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穎接到林月的電話時,剛上班。
“楊穎,我想見到,你到上次你被人綁架的倉庫來。”
她並不想與她多說任何的話,剛要把電話掛掉卻聽到電話那頭北北的聲音。
她分明聽到了北北急切的再喊媽媽。
“北北呢!”楊穎的聲音頓時凌厲了起來。
林月冰冷的笑著,語氣中帶著嫉妒:“你兒子現(xiàn)在很乖。那天正巧被我朋友在美國街上遇到,就把他帶回來,他說很想見見媽媽。你也真是狠心,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去參加那樣的訓練!我?guī)貒宦飞纤媸枪郧伞D憔尤豢梢陨鲞@麼乖巧的孩子來。”她自顧自的說著,毫不在意電話那頭楊穎的呼吸越來越重。
聽到北北的聲音,楊穎的心徹底的亂了,抑制住所有的慌亂,楊穎緊抓著手機沉聲的問到:“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極力的剋制住慌亂,但是全身卻一直不住的顫抖。
北北只有五歲,他們怎麼可以拿一個五歲的孩子來做威脅。
“我要什麼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我要的只有言晟!我被你們害的那麼慘,你們也應該付出一點代價了把。”林月輕笑的說著,一想起兩人纏綿的聲音,心底就嫉妒的發(fā)狂。
那個在她身下承歡的女人應該是她,如今她卻身不如死。
她怎麼能讓他們?nèi)绱诵腋!⒖鞓贰?
“這個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也左右不了!如果你想要言晟,那你找錯人了,愛不愛你,娶不娶你都是他的事。如果你有本事,可以讓他和我離婚娶你。”楊穎的聲音已經(jīng)慢慢的冷靜,但她自己心底很清楚,她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了方寸。
“楊穎,我要你現(xiàn)在就到倉庫來,想要來緩換你兒子,就看你有多愛你的兒子,願不願意用自己的命來還了。”林月低笑的說著,眼底帶著殘酷。
“你現(xiàn)在在哪裡,我過來,北北是無辜的,請你不要傷害他。”
林月自嘲的笑了起來,脣角勾起冷笑:“誰又不是無辜的,當初我和我父親不過是參與了綁架你的事,我父親晚節(jié)不保,被判三十年,他已經(jīng)六十二的高齡,能不能從監(jiān)獄出來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我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又是誰願意的。”她冷冷的說著,話裡意味不明。
“我人可以過來,你讓我確定一下北北是安全的!我要聽北北說話。”楊穎平靜了下來,冷靜的說道。
林月冷笑道:“兒子是你的,信不信由你,隨便過不過來,如果你不過來,我對你兒子做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說完電話已經(jīng)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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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穎甚至來不及通知言晟,人已經(jīng)按著林月說的地方去了。
她通知了言晟一聲吼,徑自先去了。
言晟從未想到這次的分別會讓他們相隔那麼遠。
楊穎到林月指定的地方的時候,只看到林月根本沒有看到北北。
她四處搜索著,依舊沒有看到北北的影子。
林月穿的很嚴實,本就炎熱的天她卻裹的緊緊的,連脖子都是穿著高領(lǐng),手上居然帶著手套,身上除了臉沒有一處是不包住的。
楊穎看著她的樣子,心底閃過疑惑卻並沒有在意,急切的問到:“北北呢?”她依稀的感覺到自己上當了。
