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修改一處小bug:中國死刑採用槍決尚未完全取消,部分試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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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樓的一間病房裡,蕭曉白找到了曾經(jīng)與女死者發(fā)生爭鬥的男子。對方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頸部受傷,正躺在牀上休養(yǎng)。
看到蕭曉白進來,他顯然愣了一下,隨即平靜下來。
“有什麼事情找我?警察叔叔。”對方這句話差點沒把蕭曉白給噎死了,對方二十歲左右,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居然叫自己叔叔,自己好像沒那麼老吧?
“呃。。。我是警察,但是我不是叔叔,你叫我小蕭就可以了。我過來主要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蕭曉白乾咳了一下,半響才憋住這麼一句話來。
這句話把兩個人都給逗樂了,兩個年輕人相視笑了笑,氣氛明顯緩和了不少。
“有什麼事找我?警察大哥?對了,我叫楊超,楊家將的楊,超人的超。”年輕人露出了稚氣而年輕的笑容。
“哦,瞭解一點情況。楊超,你在車上是不是跟一個女孩子吵過架,還動過手?”蕭曉白靠著牀沿坐了下來,隨手晃了晃掛著的輸液瓶。
“哦,你問這個事情啊!那個女的煩得很,我拿包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別人的包,砸了她一下,她就罵罵咧咧的不停。我跟她道歉了,她還是不依不饒的罵,後來還罵我媽,我就生氣了,拿我的包給了她一下,她才停嘴,後來我跟別人換了座位,她又罵了幾聲,就沒見說話了。”小夥子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神情有些激動。
蕭曉白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他看著這個年輕人,這是一個長得十分文靜的男孩子,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溫和,只不過在說話時稍微帶著一些誇張的手勢,說到激動的地方有些手舞足蹈的感覺。
蕭曉白忽然有些不忍,不忍將一切告訴這個男孩子,不忍將他送入監(jiān)獄。他做錯了什麼呢?只不過是對方罵人實在太過分了,他也是一時氣不過。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不對,打架警察一般不管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楊超看著蕭曉白略帶不忍的臉龐,似乎猜到了什麼,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發(fā)抖。
蕭曉白沒有回答,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不要嚇我,我今天剛給我媽打了電話報平安,我想明天就出院回家呢,你可不要嚇我,我媽肯定會哭死的。”楊超一把拉住了蕭曉白的手,“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
“跟你吵架的那個女孩子,她死了。死因是體溫過低,就是凍死的,但是,因爲(wèi)你跟她吵架的時候,曾經(jīng)拿包砸過她,導(dǎo)致她顱內(nèi)出血,這是她死亡的誘因之一。所以。。。”蕭曉白覺得自己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會的,你騙我的,是不是?”楊超有些激動,但是看到蕭曉白的表情,對方並不是騙自己,他一下子變得呆呆木木的,躺在了牀上,彷彿再也沒有力氣能夠支撐他坐著一般。
過了很久,他輕輕地問道:“我會坐牢麼?還是要被槍斃?”
“哪裡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不可能被槍斃的,你最多是屬於過失傷人,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不過具體量刑,我倒是不怎麼清楚,雖然對方死亡,直接原因並不是因爲(wèi)你的擊打造成,但是你也有推卸不了的責(zé)任。具體量刑,是法院的事情,不過我估計不會很重的,即便是判刑,也會很短時間的。放心吧。”蕭曉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又坐了一會兒,蕭曉白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被楊超叫住了。
“蕭大哥,你幫幫我,我只是拿我的包砸了她一下,她的死,不一定與我有關(guān),我想你幫我查查。”
“我會的,本來我就已經(jīng)準備去查你的包了,不過估計希望不大,因爲(wèi)按照錄像上的顯示,只有你與她進行過肢體接觸。”蕭曉白說完這些,朝門外走去。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是爲(wèi)楊超,還是爲(wèi)那名女死者。
生命,在有的時候,太過於脆弱了,也許不經(jīng)意之間,生命就紙片一樣灰飛煙滅。太多的時候,我們過於衝動,過於暴躁,而錯誤往往就在這不經(jīng)意之間來襲,等到我們悔恨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那個女孩,假如她做人寬宏大量一點,罵人不那麼尖刻,楊超就不會對她動手;假如楊超不是那麼的衝動,沒有動手的話,她也不會死掉,而楊超,也不用面對這場無謂的官司。
蕭曉白忽然想起自己看過的一篇科幻小說,上面提到一個理論——蝴蝶效應(yīng)。
這個案子的情形,與這個理論是如此的相似。一個揹包落下,砸到了人,這本來是一個十分小的事情,一般情況下不會造成任何危害。但是女孩的謾罵,男孩的衝動傷人,加上女孩的過度飲酒,司機關(guān)閉空調(diào)的舉動,這一切,終於彙集在一起,奪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也許,當(dāng)揹包落下之後,大家都互相退讓一步,就沒有這一切發(fā)生了。生命仍將繼續(xù),而楊超,也不用擔(dān)心牢獄之災(zāi)。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在另外一個軌道上前進著。
站在三號樓下的走廊裡,蕭曉白看著紛飛的大雪,心中有些茫然的感覺。
“蕭哥,你叫我們?人找到了麼?我跟豬頭剛纔在上面瞭解情況呢。”小朱和小錢從樓上跑了下來。
“找到了,在205房間,不過我們先要去交警隊看看,順便找一下錄像上他用來打女孩的挎包。等挎包上的線索,經(jīng)過痕跡科同事化驗之後,我們才能確認事實。走吧,去交警隊。”
坐在車上,小錢朝蕭曉白問道:“蕭哥,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人了,爲(wèi)什麼不把他抓起來?咱們現(xiàn)在去交警隊找線索,又是要找什麼呢?錄像上不是明明白白的顯示,就是他打的那個女孩子麼?”
“在沒有經(jīng)過化驗,確認女孩頭部的瘀傷是那個挎包擊打造成之前,我們是不能隨便定論的,假如女孩頭部的瘀傷是撞傷呢?那我們不是冤枉了一個無辜者。做刑警的,仔細一點,沒什麼不好的。”
說話間,蕭曉白的手機響了,是馮銘江打來的,這讓蕭曉白有些奇怪。
“喂,老馮,我是刑警支隊小蕭,有什麼事麼?”
“小蕭,你看錄像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這個車禍我剛纔又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