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兒的一句話,可是把老王下個不清,卓華和奶奶走之前,他們兩個人都對老王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讓田果兒平平安安的待在田家,等著他們回來,現(xiàn)在田果兒要走,這怎麼行?
老王雖然不知道卓華和奶奶是什麼身份,爲什麼離開,但是他好歹是一個男人,最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他知道,卓華和奶奶的離開一定不簡單。
並且這事兒,不是田果兒能夠參合的,要不然卓華和奶奶也不會忍心把田果兒一個人留在田家,呂氏是什麼樣的人奶奶和卓華都清楚。
老王蹲到田果兒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大姐,你可不能衝動啊,你這眼睛還沒有好呢,你看不到東西,我就是答應你去,就是家裡面所有人都答應你,你也要去的了才行啊?”
“來,大姐,你現(xiàn)在一邊兒歇著,這衣服,我來洗,你先歇一會兒。”老王說完,就把大大的洗衣盆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動作很是笨拙的洗了起來。
田果兒看著自己面前身影模糊的老王,淡淡的笑了,說道:“你擔心什麼?我就是說著玩兒的,好了,你還是去幹你的活兒吧,你一個人在田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這些我自己來就好,要是你因爲幫我的事兒惹得田桃兒不痛快了,以後我再想得到你的幫助就難了。”
老王聽了田果兒的話,洗衣服的手頓了頓,最後還是把衣服送回到田果兒的面前,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姐,你放心,大姐夫在走的時候把你託付給我,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好你的,要不是你和大姐夫,我老王這會兒一定被那些追.債的剁手跺腳的,這份恩情,我老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老王似乎是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一臉嚴肅的離開了。
田果兒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伸出自己因爲長時間洗衣服已經(jīng)開始泛白的小手,繼續(xù)搓洗起了自己面前的衣服。
以前,田果兒雖然得不到呂氏的待見,但是好歹是什麼活兒都不做的,天天待在屋子裡面混吃等死,田果兒知道,這都是奶奶在上面壓著的結果,後來和卓華在一起,天天被卓華照顧,田果兒長這麼大,一共乾的活兒加在一起,都沒有這幾天多。
田果兒看著自己面前的衣服,不由的有一點兒心酸,淚水吧嗒吧嗒的落到了衣服上,這不是她要的生活,這不是,她現(xiàn)在,真的好想好想去找卓華,現(xiàn)在所有人都以爲她看不到,沒有人知道,她已經(jīng)恢復了些許的光明,因爲自己實失明,呂氏和田桃兒等人根本就不管自己,她們都知道自己是不會跑的。
要是在這個時候拿個卓華給她留下來的那一點兒積蓄離開,應該很容易吧。
這個想法在田果兒的心裡面無限蔓延開來,手裡面的衣裳無論如何都洗不動了,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嘴脣,沿著原路,轉身跑回了家。
但是讓田果兒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剛摸到家門口,就聽到院子裡
面呂氏的咒罵:“這個死丫頭,把銀子都藏到哪兒去了,這都找了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找到啊,楊二狗那個小子做了夫子這麼久,不可能一點兒繼續(xù)都沒有給田果兒留下來的。”
田桃兒也是一臉的不開心,生氣的說道:“娘,我看啊,田果兒手裡面根本就沒有銀子,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她這個屋子,哪一寸我們沒有找過啊,可是有嗎?沒有吧?娘,我們還是不要在田果兒身上費心思了,讓她當苦力給家裡面掙錢也挺好的。”
呂氏心有不甘的重重的踢了踢自己面前破舊的椅子,憤憤然的說道:“窮光蛋,老孃還以爲土財主回來了呢,哪知道就是回來蹭吃蹭喝的,桃兒,記著,今天晚上,不許給那個死丫頭飯吃,糧食不是錢啊。”
田桃兒額度的咧了咧嘴角,說道:“娘,桃兒知道了,不要說是飯了,就是水都沒有,想喝水?那就去和自己洗衣服的水去吧。”
呂氏聽到田桃兒這樣說,滿意的勾了勾嘴角,施施然的就要往外走。
田果兒死死地握著自己的拳頭,指節(jié)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鬆開自己緊握的拳頭,直接從自己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故意裝作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嘟嘟囔囔的說道:“家裡面應該沒有人吧,早上什麼都沒有吃就出去幹活,這會兒餓死了,家裡面恐怕沒有給我留飯菜,我還是回來拿幾個銅板,託人給我?guī)б稽c兒吃的吧。”
