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阮葉雯眼裡閃過一抹警惕。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這一次阮氏企業會陷入危機的的確確是因爲司琰的設計。

但她卻不喜歡別人這樣說司琰。

“難道你還不知道？”

白哲劭卻因爲她的反應而顯得好像十分驚訝。

“知道什麼？”

阮葉雯皺了皺眉，問道。

她有一種感覺，白哲劭接下里要說的話絕對不會是她願意聽到的話。

但卻也有可能讓她進一步接近真相。

她不想知道，卻又不得不知道。

“我以爲在司琰對你做了這些事情之後，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卻不想……”

白哲劭默默點了一根菸，說道。

但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他的眼神掃了一下阮葉雯的腹部，然後又默默把煙給掐斷了。

阮葉雯留意到他的這個小動作，知道他是在顧及她懷孕的身體，心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滋味。

但她很快就將這種複雜的情緒壓了下去，繼續問道：

“你知道了什麼？我又應該知道些什麼？”

白哲劭這一次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陷入了沉默。

許久，知道阮葉雯以爲白哲劭不會再回答她的這個問題的時候，白哲劭突然緩緩地開了口，問道：

“你……愛他嗎？你愛司琰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白哲劭的語氣聽上去很艱澀。

像是在隱忍，卻又帶著幾分期待跟苦澀。

阮葉雯刻意讓自己忽略了這其中的期待，說道：

“愛。”

對，她愛司琰。

哪怕現在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司琰過去很有可能害過阮葉霏，而他現在更甚至設計想要弄垮阮氏企業，她也還是愛他。

只是……

愛卻並不意味著一定會在一起。

如果司琰真的傷害了阮葉霏，就算她再如何愛他，她也絕對不會原諒他，接受他，更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是嗎？”

得到這樣的回答，白哲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像是放下了什麼。

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放下。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阮葉雯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出離開的時候，白哲劭卻在她前面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愛你。我一直幻想著，有一天你會成爲我的新娘、我的妻子，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讓你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但是……沒有了，這一切都在我動搖的那一刻化作了灰燼。”

“我過去其實一直記恨著葉霏，覺得是她毀了我的一切。如果不是她……或許你還會原諒我，我們還有機會再在一起。”

“但後來我明白了，毀了這一切的人，讓我失去你的人，並不是葉霏，而是我自己。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艱難，越不想失去的，越容易失去。”

“爲了家族企業，爲了父母，我選擇了放棄你，這纔是真正讓失去你的原因。”

阮葉雯聽著白哲劭這樣的剖白，內心一陣無措。

也感到一陣難過。

畢竟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在失去的時候誰都會痛。

只是，錯過了就是錯過。

不能再回頭。

她不能。

白哲劭也不能。

她張了張嘴，打算說些什麼，但卻又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

所以，她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白哲劭似乎也並不在意她是不是說話，緩緩地，繼續說道：

“那句話依舊有效，這一生，你都會是我最愛的人，永遠都不會改變，不論……你愛不愛我。”

“你……”

阮葉雯一怔，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卻依舊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對白哲劭說什麼。

的確是白哲劭先放棄了她，但從情況而言，卻是她先背叛了白哲劭。

是她先移情別戀了。

而白哲劭對她始終都……

“對不起。”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際，這一句道歉就已經衝動地脫口而出。

等阮葉雯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之後，已經來不及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她只能怔愣地看著白哲劭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僵硬，然後便大聲笑了起來。

“你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雯雯。”

白哲劭笑著，然後說道。

語氣裡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欣慰。

“什麼？”

阮葉雯顯然沒有明白白哲劭那句話的意思。

白哲劭搖搖頭，沒有再多解釋，而是突然說道：

“葉霏跟司琰的關係很奇怪，他們從來都不是情人，但卻訂了婚，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阮葉雯一愣，她想起了不久前司琰暗示的那些話。

他說，他跟阮葉霏之間從來就不是她所以爲的那樣。

現在白哲劭居然也這麼說。

難道，司琰同阮葉霏之間真的存在著什麼秘密？

“看你的表情，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知情。據我所知，葉霏跟司琰從來就沒有真正在一起過，我這樣說，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吧？”

