左腳往巖石上一蹬,後腳再凌空著力,人一下子就躍上了懸崖邊。
關劍抱著夕顏轉動一圈後,緩緩落下身子。衆人反應過來後即刻圍了上去。
夕顏此時還在關劍懷中,她半瞇著眼睛,神色看起來很是迷茫,蒼白的嘴脣一張一翕,還在喃喃道:“不可能的,爺爺不會拋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