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帶你去洗澡……”
厲風爵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顧曉曉。
所以，幾乎是沒有經過什麼掙扎的過程，就答應了顧曉曉這個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無理取鬧的要求。
“我抱你去……”
厲風爵說著，張開雙臂，打算直接打橫抱起顧曉曉。
不想，顧曉曉自己從牀頭爬到牀尾，踉踉蹌蹌地下牀，“我……我自己走，不要你抱。”
“你有傷……不能使勁……”
顧曉曉腦子裡還想著此時此刻，厲風爵應該是坐在輪椅上，手無縛雞之力，然，想來想去，現在這樣的情況，似乎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嗯，你的腿……”
顧曉曉和厲風爵面面相覷足足半分鐘之後，揉了揉自己隱隱發疼的太陽穴，非常簡單粗暴地就下了結論，“我應該是在做夢吧……”
“哈，還真是好笑，爲什麼我連做夢都是你？”
顧曉曉在厲風爵攙扶之下，搖搖晃晃走進浴室，站在熱水之下，心裡忍不住就升起一股股感慨……
這個夢竟然如此真實。
真實地讓她忍不住都開始想，她和厲風爵，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一開始，一切都發展得很好的……
她甚至都做好了全身心依賴厲風爵的準備……
可後來……後來……
咦，現在想想，後來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情。
唯一的一次……
就是厲風爵裝失憶騙她，也算是爲了她的安全考慮。
按理說……
這個樣子，她們兩個人不應該鬧到離婚那一步纔是啊。
然……
有時候，信任就是這樣地如同一張白紙，戳破了撕裂了，就算用再好的膠布粘回去，也會留下痕跡，回不到從前。
唉……
顧曉曉深深嘆一口氣。
突然心裡覺得難受地要命。
厲風爵卻是倏然開口，“你自己洗吧……”
“我先出去，整理一下房間，”厲風爵說著，幫顧曉曉調好水溫後，還不確定地問了一遍顧曉曉，“你自己……應該還能脫衣服吧？”
“算了……我去搬個凳子給你吧……”
厲風爵還真的有點擔心，顧曉曉醉得太過，等會洗著洗著，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也不知道。
顧曉曉卻是在厲風爵轉身的第一時間，猛然抓住厲風爵，“凳子？”
“爲什麼要搬凳子？”顧曉曉看著厲風爵，眼裡閃過一瞬間的匪夷所思之後，理所當然地開口，“你不是說，要幫我洗嗎？”
顧曉曉說著，非常自然而然地，就靠近厲風爵，如同一隻樹袋熊一般，纏在厲風爵的手臂上。
“不要鬧……”
厲風爵呼吸沉了一下，因爲天氣已經轉暖，顧曉曉今天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多，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厲風爵能夠感覺到顧曉曉胸前的柔軟貼著他的手臂，幾乎……幾乎是在瞬間，讓他整個人感覺都不對了！
“聽話……你自己好好洗……洗好了，我幫你吹頭髮……”厲風爵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把自己的手從顧曉曉的懷裡抽出來。
顧曉曉卻是嘟囔一聲，再次纏上厲風爵，“不行……做人要言而有信，你……你答應過我，要幫我洗澡的！”
這一次，很明顯地，顧曉曉纏著厲風爵手臂的力道加重了。
而說話的語氣，撒嬌成分也更明顯了。
厲風爵全然愣住了……
顧曉曉喝醉了，但是他沒醉啊！
他覺得，按照理性分析，自己這個時候，要推開顧曉曉，不要在這種時候，佔這種沒有意義的豆腐……
然，有時候，理性和感性完全是兩回事。
明明心裡知道，趁著人家喝醉佔便宜，別說顧曉曉明早醒來會看不起他，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但是……
心裡另一道聲音卻是一直在告訴他，看不起就看不起吧！
顧曉曉難得有這個主動的時候……
自己這次不珍惜，可能……可能就真的沒有下次了！
“你確定要我幫你洗？”厲風爵瞇著眼睛打量顧曉曉，聲音喑啞不堪，似乎在給顧曉曉最後一個機會。
顧曉曉卻是半點逃避的心都沒有，直接正面迴應了厲風爵這個滿是危險的眼神，一字一句，定定的道，“我確定！”
“好……”
厲風爵輕輕舒了一口氣，似乎在心裡調節什麼，爾後，顫抖著雙手，就開始解顧曉曉的衣服，褲子……
“冷不？”
厲風爵認真地問，顧曉曉搖了搖頭，因爲此時此刻，比起身體的直覺，厲風爵臉上刻意緊繃的表情，似乎更加有趣……