林月低聲的笑著,壓低了聲音笑道:“我聽說你兒子跟水絡去了國外參加特種兵培訓,水絡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怎麼可能從他手裡把孩子帶走。我只是錄下了他喊你的聲音,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信了。”她得意的笑著,沙啞的聲音愈加的刺耳難聽了。
她頭上有密密的汗水滾落,但是身上衣服卻裹的死緊。
楊穎面色一變,心知是上當了,轉(zhuǎn)身就想要離開,林月卻不給她離開的機會,已經(jīng)一個轉(zhuǎn)身擋在她的面前,冷笑著:“既然來了,別那麼急著走。我們之間的賬還沒有算清楚就想走嗎?”她的聲音很悶,悶的讓人受不了。
她全身裹的很嚴實,嚴實的令人反感。
楊穎依稀的覺得今天的林月很不對勁,各方面都不對。
“你不熱!”看著林月,楊穎隨口問了句。
正夏,正常人穿著短袖都會覺得熱,她卻像冬天一樣把自己裹的嚴實,除了一張臉,其他地方的包的緊緊的。
林月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臉上閃過狼狽,眼底有著難堪的痛苦。
楊穎走近她,感覺到她身上難聞的氣味,她蹙著眉,心底更加覺得不對勁了。
“你把我引到這裡有什麼目的!”楊穎再次開口,因爲她身上難聞的味道,她無意識的朝著後面後退著。
林月身上的氣味像是腐爛的味道,夾雜著腥臭。楊穎注意到她原本漂亮的臉如今已經(jīng)失去了血色,幾乎病態(tài)的蒼白。額頭上,兩翼見還有一些詭異的膿包,看著令人生懼。
林月憎恨的看著她,她怎麼會感覺不到楊穎的後退,看著她避若蛇蠍的樣子,心底更加的嫉恨了。
憑什麼她這樣的女人卻能得到幸福,而她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這五年,她在夜場混跡,一直注意各種問題,卻不想還是得病了,起初以爲可能只是普通的婦科病,但是慢慢全身開始發(fā)癢,開始疼,傷口腐爛,完全沒有癒合的癥狀,她纔開始著急,去醫(yī)院檢查查出來居然是艾滋。
按著醫(yī)生的要求應該是要隔離的,但她從醫(yī)院逃了出來。
那些治療,那些醫(yī)生的態(tài)度讓她感到恥辱。這麼多年爲了生存她放棄了自尊和驕傲,但是如今這個病連她僅剩的尊嚴都沒有了。
“林月,事情過了這麼多年,當年你不能嫁給晟或許是因爲我,但是五年後,所有的一切早與我無關(guān),你找我有何用!”楊穎淡淡的說著,捕捉著林月臉上的神情。
林月看著她的目光更加得罪憎惡了,一步步的朝著她靠近。
楊穎卻不停的往後退。
北北是她的致命弱點。哪怕是受騙,她也絕不能讓北北有任何的傷害。所以一聽到北北的聲音,她就徹底的失去了理智。
如今的林月已經(jīng)鑽進了死衚衕,哪裡還會聽她說話,眼底迸發(fā)著憎恨,咬牙切齒的說道:“想知道我爲什麼穿成這樣是嗎!”說著她扯下手上的手套,露出一隻佈滿血痕的手。
那雙手開始腐爛,發(fā)黑,發(fā)著淡淡的惡臭。手上的傷口已經(jīng)化膿,經(jīng)過處理但是似乎並沒有癒合的跡象,反而更加的惡化了。
林月滿不在乎的扯下脖子上的高領(lǐng),露出一個長滿了皰疹的脖子,脖子長滿了化膿的膿包。
看到林月的樣子楊穎更加的驚恐了,心底已經(jīng)明白了她得了什麼病。
“林月,你生病了應該去醫(yī)院。”看著眼前的林月,楊穎不忍直視。
林月冷聲的笑著,嘲諷的看著她:“不要貓哭耗子,我是生病了,是活不久了,但是就算活不久我也會拖著你。是你們讓我變成了今天的樣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已經(jīng)鑽了牛角尖,在她看來,原本美好的生活應該是嫁給言晟,與他結(jié)婚生子,哪怕不是恩愛的生活,至少也是平靜的生活。
而如今,她父親入獄,林氏徹底倒閉,她身敗名裂。
人在絕望時總會在別人身上找問題,永遠不覺得自己是有問題的。
楊穎不願多靠近她,嘴上依舊淡淡哪的說道:“你到過往好好治療或許並不是絕癥!”
