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一點兒緊張的伸出自己的小手,輕輕地在主帥的傷口上點了一下,主帥條件反射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而田果兒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手下的東西,似乎瞬間硬了起來……
如果臉紅也是分色號的話,田果兒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是最深的那個色號吧!
強壓著自己想要捏斷這個東西的衝動,田果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定的說道:“溼毛巾。”
溼毛巾是冷的,田果兒真的覺得,自己現在非常有必要給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降降火,要不然待會兒出事兒的恐怕會是自己。
那溼毛巾上冰涼的觸感再一次讓主帥倒吸了一口冷氣,田果兒憑藉著自己的記憶,按照陸允的手法,用小刀小心翼翼的清除傷口上的淤血,在這個問題上,她是真的不敢動什麼手腳,他相信,主帥的眼睛一定死死地盯著自己,要是自己敢有一絲一毫的異動,第一個死的一定是自己。
之後塗上金瘡藥,再用繃帶小心翼翼的巴紮好,田果兒全程儘量無視自己手裡面的東西是什麼東西,她在那兒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個只是普通傷口,這個只是普通傷口!
要是主帥知道田果兒是新手上路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還會像現在這樣信任她嗎?應該不會吧,畢竟這個傷口關乎自己的未來。
田果兒包紮完傷口,有一點兒嫌棄的一個勁兒的用手裡面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手,主帥看到自己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問道:“我這個傷口嚴重嗎?”
田果兒依然在那兒無聲的擦著自己的手,自己也在這兒思考這個傷口是否嚴重。
要是說嚴重,主帥一直讓自己來處理傷口怎麼辦?
要是說不嚴重,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主帥,無法從主帥的嘴裡面知道卓華的消息這又該怎麼辦?
想了想,田果兒決定道:“傷口不嚴重,但是你身上還有另外一個疾病,這個必須要醫治,這樣吧,等到我回去之後,好好的想一想,給你擬一個方子,然後你吃一吃,看看能不能醫治好你這個潔癖的毛病,還有,你最近都不要動武,最好安安心心的待在營帳裡面不要出去晃悠,不要多動腦,事關你的未來,你還是不要逞強爲好,不過按理說這剛剛打了勝仗,應該不會在出現什麼亂子纔是,主帥也正好藉著這個時間好好地休養一下。”
田果兒一邊說,一邊在那兒很是嫺熟的收拾著藥箱裡面的東西,而主帥的眼睛一直火辣辣的注視著田果兒臉上還沒有摘下去的黑布條,心中瞬間升騰起無數的疑惑,田果兒只是一個有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夠做到在看不到的前提下還這樣的淡定從容的收拾東西?
除非是,這個田果兒並非手無縛雞之力,他們所有人都被田果兒騙了。
他怎麼就那麼笨呢,那狼羣豈是那麼好對付的,陸允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夠安然無恙的衝出來,這個田果兒一定有問題
!
想到這兒,主帥的臉色變了,既然這個田果兒不是他們的人,那麼難道是前朝餘孽的人,前朝的人竟然無聲無息的混到了他們的營帳裡面,當真是該死。
主帥身上的傷口剛剛包紮好,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方便動,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田果兒離開啊,剛剛他沒有注意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個田果兒偷看了多少他們的駐軍圖呢,這個可都是軍事機密,一旦外泄,後果不堪設想!
隨手扯過自己身邊的牀單,將牀單飛快的擰成了一股繩,直接變了成鞭子,然後衝著田果兒的眼睛就打了過去,女孩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臉,他就不信了,自己都這樣了,還不能夠逼出田果兒的功夫。
田果兒根本就不會功夫,即使主帥把這個屋子拆了,她逼不出來田果兒的功夫啊,更不要說只是一鞭子了。
這一鞭子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她雖然已經感受到勁風,但是等到田果兒想要躲閃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一個沒有功夫的人,反應能力能夠有多塊啊?
這一鞭子,就這樣不偏不倚,直挺挺的打到了田果兒的眼睛上,兩行血淚順著黑布流淚下來,主帥呆了呆,不可置信的看著田果兒,說道:“你明明可以躲開,你爲什麼不躲開?”
