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冷策來了。”
冷策躬身進(jìn)了門,“殿下,關(guān)於藏寶圖的事有眉目了。”
“如何?”周澤明有些煩躁的問道。
“藏寶圖丟失前幾日, 木蘭如月與孟杭有過接觸, 此後, 孟杭與四皇子也有接觸, 前幾日, 木蘭如月也與四皇子接觸。”冷策說道。
周澤明聽完這番話,眼底泛起了殺意,“很好, 很好。”
“這幾日,孟府似乎有喜事發(fā)生, 正在四處採買婚嫁品。”
周澤明聽到這話, 冷冷一笑, “辦喜事,呵, 那本宮不介意幫他熱鬧一把,通知楓天閣調(diào)派精銳,趙鶴不是與南疆黑巫族有聯(lián)繫嗎,讓他安排幾個(gè)人。”
“此行務(wù)必小心,來後不必入京, 就在京外隱藏行蹤即可, 切不可被旁人發(fā)現(xiàn)。”
“我們這位孟少主能力通天, 不小心可不成。”周澤明瞇著眼說道。
“是。”
經(jīng)過了幾日的精心準(zhǔn)備, 孟府門外終是掛上了紅燈籠, 曹玗希來到了曹妍的屋子,見她坐在桌前便走了過去, “怎麼還不休息,明日還要早起。”
曹妍聞言擡頭看向了曹玗希,第一次有些迷茫,“我有些害怕。”
曹玗希聞言笑著摸了摸曹妍的頭,眉眼中帶著笑意,“怕什麼,明天你就是最幸福的新嫁娘了,有什麼好擔(dān)心的。”
曹妍聽到這話突然伸手環(huán)住了曹玗希的腰,將頭靠在了她的身上,“阿姐。”
曹玗希聽到這話眼睛一酸,閉了閉眼,“嗯。”
“阿妍,一定要幸福。”
次日,天還矇矇亮,無念便換好了大紅喜服,翻身上了馬,帶著身後的隊(duì)伍,繞著滿城鋪下的紅毯走了一圈。
半個(gè)城的百姓都跑出來張望,都不由得感嘆新嫁娘真有福,這出嫁的排場絲毫不輸京中的豪門子弟。
孟府庭院內(nèi),曹妍有些緊張的坐在銅鏡前,曹玗希替她插好髮簪,俯身看了看,“真美。”
聽到門外的聲音,曹玗希那起一旁的蓋頭蓋在了曹妍的頭上,“好了,新嫁娘,要出嫁了。”
蕭莫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我來揹她出門。”
曹玗希眉頭一動(dòng),她倒是忘了這一出,還是楚杭想的細(xì),蕭莫揹著曹妍出了院子,無念站在院內(nèi)等候,隨即,將曹妍抱了起來,一路走到了前廳。
前廳曹城憲和江牧深早早就等在了那裡,無念拉著曹妍向二位行了禮,曹玗希手裡拿著同心結(jié)走過去給他們一人腰間掛了一個(gè)。
“這是圓成方丈託人送來的,是楚杭親自求的,一定會(huì)保佑你們一生一世,幸福美滿的。”曹玗希笑著說道。
無念聞言看向了江楚杭,江楚杭神色淡淡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念牽著曹妍向曹玗希和江楚杭行了一禮,“主子。”
曹玗希拉著江楚杭的手,壓下了眼底的酸澀,“好了,禮成,該走了。”
無念帶著曹妍出了門,爲(wèi)了以防萬一,江楚杭將隊(duì)伍分成兩批,聘禮和嫁妝有人單獨(dú)運(yùn)送走水路,無念和曹妍則輕裝離去,由蕭莫帶上幾個(gè)衛(wèi)軍騎親自護(hù)送。
站在門外看著他們一同打馬離去,曹玗希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江楚杭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同時(shí)笑了起來。
他們彼此最在意的人,終於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曹妍和無念打馬離去,走出城門沒多遠(yuǎn),曹妍便放緩了速度湊到了無念身邊,“你還是沒告訴我,你原本姓什麼啊。”
無念偏頭看了看她,“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啊?”曹妍有些好奇的開口。
無念忍不住搖頭,眼底滿是寵溺,“我啊,我姓……”
無念說到這裡,忽然眼底一閃,他飛身抱起曹妍從馬上落下,就地滾了一圈,面前的地上插了兩支利箭。
蕭莫立刻翻身下馬,持劍而立,周圍都是密林,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形勢不利,蕭莫小心後退,“找到機(jī)會(huì)立刻跑。”
隨著他的話音而落,幾個(gè)黑衣人從天而降,他們手持利劍招招致命,蕭莫抵擋了一陣便察覺到了不對,他轉(zhuǎn)頭對無念喊道,“快帶曹妍走,快。”
無念一個(gè)箭步挑開了曹妍面前的劍,轉(zhuǎn)身要將她帶到馬上,曹妍突然瞪大了眼,抓著無念原地轉(zhuǎn)了半圈,身後那人一掌打在了曹妍的後背。
蕭莫飛身而至與那人纏鬥在了一起,無念扶著曹妍坐到了地上,曹妍吐了口鮮血,擡手摸了摸無念的臉。
她嗆了一口血,眼睫輕顫,“你……你,到底,姓什麼啊。”
無念抓著曹妍的手,眼中滿是驚惶無措,“段,我姓段,你還記得,你還記得那個(gè)草環(huán)嗎?”