林月冷笑著,眼底閃過猙獰:“我已經(jīng)不想再浪費時間了,現(xiàn)在我很痛苦,很痛想要早點解脫,可是我又不甘心一個人離開,你來陪著我怎麼樣。”
她說著伸手就要去啦楊穎,楊穎身子往後一縮想要逃脫,人卻被林月拽住了。
林月猙獰的朝著四周裝滿的炸藥,嘴角露出詭異的笑:“你怕什麼,怕我的病會傳染給你!放心,我會用別的方式讓你付出代價!”她說著朝著四周不起眼的角落指了指。
不看不知道,一看,四周角落已經(jīng)都對方了炸彈。
楊穎急切的想要拿手機出來撥通電話,但是卻被林月的話斷了。
“楊穎,從你進來的之前我就在這裡安裝了定時炸藥,只要你一個電話,立刻就能點燃爆炸,這裡頓時立刻化爲灰燼。我有你陪著,夠了!”林月指著四周的炸藥說道。
楊穎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月。
“你真是瘋了。”
林月笑的更大聲了:“我就是瘋了,從知道自己得病的時候就已經(jīng)瘋了。”
她說完拿出手機,按下言晟的號碼:“晟,你在路上了嗎,我會帶著你心愛的女人一起下地獄的!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自動安置的炸藥因爲她的電話啓動了爆炸裝置,從最角落開始爆炸。
楊穎想要逃走,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四周都開始爆炸。她拼命的尋找著四周能躲避的地方,但人沒有炸彈快。
整個倉庫的東西轟然倒塌,爆炸物滿頭飛舞。
言晟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倉庫爆炸的情景,緊握的手機的手頹然的鬆開,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
“穎兒!”撕裂般的吼聲,他衝著那爆炸去了。
穎兒,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麼多年,怎麼可以。
你不是在我耳邊說,以後我們還可以生個南南。
你不是說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了,你的保證就那麼不值錢嗎?八年前,我求婚的前一晚你偷偷的離開。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
爆炸聲,漫天的飛爆炸物,他瘋了般的朝著還在爆炸的倉庫奔去。
爆炸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整個倉庫只剩下一片廢墟,他拼命的朝著廢墟走去,徒手挖著。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你爲什麼實現(xiàn)不了你的承諾,說好的一輩子呢!”滿手的鮮血,他還在拼命的挖著爆炸物。
素來冰冷的臉上居然有了淚痕。
他不記得挖了多久,整雙手血痕累累,但是什麼都沒有。
冷冽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後了,他還在廢墟里面挖著,滿身的塵土,他木然的的挖著,眼底沒有任何的焦距。
“晟,夠了,警方會幫忙挖。”
言晟擡頭木然的看向他,許久才低聲的說道:“我已經(jīng)失去過她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了。我不能沒有她,北北更不能沒有她。”
那張冰冷的臉上已經(jīng)佈滿了痛苦,絕望的朝著冷冽說著。
怎麼樣的絕望才能讓冷漠的他說出這樣的話。
冷冽看著他,心底也是不忍的。
晟曾說,如果我能放掉她,早已經(jīng)放手了。我和她註定互相折磨。
這段日子,他們都以爲兩人終於修成了正果,楊穎卻又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是上天在作弄他們。
就像一場可笑的戲,正演的精彩居然戛然而止,結(jié)束了。
任誰都不會甘心。
“老大,挖到了一具屍體,你過來看看!”有刑警焦急的喊著冷冽去查看。
言晟猛的起身,朝著喊的那人奔去,看著那具不全的屍體,言晟又轉(zhuǎn)身離開了。
冷冽看了一眼,是林月,命令手下把她的屍體帶回警局。
“晟,你先回去,我們找到會通知你!”
言晟卻沉默著沒再開口,眼底幽深的冰冷再也沒有任何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