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老天竟然對我如此眷顧!
讓我可以每天都爲自己心愛的男人煮早餐!
每次,悄悄躲在一旁看著他在清晨朦朧的光影中,優雅而又恬靜地享用完我爲他準備的早餐時,心裡就像開了花一樣開心和幸福!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發覺自己在他面前和其他下人毫無區別。他甚至從未額外多注意我一眼。
我的心,開始變得酸楚,想要的更多!
我祈求父親,將我嫁給他!
然而,出人意料的,父親竟然堅決不同意!
他說,雲殤有早衰癥,所餘生命將短暫如一隻難以過冬的飛蛾!
然而,我前所未有的強烈抗爭,併發誓,此生若不嫁他,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父親當時動了大怒,他派人將我關押起來,而我更是倔強,那時正值隆冬,鵝毛一般的大雪從天而降。
我執拗地跪在雪地裡,他若不答應,就堅決不起身!
後來,父親見我實在鬧得厲害,又如此堅持,知道一切不會有改變,和我語重心長地長談過一次後,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就是讓我和雲殤不舉辦任何儀式,只是以未婚妻的身份留在他身邊。
我問爲什麼不可以直接結婚。
父親告訴我:“你以爲雲殤會同意?他不想做的事,就是連我這個焰主的面子也不會給!能成爲她的未婚妻,已經是對他而言最後的底限!”
那時,我猶豫了很久。
畢竟也和雲殤待在一起這麼久了,他的性格她也瞭解了不少。
的確,正如父親所言,雲殤殿主的性子是整個帝焰四位殿主中最爲高冷的,他從不買任何人的帳,也從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如果真的是逼他娶她爲妻的話,似乎……
只會讓他厭惡自己!
就這樣,這個折中的方案被父親提到雲殤面前時,還是遭到了冷淡無比的拒絕。但是後來,父親用了什麼方式和雲殤達成了協議,我已經無從知曉。
我只知道我終於成了雲殤的未婚妻!
一切,都源自八年前,z國酒吧的那場緣分!
“z國酒吧?雲殤救了你?”聽完這個貌似是一切事情起源的故事,蕭安寧忽然輕笑了起來。
她微微低著頭,看著牀邊身材高大的男子,目光裡閃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彩。
輕聲笑著說:“湛殿主,我記得八年前,你似乎也在z國。雲殤一向沒有管閒事的心情,你可以給我們解釋下這件事情嗎?”
聽聞這句話,夏淺豁然將頭轉了過去,目光緊盯住湛雲。
而湛雲被這道目光注視,英俊溫和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黯然,隨即,一抹柔和的笑意徐徐在眼底綻放。
“我不想因爲這件事情誤導夏淺!她喜歡雲殤,並沒有錯!”
男人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飄蕩,明明說的溫和無波,可聽起來,卻帶著刻骨的疼痛。
蕭安寧笑容一斂,跨前一步,蹙起秀眉,看著眼前這個疼在骨頭裡,卻偏偏還固執地想要把一切痛都自己扛起來的溫和男人。
而一旁,夏淺的雙眸已經產生一絲震驚。
蕭安寧沉聲道:“湛殿主,你錯了!那天,不論是誰,我想,只要是救了夏淺,她都會因此愛上那個男人!”
“你別亂說!”湛雲搖頭。
“我亂說?”蕭安寧一笑,“那你爲什麼不給夏淺解釋下,那天在z國酒吧,到底是誰救了她?你不要和我說,是雲殤!”
“蕭安寧,你什麼意思?”夏淺已經從蕭安寧的話語間聽出了暗示。
震驚猶疑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湛雲身上。
這麼多年來,她深深愛著的男人,竟然不是當初那個救了她的人?
蕭安寧淡淡一笑:“夏淺,這個問題不該我來回答。你應該問湛殿主。”
只聽湛雲深深吸了口氣,目光藹藹地落在夏淺身上,事到如今,他自然已經不可能再去隱瞞了。
“是,當初救你的那個人,的確是我!”
“那你爲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而只是選擇默默的關心我、對我好?”夏淺錯愕地盯住眼前男子。
這一刻,蒼白的臉上全是震驚的表情!
空氣位凝,這似乎是一個湛雲從未想過的問題。
沉默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因爲,你的目光從來沒有落到我的身上。當初,你被老焰主帶回帝焰,我是多麼驚喜,老天竟然會將你帶到我身邊。而我又是多麼希望你會選擇來飛羽殿……”
“可是,命運給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我們的距離分明已經如此近了,你卻選擇去了麒麟殿。近在咫尺,卻是天涯!後來,我每一次想要見到你,都只能假借和雲殤商討事務的藉口,去麒麟殿見你一眼……”
夏淺被湛雲的話深深地震驚,也難怪,每一次湛雲來的時候,她都會見到他,那時候,只以爲是巧合。
現在,卻知道,那是他每一次精心地安排和執拗!