所以，她眼睛都沒捨得眨一下，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厲風爵。
不料……
厲風爵突然打開了花灑！
“啊！”
溫熱的水從頭淋下，顧曉曉急促地低叫了一聲，如同溺水的人一般，直接手舞足蹈揮開往下淋得水，結果發現，這樣的方法根本沒有辦法避開那源源不斷的水，於是顧曉曉直接渾身溼漉漉地就往厲風爵懷裡鑽。
厲風爵：
他倒不是怕自己的衣服也被淋溼，他只是比較擔心，顧曉曉身上已經碰到了熱水，再從熱水裡出來，一冷一熱交替，等會感冒的怎麼辦。
“你回去站著，不要亂動……”
厲風爵這樣想著，就要把顧曉曉重新推到花灑下面。
顧曉曉纏著厲風爵的胳膊，可憐巴巴地朝著厲風爵搖了搖頭，就是不願意一個人進去……
於是，厲風爵收到信號，連帶著自己一起，和顧曉曉站在花灑之下……
“頭髮最後洗……先洗身子……”
厲風爵感覺自己耐力也是厲害，這個時候，沒有想著直接把顧曉曉摁在牆上對她做這個那些，反而跟哄一個小孩子一樣，告訴她這樣那樣。
偏偏，這樣顧曉曉還是不聽他的……
瞧……
在他好不容易把她身子淋溼，彎腰拿沐浴露的時候，顧曉曉又從花灑下面出來，摟著厲風爵胳膊了。
厲風爵：
以前她不是這麼粘人的性格啊。
這突然是怎麼了？
“站好吧……別亂動……”
厲風爵把水調小，開始從上往下，給顧曉曉抹沐浴露，然後……抹著抹著，就有點變了性質。
因爲……
顧曉曉的皮膚實在是好。
滑嫩的如同剛剝殼的水煮蛋不說，身體還沒有任何瑕疵，讓人忍不住碰著碰著就開始流連忘返。
“冷不冷……”
厲風爵垂眸看著顧曉曉，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停手了，這樣趁人之危不好，但自己的動作已經完全不受大腦的控制。
“不冷的……”
兩人身高的差距，讓顧曉曉不得不仰起頭看厲風爵，然後……在氤氳的霧氣之中，厲風爵並沒有看見顧曉曉臉上類似拒絕的表情，反而，覺得顧曉曉這個時候，頭髮溼漉漉，眼睛也溼漉漉的樣子特別美。
讓人……都忍不住在這個時候想要做些什麼。
厲風爵嚥了咽口水。
詢問的眼神看向顧曉曉，“我可以吻你嗎？”
“哈？”顧曉曉似乎沒聽清楚厲風爵說了什麼，於是，瞪大眼睛後，踮起腳尖，湊近厲風爵的脣邊，想要離他更近，能夠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
厲風爵因爲顧曉曉這一個動作，卻是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
攬住顧曉曉即使懷孕後也依舊纖細的腰肢，給了顧曉曉一個充滿深情和眷戀的吻。
“呼……
長長的一吻結束，顧曉曉輕喘著，似乎還有點沒反應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覺得自己臉頰燙的驚人，用自己的手捂著雙頰。
厲風爵卻是意猶未盡……
趁著顧曉曉還沒反應回來的時候，再次準確地攫取她的脣瓣。
這一次……
比起剛纔那個吻，少了情意綿綿的溫情，多了幾許想要表達自己內心激烈情感的癡纏霸道。
顧曉曉緊緊閉著眼睛，任憑厲風爵蠻橫地撕扯她的脣瓣，然後，莫名其妙地，突然就從心底涌上一陣悲傷，讓她忍不住開始掉眼淚……
“嗯？”
厲風爵其實還捨不得放開顧曉曉，但是，鹹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融入兩人相貼的四片脣瓣之中，厲風爵不得不強行逼著自己放開顧曉曉。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厲風爵有幾分懊惱，因爲在他意識裡，接吻應該是一件對於深愛的人獨有的表達情感的方式，結果……結果，他竟然在這種方式之中，讓顧曉曉落淚了。
就好像……好像，他們兩個人的人生，總是在陰差陽錯之中。
他想給的，她不想要……
他給不了的，恰恰可能是她最需要的。
厲風爵如同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一瞬間，什麼興致都沒了，看著顧曉曉，只感覺到深深的無奈和無力。
“你……你自己再洗一下，我去整理一下房間，十分鐘後再來帶你出去……”
厲風爵說著，鬆開了攬著顧曉曉腰肢的手，轉身就要走，顧曉曉卻是今晚第N次，抓住厲風爵的手，“你不要走好不好？”
顧曉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之中，竟然帶著那麼一絲絲懇求，“我怕……現在你走了，我就再也見不到這個樣子的你了。”
顧曉曉淚水徹底決堤……
因爲，夢裡夢外對比實在太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