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寧秀眉一揚,頷首道,“鍾姐,您說!”
鍾姐臉上一片黯然之色,“傾城這孩子,以前是那麼的溫柔美麗、大方有氣度,老夫人一向很喜歡她,將她視爲自己的親孫女!雖然她已經犯下大錯,不可饒恕!但是,我想請蕭小姐一定不要告訴老夫人,俞傾城今天干下的齷齪事情!”
“否則,老夫人必然會生氣,也會極其難受,這麼多年來一心栽培疼愛的孩子,竟然會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蕭安寧深深吸了一口氣。
鍾姐待老夫人一向忠誠,她能這麼考慮,也是動了真感情的。
的確如鍾姐所言,老夫人對俞傾城那是從小打心眼裡疼出來的,真的要是將俞傾城今天所作所爲全盤告訴明月老夫人,她絕對會傷心過度氣出毛病來的!
老夫人看著平常和藹,也早就不大管事了。
但是,她爲人十分清高,真要是讓她知道自己一度那麼寵愛認可的象府接班人,竟然是豬狗不如的畜生,絕對會接受不了!
蕭安寧開口道:“鍾姐,我明白了。就按您說的做!”
得到蕭安寧肯定的語氣,鍾姐鬆了口氣。
三個人的目光再次被投向了俞傾城。
流~產手術並非是多難的手術,三個人說話的功夫,俞傾城已經將羅靜平肚子裡的孩子拿了出來。
她雙手鮮血淋漓,掌心中赫然是一團血肉模糊!
也不管羅靜平下面還流著血,俞傾城將長長的臍帶迅速剪斷後,立即轉身泡入旁邊早就準備好的一隻平底玻璃器皿中。
立即開始了準備工作。
距離並不是很遠,俞傾城眼睛裡閃耀著的那種狂喜、期冀的詭異目光,落入蕭安寧三人眼中,簡直如嗜血的妖魔,讓人覺得猙獰可怖!
只見俞傾城掏出一支拇指粗的針管,抽了一管子臍帶血後,舉著冰冷豔紅的針管向小萌寶一步步走去。
走到小萌寶跟前,俞傾城猙獰狂喜的臉上忽然浮上一層陰冷可怖的神色,她猙獰地在趴在地上的小萌寶面前蹲了下來。
一字一頓地說道:“小萌寶,不要怪我這樣對你!要怪就怪你是袁衫雪那個賤人生的兒子,我怎麼可能讓你好好地活下去!無論我是不是這象府首席小姐,有我在的一天,就永遠不許另一個人成爲象府的接班人!哈哈哈……”
詭異驚悚的狂笑在石洞裡響起,整個密道都被這恐怖的笑聲充斥。
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而稚嫩的小萌寶,完全不知道危險降臨,還抿著粉色的小嘴,咯咯地笑著,衝著俞傾城伸出了雙手,想讓她抱!
俞傾城厭惡地冷哼了一聲,一把捏住他的腮,猙獰地道:“小萌寶,你以爲你爲什麼總喜歡和我在一起?那是因爲你每次吃奶都會嗅倒我內衣裡罌粟花精油的氣味。每次雖然只有一點,可是架不住日積月累,現在,你已經離不開這味道了,對不對?”
小萌寶似乎被俞傾城有力的手指給捏疼了,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俞傾城似乎很爲眼前這撕心裂肺的的哭聲愉悅,陰毒地笑著說:“來,小萌寶,快將你的腦漿貢獻出來。”
“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的!但是,從今後,俞子河就永遠只有一個傻兒子了。哈哈哈……”
說完,俞傾城忽然猛地擡起針管,長長鋥亮的針頭,狠狠向小萌寶都頭頂扎去——
象府大廳。
“俞傾城——”俞子河一聲震天的怒吼,滿屋子人臉色都微微一震!
自從象府成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公開審理一個特工,而且,還是曾經的堂堂象府首席小姐,美的比天仙都要漂亮的俞傾城!
不但老夫人、三位夫人到了,而且,身爲象府總管,俞子河還親自出面主持公審!
俞子河的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臉上因爲憤怒,肌肉都暴怒地擠在一起,青筋爆綻,他狠狠一拍桌子:厲聲道:“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俞傾城被反綁著雙臂,站在大廳正中央,她美麗的眼睛從大廳衆人面前一一掃過,落到一雙幽若寒潭的眼睛上時,竟然不由身子微微抖了抖。
她看了眼那張早就被自己恨毒了的眼睛的主人,蕭安寧,是你,都是你!是你害的我如今落到如此地步的!
冷笑了聲,俞傾城慢慢擡起眼眸,看到小萌寶被俞子河緊緊抱在懷中,嫉妒的魔火一下子燎原般燃燒起來。
惡狠狠地盯著俞子河,嘶聲叫道:“俞子河,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你看看,萌寶就可以被你抱在懷中,我呢?我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曾抱過我一分一秒?憑什麼我就該站在這裡被你審問,他就可以被你抱在懷裡萬般疼愛?”