看到田果兒擅自回來的呂氏剛剛想發(fā)飆,在聽到田果兒要自己拿錢的時候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話立馬嚥了回去,衝著田桃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田桃兒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田果兒,在心裡面無聲的腹議:“這個田果兒的手裡面真的有銀子啊?可是她和娘都找了好幾天了,怎麼一個銅板都沒有找到啊?這個死丫頭,藏東西藏得還挺好的。”
母女兩人都死死地盯著田果兒的動作,田果兒僞裝成看不到,故意走的很慢很慢,看著呂氏和田桃兒一陣上火,但是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強壓著自己心裡面的著急,靜靜的等著田果兒去取銀子。
田果兒晃晃悠悠磨磨唧唧的來到了桌子面前,手很是不經(jīng)意的觸碰到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杯撲通一聲就掉到了地上,砸成了好幾瓣兒。
田果兒驚叫一聲,急忙露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度嘟囔黁的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腳步輕輕地挪了兩步,打算用腳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碎皮片這個東西鋒利的厲害,要是直接用自己的手收拾,手很是容易滑破,雖然田果兒能夠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具體的還是看不清楚的。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田果兒腳上的力度一個用力,地上的碎瓷片直接呈現(xiàn)拋物線的樣子飛到了呂氏的腿上,呂氏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一出,沒有任何防備,直接被諷刺的瓷片劃了一道小口子。
呂氏驚呼一
聲,然後反應過來自己此時不能出聲,立馬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田果兒聽到呂氏的痛呼,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嘴角。
然後故意露出一副很是疑惑的樣子,說道:“什麼聲音?難道是屋子裡面有耗子了?”
呂氏聽到田果兒這樣說自己,嘴角狠狠地一抽,強忍著自己大人的衝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聲的安慰自己:“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再等一會兒,等到這個死丫頭把銀子拿出來,你就新賬舊賬一起算,真的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田果兒淡淡地瞥了一眼呂氏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面好不舒暢,故技重施,再一次踢飛一塊兒瓷片兒,衝著田桃兒就過去了,呂氏已經(jīng)被砸中一下了,田桃兒已經(jīng)有了防備,這次,田果兒倒是沒有踢到人,再加上爲了扮演好自己瞎子的角色,也不能用力過猛,只能含含糊糊的踢了一下。
沒有踢到人,田果兒心裡面有一點兒惋惜,繼續(xù)胡亂的收拾了幾下碎瓷片兒,晃晃悠悠的來到了牀上,大大的大了一個哈欠,嘟嘟囔囔的說道:“好睏,我還是先睡一會兒吧,等到我起來了,在拿銀子也不遲,反正那個地方只有我自己知道。”
田果兒晃晃悠悠的爬到了自己的牀上,看的呂氏和田桃兒一愣一愣的,呂氏氣的差一點兒吐血,而田桃兒則是一臉深思的看著已經(jīng)躺下來的田果兒還有離自己腳邊不遠的瓷片兒。
輕輕地挪動自己的步子,拉著呂氏離開了田果兒的屋子,走的遠了一點兒,田桃兒才說道:“娘,我怎麼覺得,田果兒的眼睛好了?剛剛田果兒從進來到睡下,一直是在這兒針對我們,一直是在這兒故意噁心我們呢,娘,你難道一點兒人都沒有發(fā)覺嗎?”
呂氏的眼睛狠狠地瞇了瞇,說道:“你是說,陸老太爺已經(jīng)治好了田果兒的眼睛?剛剛,田果兒都是在哪兒耍我們?我這腿,都是田果兒故意弄傷的?”
田桃兒種種的點了點頭,說道:“八九不離十。”
呂氏速來信任田桃兒,再加上剛剛在田果兒哪兒受了氣,這會兒更是願意相信田桃兒說的真的,這樣她就有理由衝過去收拾田果兒了,而不用向現(xiàn)在這樣強忍著心裡面的火氣了。
而屋子裡面,田果兒早就睜開了眼睛,在呂氏和田桃兒離開的那一瞬間,田果兒就起來了,快步的來到牆角的位置,然後有節(jié)奏的敲擊了幾下牆面,一個隔層瞬間就顯露了出來,裡面放著幾棵野人蔘還有一包碎銀子,而奶奶交給她的金首飾並沒有帶回田家,這東西實在是太扎眼了,一旦被呂氏等人發(fā)現(xiàn),會出大亂子的,卓華和田果兒早就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好了。
“娘,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田果兒她剛剛就是在那兒戲弄我們的。”田果兒還沒有把自己手裡面的銀子收好,就發(fā)現(xiàn)田桃兒一臉憤怒的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