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忍連連後退了幾步在穩住腳, 嘴邊涌出了鮮血,江楚杭手持摺扇,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霍忍眼神一閃, 抽出劍便攻了過去。
曹玗希想要去幫忙, 一計鞭子襲來, 曹玗希偏身躲過, 楚柔手握長鞭,姿態婀娜,“這位姐姐, 你的對手是我。”
“別胡亂攀親,你不配。”說著, 曹玗希便飛劍而去與楚柔纏鬥起來。
江楚杭下手凌厲果決, 絲毫不給霍忍喘息的機會, 他翻身而至,一掌打在了霍忍的後背, 直接讓對方吐出了一口鮮血。
混戰持續了半個時辰,當天夜裡,寧遠侯府外便多了兩具屍體,打更路過的更夫嚇的驚叫不已,驚擾了正與愛妾翻雲覆雨的寧遠侯趙風。
趙風草草的披上衣衫來到府外, 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 當他看清楚屍體的面容, 一股怒火由心底直竄而上, 霍忍和楚柔怎麼會死了呢。
這可是他手中最爲厲害的兩員大將, 武功都是一頂一的好,怎麼會這麼不明不白的慘死了呢。
他翻身上馬帶著人直奔楓天閣而去, 等他趕到時,整個楓天閣的老巢早已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
隨後的幾日時間,遍佈大周的楓天閣據點都遭到了突襲,三皇子周澤明辛苦創立的楓天閣就此淹沒,毫無蹤跡。
某日清晨,從睡夢中醒來的周澤明,剛睜開眼便看到了掛在牀頭的冷策的屍體,他一陣驚懼過後,徑直昏了過去。
太醫隨後入府,經過檢查,三皇子受驚過度,精神有些失常了,自此,三皇子便在府上瘋瘋癲癲,整日說著有人要害他。
而做了這一切的兩個人,正坐在孟府的院子裡下著棋,蕭莫從外走進,“那日出現的南疆人是趙鶴尋來的,是南疆黑巫族。”
曹玗希聞言落了一子,“當年,我們在尋芳閣買下紅火蓮那次,看到趙鶴帶著一行人進入尋芳閣,那時你與我說,那些人不是大周人,恐怕那個時候趙鶴便與南疆有聯繫了。”
江楚杭聞言微微點頭,“給南疆聖子遞拜帖,過幾日便是諸國來周的日子,請聖子務必前來。”
“是。”
“依你看三皇子是真瘋還是假瘋。”曹玗希捏著棋子問道。
“是不是真瘋,他都必須瘋,既然瘋了,那他這輩子都別想在正常了。”江楚杭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打算怎麼處置木蘭如月,在扣下去,只怕北嶼國該找皇上要說法了。”曹玗希淡淡的說到。
“不著急,等北嶼國太子來了再說。”
“你與這太子也熟識?”曹玗希好笑的問道。
江楚杭微微搖頭,“現在是不熟,但往後就會很相熟了。”
三皇子的突然瘋魔,顯然不在孫太后的預料之內,可陸陸續續聽了周澤明揹著她乾的這些事,孫太后就恨不得殺了他。
“孟家,哀家都不敢對孟家下手,他倒是活膩歪了。”孫太后說著,擡手捏了捏眉心。
幾年前孟安晴身死,寧遠侯派出人馬奔赴江南暗殺孟振海,可派出去的人全部身死,她就知道,孟家不可輕易觸碰。
“三皇子不中用,四皇子呢,入京這麼久怎麼也不見他來向哀家請安,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嗎?”孫太后氣惱的說道。
“太后息怒。”
“奴才聽說,四皇子自入京後便身體不適,如今正在府裡靜養,皇上也免了他每日的問安。”
孫太后聞言閉了閉眼,“傳話給寧遠侯,此番楓天閣之事事有蹊蹺,讓他提高警惕,這次諸國來周,讓他做好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四皇子府
周澤山提筆落下個“忍”字,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寫的最多的字,這幾日他不斷地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三皇子莫名其妙的瘋魔了,他派去的人打探了一圈竟然半點消息都沒得到,是他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利,還是京城裡的消息被隔斷了。
若是第一種倒也簡單,可若是第二種,那會是誰有這般通天的本事,竟然能夠將京內防衛的如銅牆鐵壁一般。
“主子,鳳棲國特使入京了。”
周澤山聞言眉頭微動,這幾年他最頭疼的事便是鳳棲國裡那個傻女人,當年竟然給自己下了藥,還懷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還需要對方做退路,周澤山早就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和那個孽種。
“找人看好他們,有任何的異動,立刻回稟。”
“是。”
這是他回朝以後第一次參加諸國來周的宴會,如今朝堂之上只剩下了他和太子,他倒是很想看看,他那個自詡世家貴族皇族長子的大哥,這麼多年有多少長進。
孟氏茶館
江楚杭變了裝和曹玗希一同上了樓,一進門便遇到了一個身穿黑袍,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男子,那人見到江楚杭擡手摘了帽子。
“林統領,好久不見。”
“阿克蘭,許久不見。”
阿克蘭聞言笑了笑,“雖然許久未見,可我卻時常聽到林統領的消息。”
江楚杭微微一想便知道是誰說的了,“宋瑤最近可好?”