“俞傾城,你少在這裡混淆視聽!萌寶打出生,身份已經是帝焰一員,你試圖謀害小萌寶,是同門互相殘殺,絕不會容忍的背叛!今天在這裡公審,不過是念在你還是龍殿殿主夫人的身份,否則,你早已經被處以極刑,哪還會聽你在這裡廢話!”俞子河臉色鐵青,高聲厲斥。
一想到小萌寶差點被俞傾城用注射針戳成傻子,心底的後怕讓他不由收緊了懷抱,緊緊地抱著小萌寶,一時也不肯鬆手!
小萌寶被自己的父親緊緊抱著,覺得很好玩,擡起肥嘟嘟的小手,一會兒摸摸俞子河長著青茬的下巴,一會兒摸摸他兩側方形俊挺的臉頰。
俞子河眼中分別因爲俞傾城和小萌寶產生的憤怒、慈愛兩種感情,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在眼底深處流淌,形成一種複雜的表情。
而這種表情看在俞傾城眼中,簡直成了絕頂的諷刺!
她冷聲笑著譏諷道:“是,萌寶出生就是我們帝焰的特工,難道我打出生就不是?我媽媽爲了讓我活下來,從出生起就給我打上了帝焰的標籤,接受最嚴酷的訓練!”
說著,俞傾城一擼左手袖子,藕白的手臂中間,從胳膊肘到上臂處,赫然一道長長的猙獰的疤痕。
她厲聲吼道:“你看,這是我5歲時在接受器械訓練時,被機械刀劃傷留下的疤!差點整條左臂都廢了!我受傷的時候你在哪裡?甚至於,你根本連我受過這麼嚴重的傷都不知道吧?”
“還有,你不是問我爲什麼要傷害小萌寶嗎?我可以告訴你!因爲,我去大秦王墓執行任務,被裡面毒氣所傷,患上了早衰癥!需要他的腦漿爲我治病!你不是說萌寶和我是同門嗎?既然是同門,爲什麼他不可以犧牲一點腦漿來治癒我?你說,爲什麼?”
俞傾城淒厲地衝著俞子河吼叫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猙獰極了!
那種因爲絕望而產生的歇斯底里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見她這麼講,蕭安寧搖了搖頭說道:“俞傾城,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渴望親情,這是誰都能夠理解的事!如果真的需要小萌寶的腦漿配合你的治療,爲什麼你不提前告訴俞總管?”
“取些許腦漿,完全可以通過安全的手術!而你剛纔在密道里,說了什麼?你不會忘記了吧?”
說完,蕭安寧冷笑一聲,打開了手機,她的手機帶有遠程聲音追蹤功能!
俞傾城邪惡詭譎的聲音立即在大廳裡彌散開來。
“小萌寶,你以爲你爲什麼總喜歡和我在一起?那是因爲……現在,你已經離不開這味道了,對不對?……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的!但是,從今後,俞子河就永遠只有一個傻兒子了。哈哈哈——”
恐怖的笑聲戛然而止,蕭安寧關了手機,冷冷地說道:“自始至終,你就對小萌寶存了歹毒的心思,你爲了報復俞總管和袁夫人,不惜故意接近小萌寶。就是爲了今天!”
蕭安寧毫不留情地撕碎俞傾城想要打感情牌的假面目,俞傾城緊緊握著拳頭,眼睛中噴出憤怒的毒火,恨不能撕了蕭安寧!
“蕭安寧,你這個賤人!你就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自從你來了象府後,一切都不對了!百合、妖呈、鳶尾、我媽媽還有我,哪個不是因爲你出了問題!現在,竟然還想要陷害我,我,我咬死你——”
說著,俞傾城瞪圓了血紅的眼睛,張著大嘴,兇猛地衝著蕭安寧撲了過來!
身形剛動,就被身後的兩名彪形大漢一下子鉗制住了!
然而,就在此時,最驚悚的一幕發生了!
因爲俞傾城面部表情太過狠戾用力,又張著大嘴想要啃咬蕭安寧。
她已經做過幾次拉皮手術的面部皮膚忽然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力度,竟然一下子被崩裂了!
瞬間,臉上皮膚裂開幾道口子,整張美麗的臉孔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俞傾城明顯一怔,隨即猛地捂住臉嚎叫起來:“你們都不要看,不要看!快給我治臉,給我治臉!我的臉裂開了——”
衆人一時被眼前恐怖的場景震驚了,誰也不知道俞傾城的臉爲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都紛紛皺著眉往後躲了躲!
袁衫雪最爲噁心和憤怒,厲聲叫道:“還不把她趕緊押下去!”
雖然袁衫雪只是夫人身份,按理說,這個時候也不是她該發話的時候,但畢竟她是俞總管的夫人,幾個下屬看了眼俞子河,見他使了一個眼色,當即押著一直嚎叫的俞傾城離開了大廳。
隨著俞傾城被押走,大廳裡原本詭譎的氣氛再次恢復了平靜。
明月老夫人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對鍾姐說:“阿鍾,你把剛纔密道里發生的事情,慢慢講述一遍!另外,左璇丫頭,你在一旁將你所見寫出來。將來,我們也得給步殿主和老焰主一個交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