白哲劭別有深意地看了阮葉雯一眼，說道。

嗯？

阮葉雯先是一呆，隨後想到了什麼，不由一陣臉紅。

白哲劭的意思是，琰跟霏霏兩人從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那種關係？

但……爲什麼？

因爲，他們並不是戀人？

是訂過婚的未婚夫妻，卻並不是戀人？

就在阮葉雯還在心裡胡思亂想之際，白哲劭已經繼續開了口：

“與其說他們之間是戀人關係，倒不如說他們之間其實是合作者的關係。我不知道葉霏究竟同司琰兩人之間做了什麼交易，也不知道葉霏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我倒是知道，葉霏給了司琰什麼東西。”

“什麼意思？”

阮葉雯神情一斂，沉聲問道。

“你知道司琰當初爲什麼會這麼堅持一定要與你結婚嗎？”

白哲劭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突然將話題轉到了另外一邊。

阮葉雯卻因爲白哲劭的這個舉動而繃緊了神經。

白哲劭爲什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問題？

難道霏霏同琰之間的交易與她跟琰的婚姻之間存在著

什麼聯繫？

現在回想起來，阮葉雯卻是不知道當初司琰爲什麼一定要堅持跟她完婚。

雖然司琰在後來跟她表了白。

但早在那之前，司琰就一度表示她是他的，並且只能嫁給他。

她當初以爲司琰會這樣說，是因爲愛阮葉霏太深，不能從失去阮葉霏的痛苦中脫離，所以纔想讓她成爲阮葉霏的替代品。

但現在看來，很顯然並不是。

司琰同阮葉霏之間根本不是戀人關係，又怎麼會因爲愛得太深而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那當初司琰對她的佔有以及堅持要她以阮葉霏的身份同他完婚的態度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白哲劭在拋下這麼一個重磅炸彈之後並沒有給時間讓阮葉雯思考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再一次開了口：

“我不知道當初司琰是怎麼對你說的，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同意成爲葉霏的替身，但是，司琰娶你……不，應該說司琰娶葉霏的目的卻很明顯。因爲他同葉霏之間曾經有過一份協議，一旦兩人結了婚，在葉霏名額下的所有阮氏企業的股份都將無條件轉讓給司琰。這，纔是司琰娶葉霏的真正目的。”

“不可能！”

阮葉雯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反駁道。

司琰娶她……的理由怎麼可能是因爲這個？

他怎麼會是爲了阮氏企業的股份？

不，不會的。

他不會這麼做。

都是白哲劭在撒謊！

阮葉雯死死地盯著白哲劭，憤怒地看著他，“你撒謊。”

對。

就是他在撒謊。

“你認爲，事到如今我有必要撒這種謊嗎？雯雯，你太輕信人了，更太過信任司琰了。他這個人，從來都不像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將你從監獄裡帶出來，讓你成爲葉霏的替身，同你結婚，但卻並不在國內舉辦婚禮，這一切的一切，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不，不是的……”

阮葉雯反駁著，身體卻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是啊，她過去也好奇過，爲什麼司琰不在國內同她舉行婚禮，而是悄悄帶她去國外登記結婚。

她那個時候只一心想著沒有人知道這一場虛假的婚姻也好，至少她可以不用面對那些根本不屬於自己的祝福。

她甚至曾一度以爲司琰刻意這樣安排是爲了她著想。

難道……真相其實是，司琰根本就不想同她結婚，而他同她結婚也不過是爲了取得阮氏企業的股份？

不，怎麼會呢？

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呢？

“如果司琰真心想要娶你，他會爲你舉辦盛大的婚禮，並且登報通告。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你們結婚的消息也都是之後才通過小道消息報道出來的，這些難道還不足夠說明什麼嗎？”

白哲劭繼續道。

“不……我……但、但是，琰他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承認了，並且……”

阮葉雯想起自己同司琰度完蜜月回來時，機場裡所發生的一切。

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裡閃過一抹晶亮，激動地解釋道。

“並且公開承認了你們結婚的事實，是嗎？”

白哲劭打斷了阮葉雯的話，反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