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家的試煉場上,兩道身影立於風中,相對無言,只有彼此的眼神不斷交鋒,再交鋒。
場下,坐著東方雄,東方家幾位長老,身後還有年輕一輩的東方家族子弟。
東方苑作爲此時比試招親的女主角,今日盛裝打扮坐在離試煉臺最近的地方,雙眼盯著臺上的兩人,神色變幻莫測。
東方婉約和東方煙兒也來了。
“我看這東方苑是鐵了心要跟劍表弟成親了。煙兒,你可要加把勁啊!別讓刁蠻小姐把夫君給搶了去。”東方婉約早就看出來東方煙兒這丫頭跟關劍之間有點小曖昧。
“婉約姐姐,你說什麼呢!羞死人了。”東方煙兒轉過臉去,心撲通跳得快,嘴角卻揚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你還笑,我的妹妹啊!你怎麼就不知道愁的,快看看人家吧!”
東方煙兒循著東方婉約的目光往臺上看去,卻見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在關劍身旁。
“劍堂哥,你看這天真熱,苑兒給你擦擦汗吧!”東方苑纖纖細手中拿著一塊絲帕,作勢要給關劍擦拭汗水。
“不必了。”關劍身子一閃躲開了東方苑的手。
“哼,豈有此理。”東方苑氣惱之下,把絲帕往地上扔去,又跳到上面狠狠跺了幾腳,解氣之後才縱身躍下試煉臺。
關劍往臺下瞥了一眼,正好看見東方煙兒也正往那邊看去。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雙方都像被什麼東西刺到眼睛一般,很快就移開了。
“婉約姐姐,我身子突然有點不舒服,先離開了一下。”東方煙兒心中狂跳不已,藉機找個機會溜走。
“咚咚咚”
聲聲鑼響震天動地,東方家一位長老站起身來,洪亮的聲音貫穿了整個試煉場空地。
“比試正式開始,時間爲一炷香。”
話音剛落,場中人羣一下子炸開了鍋。
一道響亮的炮仗聲過後,試煉臺上兩道身影各自往前邁出一步。
“劍表弟,請。”東方黎拱手戲虐道。
“請。”
關劍還禮,背後一陣猛力繃起,從劍鞘中飛出一柄褐色長劍懸在半空中,跟之前那把半靈階飛劍相比,這把要顯得古舊許多,劍身劣跡斑斑,看似比較鈍厚,缺乏鋒利的光澤。
東方黎冷冷瞥了一眼半空中的飛劍,冷笑一聲後衣袖一拜,立刻從袖子當中伸出一柄青銅飛劍。劍身呈青色,上面有淡淡的光芒閃現,有幾分神秘之感。左腳一擡,膝蓋再一頂,青銅劍已經飛到東方黎手上,指間輕輕劃過劍身帶起縷縷冰氣。
瞬間,刺骨的寒意席捲整個試煉場,臺下人頭攢動,喧譁聲四起,圍觀的人覺得有些寒意便紛紛縮起了身子,嘴裡還不忘嘖嘖稱讚。
這時候,關劍感覺到手臂上的火龍秘圖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然後是低沉的聲音傳來。
“他用的是冰劍,你可得小心點應付。”
由於此刻人多,藥老不敢現身,只是通過識海給關劍傳遞信息。
冰劍,並不是以冰製成的,而是在一般材質的劍身上加入冰的寒氣,久而久之這種冰氣便凝聚在劍刃之上。冰劍不用的時候寒氣是被封住的,一旦施展開來,冰氣能瞬間蔓延方圓幾十米之內。
“知道了。”關劍輕聲回答。
“嗬!”
東方黎一個箭步上前,雙腿在空中蹬起,青銅飛劍在空中劃過一圈發出聲聲清嘯之後直直往關劍刺去。
劍身越靠近關劍一步,周圍的氣溫便降低一分,等飛到身前的時候,關劍衣袍上已結滿了小冰粒。
溫度鄒然降低,寒氣陣陣襲來,關劍的手變得越來越僵硬,甚至連握劍都成問題了。
東方黎眼中掃過絲絲寒意,加速催持青銅飛劍的速度。
關劍面上被蒙了一層霜,冰氣透過肌膚沁人體內,直到五臟六腑,激起陣陣刺寒,不僅令他打了一個哆嗦。
轉眼間,青銅飛劍已到了跟前,關劍手執褐色長劍迎了上去。
鈍厚的鋒芒泛著古舊的光澤,于飛速之中卡住了疾馳而來的青銅飛劍。
東方黎頻頻施力,青銅飛劍力道增大變強,直直把關劍連人帶劍推得連連趔趄了好幾步,眼看就要被推下試煉臺。
關劍眼中精光閃過,於強勁的力道中感受到一絲微弱的真元氣,卻是從對方身上發出的。
“難道他已經突破武體九變到達練氣境界了?”