曹妍聞言眨了眨眼,半晌露出了一抹笑,眼中帶著懷念,“原來,你就是,段……哥哥。”
說罷,曹妍的手便滑落,無念偏頭看了一眼,入目的便是那幅手釧,鮮紅的顏色是那樣的刺目。
“段哥哥,這是阿妍編的草環(huán),好看嗎?”年幼的趙妍像獻(xiàn)寶一樣把自己編的草環(huán)遞給了一旁的段漠。
“段哥哥,我娘說要給我養(yǎng)小兔子,我們一起養(yǎng)吧。”
“段哥哥,我娘死了,我再也沒有親人了,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段哥哥,爲(wèi)什麼他們要?dú)⑷耍瑺?wèi)什麼要打仗,爲(wèi)什麼。”
年幼的段漠將趙妍攬?jiān)趹蜒e,學(xué)著趙妍孃親的口吻,哄到,“阿妍乖,以後,我照顧你。”
世事無常,一場戰(zhàn)火連綿,將他們安身立命的村寨燒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年幼的趙妍和段漠在那場浩劫中走散了。
從那以後,趙妍改姓曹,而段漠成爲(wèi)了無念。
眼前利刃襲來,無念擡手握住,眼底發(fā)紅,絲毫不在乎利刃劃破手掌,從地上撿起一把劍,利落的殺了眼前的人,他的眼底再也沒有了柔情,只剩了無窮無盡的殺意。
孟府門前
一人捂著腹部從馬上跌落,伸手扒著孟府門前的臺(tái)階,“大人。”
門口小廝立刻扶著人進(jìn)了門,曹玗希和江楚杭還坐在前廳跟曹城憲和江牧深說話,小廝帶人進(jìn)門,曹玗希立刻起了身。
江楚杭眉頭一皺,打量了來人,“出什麼事了。”
“大人,出城的隊(duì)伍遇襲了。”
曹玗希聞言緩緩瞪大了眼,她立刻跑了出去,江楚杭緊跟著她,兩個(gè)人都翻身上了馬,徑直從孟府正門而出,直奔城外。
江牧深從腰間掏出了令牌遞給了馮管家,“馬上拿令牌入宮,將此事告知皇上。”
說罷,江牧深便攔住了要出門的曹城憲,穩(wěn)了穩(wěn)心神,“此事,你我皆不可參與,否則,後患無窮,我們在此靜候消息。”
曹城憲聞言咬了咬牙,先前他們便是偷偷入京,如今貿(mào)然出門確實(shí)不明智,想到這他也只能著急的跺著腳。
蕭莫捂著腹部的傷,將無念護(hù)在了身後,沉聲道,“快走,走!”
無念手中持著斷劍,一身喜服沾滿了鮮血,他伸手推開了蕭莫,“我走不了了,你快走。”
蕭莫伸手只碰到了無念的衣角,他眼睜睜的看著無念在圍殺中渾身是血,四肢筋脈盡斷,最後一劍揮下,無念雙膝跪地,跪在了曹妍的面前。
無念艱難的伸出了手,想要抓住曹妍卻無能爲(wèi)力,身後人一劍穿心,無念緩緩一笑,阿妍,我來陪你了。
那羣人顯然也已經(jīng)精疲力盡傷亡慘重,畢竟他們誰也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會(huì)像瘋魔了一般,下手狠辣,招招致命,甚至受了傷也絲毫不覺,若不是南疆蠱毒起了作用,只怕那小子還能拼著一口氣殺光他們。
蕭莫舉起劍閃身後退一步,退出了圍擊,他手持長劍,眼中溢滿了寒涼,“今日,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對面幾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朝蕭莫攻去,在寒光逼近的瞬間,長-槍出手,將他們逼退,曹玗希手持長-槍擋在蕭莫面前。
蕭莫後退一步,江楚杭伸手扶住了他,蕭莫偏了偏頭,“無念,我……”
江楚杭和曹玗希同時(shí)看向了無念和曹妍的方向,入目的景象讓曹玗希抓著□□的手不住的顫抖,眼底溢滿了驚惶無措。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半晌抓著長-槍的手收緊,眼底帶上了翻涌的恨,她目光凝聚在那幾人身上,眼中是無盡的恨,“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她飛身而起,手中長-槍帶著劃破長空的凌然,溫?zé)岬囊后w灑在臉上,曹玗希都恍然無覺,她腳步極速變換,絲毫不停歇。
江楚杭給蕭莫嘴裡塞了一顆藥,徑直敲暈了他,將他扶到了馬上,抽走了他的劍,拍了拍馬身,“帶他回孟府。”
說罷,江楚杭便將手裡的摺扇收起,提劍攻了過去,想要從背後偷襲曹玗希的人被江楚杭一劍挑開,隨即他反手將對方的手筋挑斷。
幾個(gè)閃身過後,他在對方身上留下了和無念身上一模一樣的傷口,兩個(gè)人的虐殺直到最後一個(gè)人倒下結(jié)束。
曹玗希手中的長-槍早已染血,她提著長-槍一步一步走到了曹妍身邊,神情恍然,她猝然間雙膝跪地將曹妍抱在了懷裡,擡手替她擦著臉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