“宋姑娘很好,只是南疆的監察司還需要宋姑娘操持,此番便無法一同前來了。”阿克蘭說道。
“我此番找你,是爲了南疆的黑巫族。”
聽到“黑巫族”阿克蘭眉頭微皺,“這黑巫族原本是我們南疆第二大部族,不過他們多修行邪術,因而壽命不長,這些年也逐漸沒落。”
“既然已經走向沒落,那你有沒有興趣將他們徹底消除。”江楚杭問道。
阿克蘭一愣,隨即抿了抿脣,半晌纔開口,“我若答應你,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你說。”
“你能將宋瑤許配給我嗎?”
阿克蘭的話讓一旁的曹玗希一愣,江楚杭的手指在杯沿劃過,“我只能答應你,你與她的事我絕不插手。”
“有你這句話便好。”說著,阿克蘭便起了身。
他擡步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有些猶豫的開口,“林統領,黑巫蠱乃是南疆至毒之物,身中此蠱還能行如常人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不知,林統領可否給我解惑?”阿克蘭疑惑地開口,他自小在南疆長大,是南疆極負盛名的聖子。
所以,當他看到江楚杭第一眼便發現了他身中黑巫蠱的事,只是看對方談吐舉止沒有任何異樣,他便十分好奇。
江楚杭的手微微一頓,“這是我的私事。”
阿克蘭愣了一瞬,“抱歉,告辭。”
隨著阿克蘭的離去,屋子裡便陷入了沉默,曹玗希拿起茶壺給江楚杭添了杯茶,江楚杭偏頭看了看她,“你早就知道了。”
曹玗希手一頓,眨了眨眼,“知道什麼?”
江楚杭伸手將曹玗希摟進了懷裡,曹玗希靜靜的回抱著他,他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就不問,即便知道了,也絕不說破。
這彷彿就是他們兩人間約定俗成的事,似乎只要這樣,他們就會離那天越來越遠。
“對了,你跟這個聖子是怎麼認識的。”曹玗希問道。
“當年在南疆重整監察司的時候,我就發現南疆的監察司與南疆的聖子一直有聯繫。”
“前幾年南疆始終動盪,分裂成了好幾塊,聖子雖然有著南疆人的朝拜,可說到底他也是個普通人,他也需要有靠山。”
“當年我師父趙嵐便是看準了這一點,主動向南疆聖子提出了合作,也是從那時起監察司在南疆的活動始終是光明正大的。”
“我接手之後,整改了南疆的監察司,安排了宋瑤掌管南疆監察司分站,她也是監察司裡唯一的一個女子統帥。”
“後來,南疆突發了一次動亂,宋瑤帶領監察司扶持阿克蘭上位,將動盪中的南疆徹底收復,自此,南疆的紛爭纔得到了平息。”
聽到這些,曹玗希對這個宋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如果有機會她倒是很想見見對方,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有這樣的本事。
“所以,這聖子就對宋瑤動心了?”曹玗希好奇的問道。
“這件事宋瑤早就說過,只不過,這應該是阿克蘭的一廂情願。”江楚杭嘆了口氣說道。
說到這裡,蕭莫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北嶼國太子入京了,鳳棲國的特使身邊有四皇子安插的人馬。”
“呵,四皇子倒是知道害怕。”曹玗希瞇著眼說道。
“他能不害怕嗎,畢竟這可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留下的破綻。”江楚杭說道。
說著江楚杭起了身,從窗口向外望去,“既然北嶼國已經入京,那便該讓他知道,他們心心念唸的公主,如今在何處。”
當天夜裡,北嶼國驛站
木蘭淇巍有些煩躁的喝著手裡的酒,木蘭如月已經失蹤一月有餘了,至今毫無消息,他們本該跟大周朝討要說法,可怪就怪在,木蘭如月是剛到北嶼國境內,下了船遭遇到了襲擊,隨即失蹤了。
這讓他們如何討要說法,只能四處探尋,可都沒有結果,如今父皇命他到大周朝內尋找木蘭如月的下落,他又能到哪裡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