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不可以去看小寶寶啊?”已經能夠靠著坐起來的蘇小禾捶著被子,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叫嚷著。
每天看見他們眉飛色舞的談論寶寶睜沒睜眼,眉毛像誰,鼻子像誰,嘴巴像誰,甚至女孩兒像誰,男孩兒像誰,而自己從一開始連孩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讓她還怎麼熬的下去?所以蘇小禾爆發了!
“小禾,不是不讓你去看,而是你現在還不怎麼能下牀走路,而寶寶都在保溫箱裡又不能抱過來,所以你聽話,等好一些了再走,哈!”楚綸止已經差點就繳械投降了,臨陣被蘇梅瀅換了下來。小兩口兒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自己作爲母親,即使能體會小禾的那點情節,可畢竟還有分寸。
“媽,我已經沒事了,我能下牀走動。”蘇小禾極力想要證明自己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破腹產的傷疤已經拆線了,他們只是擔心自己的性格會下牀後亂蹦亂跳之類的控制不住然後扯開傷疤,可是想要看見寶寶的萌芽,現在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所以今天就算豁出去了也要看一眼寶寶。
“小禾,你不要不聽勸。”蘇梅瀅攔住蘇小禾掀被子的手,緊緊皺著眉頭,“醫生說了,你之前懷孕的時候受過重創,所以還需要好好養養,你不能就這樣冒冒失失的下牀來,這樣對你以後也是不好的。”
“媽,求求你,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你忍心麼?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看見自己的寶寶長什麼樣兒,你們之前七嘴八舌的描述,我都拼湊不出來一個完整的模樣,你忍心麼?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過自己的母親,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蘇小禾皺著臉,苦哈哈的哀求著,試圖動之以情。
蘇梅瀅撇撇嘴,“你現在就是去了,他們也沒辦法看見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寶寶們都還沒有睜眼呢,你就在這裡老老實實呆著吧,和孩子們相認就推一推吧。”蘇梅瀅心裡樂呵呵的,小禾傻了吧唧的送上來一個這麼好的理由,不好好充分利用那就是傻子。
蘇小禾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說什麼不好,非要在後面加上這麼一句話,好了,現在被將了一軍,該怎麼反駁呢?苦思冥想的時候用眼神瞟瞟呆在一邊坐山觀虎鬥的楚綸止,殺機畢現,傳遞著“你不幫我就等著瞧”的訊息。
楚綸止接收到了訊息,攤攤手,表示自己也是無可奈何啊,本來自己在這件事情就難得沒有聽從蘇小禾的意見,後來是被逼的無可奈何了才正準備答應,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丈母孃推門進來了,橫了自己一眼,就接替了自己的班,現在自己哪裡能插上話啊!
“行!你行!你真行!”蘇小禾對著楚綸止瞇瞇眼,繼續傳達消息。
“你不用看阿止,你們兩個都知道,我這樣做是爲了小禾好,萬一落下什麼病,你說,到時候該怪誰去?是自己捶胸頓足,還是阿止悔恨一生?都是爲人父爲人母的人了,做什麼事都不想想後果!一味的縱容能得出什麼好結果啊?”蘇梅瀅好像找到了一個練口才的好地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這個訓完接著訓那個,好不開心。
蘇小禾可憐巴巴的看著蘇梅瀅,餘光瞟了一下楚綸止,那廝倒是好,因爲蘇梅瀅不是正對著他,所以他就能挑挑眉,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優哉遊哉的樣子,只有蘇小禾正對著長篇大論的蘇梅瀅,一副乖乖受教的樣子。
“你們現在是年輕,可是也不要以爲年輕就無所不能,好多病啊痛的都是自以爲年輕埋下了禍害,等到年紀大了,就有的受了,那個你小姨他們同事的老婆的弟妹就是這樣的,現在年紀也纔不過50歲左右,可是一遇上颳風下雨,關節疼,肩膀疼,哪哪都疼,還不是月子坐得不好落下來的?現在你可能覺得我羅嗦,可是以後你就會覺得我做的好了。”也不知道今天蘇梅瀅到底吃錯什麼藥了,盡是感慨,好像自己瞬間就變成人間哲學家了,到處傳業授教。
“哎,媽,你說我不能下牀走,那麼阿止去找個輪椅過來,推著我去行麼?”蘇小禾靈光一現,樂滋滋的問道,眼睛晶晶亮,好像是做對了什麼了不起的題目,就等著蘇梅瀅的稱讚了。
“額”蘇梅瀅被卡了一下,“合著,我說這麼多的時候,你還在想著怎麼出去,根本沒有聽到我說的是麼?”蘇梅瀅精緻的眉頭上挑,好像下一秒就會直接用護理得當的手指戳過來。
“啊?不是不是,哪兒能啊哪兒能啊!”蘇小禾立馬求饒,“我是真心誠意聽您的教誨,順便想一想,順便想一想”陪著笑,蘇小禾現在要多賴皮有多賴皮。
蘇梅瀅哭笑不得,“你呀”本想著去點蘇小禾的額頭,而且這鬼東西的額頭已經乖乖的送過來了,可是還是沒有下手,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指揮在後面一直一言不發的女婿,“阿止,你去弄個輪椅過來吧。”
“耶”在蘇小禾的勝利比V中,楚綸止嘴角噙著笑去弄輪椅了。
嬰兒房越來越近,蘇小禾甚至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強有力的跳動,一個勁兒想要伸頭,似乎那樣就可以更加快的看見寶寶們,一旁的蘇梅瀅直樂,一把按住蘇小禾,低斥道,“有點穩重沒有?”
