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場的情況卻不容她想太多,阿蘭聽到一直當作親兒子說出的話後,整個人向天仰去,血淚漸漸地流下來,臉上怪異又扭曲,長長的胳膊掐住了小孩白嫩的胳膊。
“我不是你媽媽,那你說我是誰,對啊,我是誰啊,我是阿蘭啊,不對,我是趙梅啊,也不對啊,趙連,你爲什麼不來看看阿蘭呢,爲什麼不呢!”
聲音越來越高亢,整個古宅裡都是她越來越崩潰的聲音,整個人嘶吼到最後,慢慢地躬下身子,藍蔚蔚覺得她在哭,但是聽著她的胡言亂言,又不確定了,還有,阿蘭爲什麼會提起自己是趙梅,一切都在朝著未知的深處行走,藍蔚蔚踏進迷霧總感覺在轉圈,找不到出口。
“阿蘭”雙手完全埋在土裡,藍蔚蔚趁著她正在瘋狂的時候,快速地撈到了小阿飄,躲在大樹後面,她已經將樹設了一個方位,站在大樹後面,阿蘭根本看不見她們。
終於哭夠了,“阿蘭”開始慌亂地找她的小小兒,卻是滿院子都找不到,整個人又開始癲狂起來,把整個古宅弄得都一片血雨腥風,不少無意識的阿飄都胡亂的飛奔。
藍蔚蔚始終躲在樹後面,只要她不動,她的氣息不泄露,藍蔚蔚就不會被人發現。
天漸漸地亮了,陽光透過古宅重重厚霧射了進來,像是乍然破開的奪目光線,雖然微弱,藍蔚蔚卻覺得欣喜,她一夜緊崩的神經也鬆下來,整個身體有些虛脫。
藍蔚蔚感覺事情不像想象中的如此簡單,剛想走出樹樁,手中的小阿飄抱著她的腿跟過來,藍蔚蔚拍額頭,她一直關注著阿蘭居然把這貨給忘了。
輕輕地牽住他的手,小男孩烏溜溜的眼睛直直盯著藍蔚蔚,像是未曾綻放的花朵,就殺死在搖籃裡,藍蔚蔚眼睛黯然,嘆口氣還是牽著他走遠。
古宅老宅,大門處。
趙通謹遵著藍蔚蔚的吩咐,一大早就派族裡幾個年輕體壯的族人連夜綁趙連在門口等著。
藍蔚蔚清早打開大門,看見門口等著的趙通和趙連,暗自點頭,看來趙通這個人對母親藍氏來說沒看走眼,自己以後也要多學多看。
趙連現在正值中年,沒有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他父親並沒有跟來,而是由趙通作爲家主帶過來的,可見他父親對他的淡漠。藍蔚蔚莫名想到了當時婚禮上,趙連父親冷冽的雙眼,和阿蘭好像有深仇大恨。
不,現在也不一定是阿蘭。
趙連整個人佝僂著身子,不知道他年齡的話,竟和趙通看起來差不多老態。
藍蔚蔚對這種人向來不恥,冷漠寒著臉領著趙連走入古宅。
走到最深處的院子,趙連一路上身子低得更厲害,趙通一行人路上一言不語,是藍蔚蔚早就交代好的,引出阿蘭一人即可,沒必要再擾先者。
在小院附近隔著特殊的位置,設下了重重的遮掩,遠處的阿飄聞到特殊的氣味,也不敢再過來。藍蔚蔚很滿意,才帶著趙連進到小院。
手邊的小娃娃別人看不到,他也聽話地不敢多說,一路都想往藍蔚蔚的道袍裡躲。她可不敢讓小不點進去,一進去恐怕就要沒命。雖然它早已沒命在,可藍蔚蔚還是有些心疼,只得讓他巴著褲腿,一走一墜,像個包袱,但是不同的是沒有重量,藍蔚蔚就沒在意。
“趙連,事到如今,你該把實話說出來了吧,你還要瞞著多久。”
趙連整個人像是沒骨一樣,猛地坐到了地上,虛嘆一聲。趙通震驚,看向藍蔚蔚:“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藍蔚蔚沿著整個院子走了一遍,走到某個特定的凹陷處,腳剛踩上去,腿上掛的小不點就吱哇亂叫起來,別人看不見他尖利的聲音,藍蔚蔚卻能聽見,皺眉腳拿開,小不點才嗚咽著擦著眼淚。
原來藍蔚蔚踩下的地方,就是小不點當年慘死的地方,血色在十年前就已滲入到地底,怨氣終年不散,才致使藍蔚蔚一腳踩上去,就牽動小不點心魂。
聽到猛然響起的刺耳聲音,“阿蘭”終於飄飄忽忽地過來,看到站在場中的趙連,整個染血的長裙轉瞬褪去,藍蔚蔚算明白了,只要她心情好纔算是恢復正常的樣子。
可是阿飄在白天可是說是完全無威力,藍蔚蔚一律無視。
“趙通,你恐怕是不知道你家侄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吧。”藍蔚蔚說著平淡無奇,趙通聽得心驚肉跳,難道里面還有他不知道的內幕,才導致古宅十多年的不安靜。
趙連蹲在地上,顯得更是萎頓,聲音低啞:“大伯,我根本不知從哪裡說起。”
藍蔚蔚哼一聲,對這種明著磊落,暗地裡沒擔當的男人實在無感,讓出空間讓他說個盡興。
趙通氣得滿臉通紅:“從哪說起,就從十年前說起,你…唉!”說到後面,背過身子,趙通實在是難堪,尤其是院子裡的族人都在場。
“十年前,與我成親的並非是阿蘭,而是趙梅。”趙連猶豫了許久,還是從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說起。
趙通聽到這個記憶裡的名字,手指抖個不停:“你,你這個兔崽子,居然和趙梅結的婚,你可知趙梅是……”說著驚恐又擔憂地看看藍蔚蔚。
藍蔚蔚頭扭到一邊,故作無知,這些老一輩大家族太多故事講究,她也不耐煩聽。
藍蔚蔚走遠了,趙通才恨鐵不成鋼:“趙梅和阿蘭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明著是沒什麼大問題,可你卻不知她的命理不好,多少先生看過,都說她命裡帶煞,你可真是,你可真是爲了一個女人,將趙家置於何地,我當時要知道的話,拼著老命也要阻攔,可嘆二弟當時與我說項幾回,我想著小輩的事,我這個老人管太多不好,可曾想,你個孽障啊,孽障啊,是不是真正的阿蘭,當時也懷孕有你的孩子,你說你啊你….”
趙連在這十年間裡,看來過得並不好,整個人透著股晦氣,“阿蘭”飄在他身邊,不停地轉個不停,雙眼裡流露出十分的愛幕,藍蔚蔚想作嘔。
趙連想想真正的阿蘭慘死家中,頭縮了縮懦弱地點了點頭,想想又有些不妥:“在與阿蘭出去的一個月,我是真心想娶她的,可就在結婚前幾天,趙梅說她也懷有了身孕,況且趙梅對我更好,阿蘭整天冷冰冰的,這件事被阿蘭知道後,她當時也與趙梅說好的,她願生下孩子後遠離趙家古宅,所以我才同趙梅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