田果兒現在只覺得自己的眼球似乎是破了一樣,扎心扎肺的疼,整個人都在暴走的邊緣,她那樣愛護自己的這一雙眼睛,生怕再次失明,生怕再一次看不到自己愛的卓華,但是現在,那噩夢一樣的失明似乎又回來了。
田果兒不想管主帥說了什麼,她只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拆開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她只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看一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出事兒了。
慌忙的拆開自己眼睛上的黑布,但是卻遲遲不敢睜開眼睛,她害怕自己睜開眼睛之後什麼都看不到,因爲這一次的看不到,真的和上一次的玩笑不一樣,上一次陸老太爺給自己下了藥,這一次是自己的眼睛受傷了。
血淚一直在流,那一張原本紅彤彤的小臉兒,此時早已變得慘白,眉頭似乎是那解不開的疙瘩,死死地皺在一起,讓人看的好不心疼。
不敢睜開眼睛,害怕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那無盡的絕望,不敢哭泣,害怕自己的眼淚會成爲遏制自己恢復光明的第一大幫兇,田果兒的手甚至都不敢去觸碰自己的眼睛,害怕自己輕輕地一碰,就會有什麼東西轟然碎裂。
田果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無助的在屋子裡面喊道:“陸允,我要陸允,我要陸允。”
此時此刻,也只有陸允能夠幫她,能夠救她,她不要再次失明,她不要,她不要!
在田果兒這無助的呼喊之中,主帥終於過了神,此時主帥也看出來田果兒是真的不會功夫,而她收拾東西之所以那樣的嫺熟,完全因爲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她自己的東西,自己的東西,自己當然熟悉了。
主帥一臉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大聲的衝著外
面喊道:“陸允呢?陸允呢?趕緊把他叫來,立刻馬上。”
說完,主帥不去管田果兒剛剛的叮囑,飛快的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了下來,來到田果兒的身邊,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但是得到的卻是田果兒那憤怒到極致的抗拒。
主帥的身上本來就穿著厚厚的盔甲,田果兒死死地握著自己的拳頭,用力的敲擊著主帥的胸口,但是即使田果兒憤怒的用盡了全力,一個不會功夫的姑娘,力氣又能夠大到哪兒去了,倒是田果兒的自己的手很快就見了紅,好在還沒有破。
主帥握著那兩隻綿軟無力的小手,有一點兒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是故意的,但是是我錯怪了你,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倒是沒事兒,但是你再這樣的打下去,你的手就破了啊。”
主帥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哄女人這個是真的不在行,田果兒聽著主帥的聲音,氣的渾身發抖,憤怒的說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陸允,我要陸允,你放開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我放你下來,你老老實實的在這兒躺著,陸允馬上就來,馬上就來。”主帥把田果兒放到自己剛剛坐著的軟榻上,再一次大聲的衝著門口喊道:“陸允呢?死哪兒去了,怎們還沒有來?”
一個士兵有一點兒慌張的衝了進來,支支吾吾的說道:“主帥,陸允暈倒了,還沒有醒過來。”
“蠢貨,用水潑醒,然後立刻帶過來。”主帥焦急的吩咐,完全沒有注意到,在軟榻上躺著的田果兒已經無聲的握起了自己的拳頭,陸允,陸允竟然暈過去了,他們對陸允做了什麼,混蛋,都是混蛋,都是混蛋!
田果兒強忍著殺人的衝動,死死地握著自己的拳頭,一言不發的靜靜地等待著陸允的到來,過了一會兒,陸允來了,帶著涼涼的溼氣溼噠噠的來到了田果兒的身邊。
田果兒無助的握著陸允的溼噠噠的手,害怕的說道:“陸允,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別怕,我在。”陸允低低的在田果兒的耳邊說道,給予田果兒前所未有的安心。
然後陸允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聽到陸允一直在藥箱裡面找著什麼,然後似乎有銀針扎到自己的腦袋上,然後田果兒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識,沉沉的睡了下去。
陸允一身溼透,在田果兒的腦袋上紮下了無數根銀針,這一忙碌,便是足足一個時辰,而陸允身上的衣服從一開始就沒有幹過,若說剛剛進來的時候身上是水,那麼現在,身上便是汗。
當陸允爲田果兒施下最後一根銀針之後,這纔有功夫掃了一眼主帥,冷冷的說道:“你給我記著,我家小姐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整個營帳的人陪葬,不要覺得我在開玩笑,想要成爲一個好的神醫,必須先成爲一個好的毒醫!”
陸允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冷的讓人發寒,冷的讓人心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