蘇小禾嘻嘻笑著,吐吐舌頭,不太安分的坐著。
透過玻璃,蘇小禾清清楚楚看著裡面有好多個保溫箱,好多小小的東西在裡面踢腳,伸手,咿咿呀呀的,瞬間,蘇小禾就抑制不住了,想要站起來,幸好蘇梅瀅眼疾手快,本來虛扶著的手一把有力的扶住了,不然蘇小禾鐵定晃晃悠悠的就會摔倒,楚綸止也趕緊上前來攬住蘇小禾,讓她整個人可以站著靠在自己懷裡。
“哪個是我們家的啊?”蘇小禾看來看去,那些小東西們都長的一樣,自己實在是分辨不出。
蘇梅瀅看著蘇小禾靠好了,才也樂呵呵的轉過去,指著右邊倒數第二個和第三個,“看見了麼?在那邊,一個用藍布裹著,一個用粉布裹著,看看,快看,小傢伙正在伸手呢!”倒是蘇梅瀅先激動起來。
“嗯,看見外婆和爸爸媽媽都來了,所以在伸手示意呢!”明明就還有其他寶寶也在伸手,可是看在楚綸止眼裡,好像就只有他家的兩個寶寶的存在。
“寶寶”蘇小禾看癡了,“我的寶寶”伸出手,貼著玻璃一點一點畫著,“不過小鼻子小眼,不好看”畫著畫著,蘇小禾皺著鼻子,搖搖頭,點評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見了第一次見面的媽媽如此惡劣的評價,兩個寶寶心有靈犀一般的突然都哭了起來,護工趕緊上前安慰。
蘇小禾愣住了,即使長得不盡如人意,可是好歹是自己的骨肉啊,他們哭起來自己心裡也難受起來了,踮著腳就想要直接穿進去,她想自己安慰寶寶。
看著焦急萬分的
蘇小禾,楚綸止還是在笑,更加小心的護住她。
而蘇梅瀅卻是不留情面,“你以爲你小時候生下來就如花似玉的啊?也是賴皮猴一個,渾身紅彤彤的的,眼睛也沒有睜開,就知道鬼吼鬼叫的,接生的醫生都說,以後肯定是個女漢子!”
蘇小禾看著孩子們慢慢停止了哭泣,嘴巴掀動著,也不知道在自己嘀咕什麼。
“還真別念叨我些什麼,你小時候可不及你家閨女兒一半好看!”蘇梅瀅還真是針針見血呢。
“哼哼”蘇小禾嘟著嘴,“那是因爲你和爸基因問題,爲什麼我閨女兒好看,你閨女兒就不好看呢?哼,自己基因的問題還說的振振有詞,哼哼!”
這下蘇梅瀅終於知道了,好笑又好氣,“你你你”了半天,最後的結論是,“反正不管是誰,都有自己的基因。”
倒是一直護著老婆的楚綸止好不容易插了一句,“也可能是隔代遺傳。”
這下換到蘇小禾一個氣提不上來了,扭過頭對著楚綸止喘著粗氣,“你這是找死麼?嗯?”
蘇梅瀅卻是眉開眼笑的搭腔,“幹什麼啊?還不準女婿說實話啊?”
“哼哼,哼哼”對著楚綸止開始討好的笑,對著蘇梅瀅翻身做主人的得瑟,蘇小禾只是鼻孔裡出聲,挑挑眉,“來日方長”說著,又轉過去看自己的兒女。
一小段鬧劇之後,關於兒女的長相,蘇小禾倒是釋然了,嬰兒嘛,估計都是這樣,其他的小東西還不及自家的長得俊俏呢,再說了,女生嘛,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男生嘛,要的是瀟灑和魄力,再看他爹,最差也不過長成這樣,至少能入得了自己的眼,也不算差。
當然,蘇小禾自然不會傻到告訴楚綸止她心中所想,不過也夠自己樂呵樂呵了。
“寶寶,寶寶”終於如願以償,回去的路上還不能剋制自己的蘇小禾一直在念叨著,搞得蘇梅瀅以爲自己閨女兒傻了,楚綸止以爲自己推的輪椅上的人被掉了包,一個一個頭上都是黑線。
“阿止,你以後要好好學學唱歌。”蘇小禾忽然就恢復了正常,不在念叨,只是這問題似乎夠刁鑽的,也夠突兀的,爲什麼要好好學習唱歌啊?
“啊?”楚綸止明顯是沒有從掉包妻子的遐想中掙脫出來。
“當然要好好唱歌啊!”蘇小禾一本正經,“要是寶貝以後說,‘爸比,你會唱小星星麼’?那你怎麼辦?總不會真的說‘不會啊,你教我好了。’咦?也不對啊,這樣不會的話就可以和孩子多一些交流啊,但是如果真的不會,怎麼才知道寶貝是不是跑調呢?”蘇小禾一個人做著各式各樣的假設,一會兒是這樣,一會兒是那樣,好不熱鬧,而楚綸止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究竟是神馬情況?
倒是蘇梅瀅憐愛的拍了拍楚綸止的肩膀,“小禾看那什麼《爸爸去哪兒》看多了,有些魔怔,你……哎,回頭補補吧,我覺得你要是不及早補回來,也遲早會被小禾時不時的自娛自樂弄垮的。”
看著丈母孃痛心疾首的樣子,楚綸止像是被一塊石頭給砸了,眼前都是小星星。
蘇小禾卻還在自嗨,“爸比,你會唱小星星麼?”
“不會呀。”
“那我教你好了。”
“好呀!”
楚綸止默了,蘇梅瀅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