有時,甚至雲殤不在,他也會選擇在麒麟殿的客廳度過,消磨整個下午,並且不停地向廚房要求煮咖啡送過去。
而能夠進入客廳的人,只有她夏淺一人而已。
他不停地要求喝咖啡,難道根本就是爲了多見她一眼?
夏淺睜圓了眼睛,回想起以前一幕幕,竟然心臟處似被什麼矇住,又痛又滯澀!
“你……你確定,那天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她猶還不死心地再問了句。
湛雲沉沉點了點頭:“這一點,我不會騙你!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爲我察覺你看雲殤的目光總是那般炙熱。我明白你對他的心意,更何況後來老焰主做主將你許給他爲未婚妻。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我自然再不會和你說起這件事!否則,只不過是徒生煩惱罷了!”
被子底下,夏淺緊緊攥著拳頭,十指的指尖發冷,眼角處卻涌出一絲滾熱,隨即一行熱淚無法控制地流淌下來。
蕭安寧知道,夏淺對雲殤執拗的心結打開了。
這麼些年來,她心中那道高大偉岸的影子不再和雲殤重疊了!
這樣,她終究就可以放下!
只是,爲何會出現錯認湛雲爲雲殤的誤會呢?
這一點,恐怕只能留待湛雲自己給夏淺說清楚吧——
蕭安寧闔了下眼睛,隨即說道:“湛殿主,時間不早了,我先出去了。夏淺,就交給您照顧吧。”
湛雲頷首,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
彼此的眸子裡,都閃爍出某種達成一致的含意。
出了房間大門,一道頎長高大的身影,斜斜地倚在廊門上,一雙黑魆的眼睛透過朦朧的燈光注視著她。
蕭安寧一笑:“你怎麼來了?”
雲殤勾了勾脣,英挺的臉上竟然有幾絲邪魅,慵懶地說道:“你再不出來,我就想踹門進去了。”
蕭安寧走到雲殤面前,無奈仰頭看著他,“爲什麼突然覺得你現在越來越粘人了呢?”
雲殤毫不客氣地擡起蕭安寧的下巴,笑得風輕雲淡:“看起來還不夠。不然,你也不會讓我在這裡等這麼久。”
於雲殤而言,這就等於是赤裸裸的愛之佔有宣言了。
蕭安寧只覺得心臟猛地一跳,沒來由的臉上一熱。
下一刻,雲殤薄薄的脣,帶著些熱度,輕輕在她脣上一啄:“走吧,島上風景不錯,陪我走走去。”
蕭安寧點了點頭。
雲殤一笑,長臂一展,就將蕭安寧的纖腰勾住。
一雙璧人,在月色下緩步沿著島子一條環島木棧道慢慢地走著。
蕭安寧勾著脣角問:“雲殤,有件事你要不要聽聽?”
夏淺的麻煩解決了,蕭安寧心裡很痛快。
縱然她再大度,有個旁的女人總惦記著自己的男人,心裡也會不舒服。而現在,因爲突然有湛雲的出現,竟然發生了出人意料的轉機。
這樣的結果,當然是最好的!
似乎是感受到身邊人愉悅的心情,雲殤也輕聲笑著問道:“聽起來是好事了?”
蕭安寧臉頰悄悄紅了紅,“算是吧。”
“難道說,湛雲和夏淺表白了?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嗯?”蕭安寧漆黑閃亮的眼眸一瞪,偏過頭來問:“你怎麼知道?”
“湛雲一向是我們四個人當中諸事最不上心的那個,夏淺受傷,他卻第一時間衝到了人前,想要查看她的傷勢。再後來,夏淺被人擡走,他人也緊跟著不見了。若要說他對夏淺無意,只怕誰也不會相信。”
有些事分析起來就是這麼簡單,簡單到本來那麼神秘難猜的事情也變得清水一樣透徹了。
蕭安寧玩笑地嘆了口氣:“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雲殤自負地緊了緊圈在她腰間的大掌。
隔著薄薄的衣料,男子掌心溫暖的溫度沿著腰線襲遍全身,這樣的男人,心機夠深,洞察力也非常人。
那般危險慌亂的情景下,竟然還會注意到湛雲這樣一個融在人羣裡的人的細微表情。
有種說不出的佩服,也有種難以描述的信任感,讓蕭安寧覺得,這一輩子,只要跟在雲殤身邊,縱然千山萬水,也會平安攜手到老。
“那你還記得八年前和湛雲在z國酒吧裡,他救過一個女孩嗎?”蕭安寧問。
雲殤眉峰一揚:“這種小事,誰會替他記。要我說,根本就是個麻煩。”
一聽這句,蕭安寧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剛纔夏淺說愛你,是因爲你曾經救過她,我就知道她肯定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