東方黎雖有真元氣傍身,卻是十分薄弱,就那麼絲絲縷縷縈繞在武者力道當中,可見距離練氣境界還有一段距離,倒是他身上那把冰劍不容小覷。
兩劍卡在半空中對峙,冰劍力道驚人,推著關劍一直往角落裡去。
按道理說人的本能反應是反擊,但此時關劍想到的不是如何贏,他不想贏,因爲贏了就要娶東方苑,這對關劍來說,是噩夢一般的事情。
前方冰劍氣勢逼人,勝者之心迫在眉睫。關劍念頭一起,手中力道鬆了鬆,隨之便是無窮勁的強力傾斜過來,只在一息之間,便猛地把關劍整個人跳下試煉臺。
關劍騰身而起,瀟灑落地,緊接著是場下喧譁聲四起。
“我輸了,你贏了,勞煩你娶了苑大小姐吧!”關劍朝著東方黎拱手道。
東方黎手掌揚起,冰劍如離弦之箭倒飛回到他手上,只一個微閃便沒入他袖口之中。隨之,絲絲寒氣如長鯨吸水被隱藏在袖口中的冰劍盡數收回,周圍氣溫驟升。
東方黎擺擺衣袖,笑道:“承讓了。劍表弟實力不錯,可再接再厲,他日定能娶回美嬌娘入懷,苑表妹我就……”
話未說完,一股疾風已經躥到跟前,紅色的身影在空中盤旋而下,穩穩落在試煉臺上,長劍直指東方黎的胸口。
“無需承讓,我說要嫁給你了麼?”東方苑沉著個臉道。
東方黎神色疑惑,不知道東方苑唱的是哪出,於是便拱手笑說:“不是說好誰贏了誰就可以娶苑表妹麼?怎的你要反悔?不好吧!臺下這麼多人可都能作證呢!”東方黎知道東方苑這人愛面子,故意搬出衆人來激她。
“誰反悔了?睜大你的眼睛,給本小姐看清楚了。”東方苑冷哼一聲,隨手丟過來一張油布紙。
東方黎接過油布紙,蹙著個眉緩緩打開,入眼是赫然醒目的一行字:“東方家招親試煉,誰輸了誰娶東方苑小姐。”再往下看,竟然還有東方族長東方雄的印章。
“這…….”東方黎看得驚詫不已,隨即想到可能是給東方苑這小妮子擺了一道,心中雖然有氣,看在對方是東方族長的女兒也只好作罷,生生將這股憋屈忍了下來。
“苑表妹果然足智多謀,覓得如此好夫婿,我這個做表哥也十分欣慰。”東方黎淡淡一笑走到試煉臺邊,把手裡的油布紙丟給關劍。
“你小子好福氣啊!”
關劍不明他話裡的意思,接過油布紙攤開一看後臉色大變,擡頭正好對上東方苑的眼睛。
“你…….”關劍氣結。
“劍堂哥,跟苑兒成親委屈你了?”東方苑眼泛桃花,語氣嬌嗲。
“東方苑,你太卑鄙無恥了,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關劍怒喝道,隨即想起什麼把眼睛移向不遠處的東方雄身上。
東方雄正好也往這邊看來,許是心中有愧,在見到關劍憤怒的臉色後迅速把眼睛移了開去。
“你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我是不會娶你的。”
東方苑收起一臉媚笑,臉色陰寒下來道:“由不得你了,別忘了協議書上有我爹爹的印章,立即生效。”
“擇日成親吧!”東方苑冷冷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關劍心中煩悶,正想轉身離開之際,後方響起了東方黎略帶狂妄的笑聲。
關劍回過頭來,冷冷道:“你笑什麼?”
“我笑劍表弟有福氣不好好珍惜,像你這種身世不明的東方家‘子弟’,能攀上東方家族長的千金,也算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野種就是野種,給臉也上不了檯面。”
東方黎本來被東方苑耍了一番,心中有氣,見到關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毫不掩飾對關劍進行了言語攻擊。
關劍臉色淡淡,手掌卻已經握成了拳頭。
“你敢辱我?哼,不知死活。給我去死!”
一聲憤怒的吶喊響徹天際,長劍驟然刺出。
東方黎眼中寒光閃過,冰劍再次出擊,嗖嗖刺過疾風,直直衝向關劍。
關劍心中氣盛,手掌握在劍柄之上,怒從劍出,劍隨氣動,凌空踏出七八步,轉眼已經到了東方黎面前。
一人一劍頂在一起,發出鏗鏘脆響。四目相接,睚眥欲裂,怒火瞬間化作道道氣勁,揚起一地風沙亂舞。
鈍厚的褐色長劍首先抽回,關劍御起風雷指,道道金光爆閃之中如狂風巨浪壓向東方黎。
東方黎不甘示弱,手中的冰劍霍的衝射過來,口中唸唸有詞,道道寒氣從冰劍之上迸發,氣勁之強大令關劍心中一顫。下一刻,寒氣已經入侵了他的身體。
“啊!”關劍體內如被無數冰刃扎心般劇烈疼痛起來。
東方黎見狀又施展一劍,關劍被寒氣侵襲著全身僵硬起來,幾番想起身回擊卻不得力。
眼看著長劍就要斜刺過來,關劍忽感體內一陣躁動,手臂上紅光泛起,瞬間衝出大片焰火。
東方黎見情況不妙意欲閃躲,怎奈前方火焰速度更快,瞬間已來到了跟前。
忽的,一道迅疾的身影趕到,在東方黎面前築起一道光牆把火焰擋住了,這才救下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