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秦七七試著伸手去摸對方，卻只抓到一團飄飄然的空氣。
漸漸，花香越發(fā)濃烈，秦七七想起被她毀壞過的花園，那是祁燁母親最寵愛的花兒。
秦七七忽而想起，她犯錯之後，祁燁當(dāng)時厭惡的眼神，她的心頭幾乎要窒息。
擔(dān)心再次犯錯的秦七七開始狐疑，到底是夢嗎？
爲(wèi)什麼感受如此真實？
她到底在什麼地方？到底怎麼了？
帶著疑惑，秦七七試圖掙扎。
耳邊傳來女子的哭泣聲。
當(dāng)秦七七終於睜開眼，臉色嚯地變青。
“你，你到底是誰？”縮了縮脖子，秦七七瞧著眼前這個身材單薄，擁有一頭黑色長直髮，並且穿著旗袍的女子。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叫盛歌，我不是找過你嗎？我叫你離開，離開原本屬於我的位置，我叫你離開祁少，但是你卻不聽……”女子的聲音似悲似嘆，還夾雜了一層諷刺，覺得秦七七很可笑。
“盛……歌，好吧，我不管你叫什麼名字，總歸我們無怨無仇，你爲(wèi)什麼總纏著我不放？”揚起倔強的小臉，秦七七底氣十氣地問。
“可笑，你爲(wèi)什麼要成爲(wèi)他的妻子，不，不可以，他曾經(jīng)說過，要娶我的。”雙手按住腦袋，那女子似在掙扎什麼。
“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他們都說，盛歌已經(jīng)死了，你怎麼可能再出現(xiàn)？”搖頭，秦七七不斷揉著眼睛，她一定是看錯了。
“哈哈哈，誰說我死了？我根本沒有死，就算我死了，也不準(zhǔn)任何人佔有他……他是我的，是我的……”這個女子幾乎癲狂地說。
“你，到底是人是鬼？”嘆了口氣，秦七七畏懼地問。
“哈哈哈，你怕了是不是？”那女子湊近，四肢被扭曲化，雙手直往秦七七的脖子上伸來，“我是鬼，哈哈哈，我是鬼，你害怕了吧？”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冷哼一聲，秦七七雖然昏呼呼的，但理智尚存。
脖子上沒有預(yù)料的疼痛，但秦七七依舊覺得呼吸困難，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哈，你不信，是吧？哈哈，相信我，你會死在這裡，卻沒人知道……”那個女子發(fā)出暢快的笑。
這笑聲只叫人毛骨悚然，秦七七大喘著氣，試圖讓自己恢復(fù)平靜。
不，她不能不明不白地死。
——
“人呢？突然就不見了？”下班之後，祁燁找遍了整個龍門，卻不見秦七七的蹤影。
“不，不知道……”黑鷹頭也不敢擡。
管家縮著腦袋，“白天的時候，少奶奶還下樓吃飯，跟平常看上去，沒什麼異常的地方。”
“小玖，張小玖人在什麼地方？”眼神一躍，祁燁立即問。
“少爺，我可以作證，小玖在廚房裡……”說著，管家便把小玖領(lǐng)了過來。
小玖滿身都是雪白的麪粉，蹦躂著跳出來，“燁哥哥，小玖在做蛋糕，小玖喜歡吃蛋糕……”
“統(tǒng)統(tǒng)給我下去找人，封鎖所有出口，不準(zhǔn)進，不準(zhǔn)出！”沉下聲音，祁燁冷聲吩咐，一時間整個龍門不對外開放，變得死氣沉沉。
彷彿睡了半個世紀(jì)，秦七七是被一陣刺痛拉回意識的。
“醒了！”管家尖叫一聲！惹得衆(zhòng)人心口一鬆！
黑羽側(cè)頭，看了祁燁一眼，“老大，人總算醒了。”
祁燁一言不發(fā)地盯著秦七七，只見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可言。
深呼吸，秦七七伸手按住小腹，擡頭便看到祁燁，然後是見過一次的黑羽。
“嗚嗚嗚，嗚嗚嗚……”小玖摸著淚眼豆子，別人都說，秦七七差點就死了。
“七姐姐……”不斷叫喊著，小玖凝望著秦七七。
“我，怎麼了？”坐立起來，秦七七總算有些許力氣，只是腦袋依舊暈乎乎的。
“中毒。”黑羽取出一根銀針，欲言又止，忽略秦七七昨晚被祁燁下藥，只強調(diào)，“我們是在玻璃房找到你的，當(dāng)時只發(fā)現(xiàn)你一個人，若不是祁少先一步把你抱出來，興許你中毒更深。”
頓時，秦七七明白，原來她聞見的那股香氣是某種毒藥。
“我化驗過了，長期吸收這種香氣，會導(dǎo)致你慢慢失去意識，最後渾身麻痹，失去呼吸，成爲(wèi)一具乾屍。”黑羽提醒秦七七。
秦七七嚯地吃驚，“是意外麼？”
“暫時還不清楚……”黑羽搖頭，在沒有確定兇手之前，沒有直接說這是一起故意傷人事件。
“統(tǒng)統(tǒng)下去。”忽而，祁燁冷聲吩咐，“黑羽，你留下來。”
擦了一把鼻尖，黑羽點頭，“哦。”
其餘人退了出去。
“在你昏迷的時候，發(fā)生過什麼？”祁燁把眼睛一瞇。
“我看到一個女人……”欲言又止，秦七七絞著手指，“如果我說出那個名字，你們肯定又要說我見鬼。”
“什麼意思？”黑羽不是很明白，祁燁卻秒懂，“又看見她了？”
“嗯。”秦七七點頭，“是她自己告訴我，她叫盛歌……”
“不可能！”黑羽的反應(yīng)比誰都要激烈，“盛歌早就死了，秦七七，你說要要憑藉證據(jù)，也許你只是在做夢。”
“我當(dāng)時在昏迷，你叫我拿出什麼證據(jù)來？我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我自己怎麼會躺在玻璃房裡。”沒好氣地說著，秦七七瞪著黑羽。“是你們問我，我纔回答的，要不然，我肯定不會提起這件事，我自己都覺得怪異。”
見黑羽始終不信，秦七七閉了閉眼。
“描述一下。”頎長的身子倚靠在牀頭，祁燁深邃的眸子，定定地落在秦七七身上，“說說，盛歌長什麼樣子？”
“旗袍。”因爲(wèi)每一次夢見盛歌，那個女人都衣著深綠色旗袍，大腿以下的部分都是開叉的，秦七七皺眉，繼續(xù)回憶，“長頭髮，直的，沒有染色，是純天然的黑色，她長得……叫人看不清，但皮算不上來，但也絕對不黑，是典型的江南女孩，個性比較內(nèi)向……”
欲言又止，秦七七擡頭，杏色的世界充斥著祁燁那張冷峻的臉龐，脣齒輕啓，“她說，她是你的妻子。”
“我去，不是真的吧？難道真的是活見鬼嗎？”伸手一拍腦袋，黑羽只覺得不可思議，“完全正確。盛歌就是江南女孩，而且是長頭髮，在沒當(dāng)兵之前，她也的確最喜歡穿旗袍……當(dāng)年，我可被她那小模樣深深吸引住的……只不過，盛歌喜歡的人從來就只有祁少。”
“打住。”蹙眉，祁燁顯然不想繼續(xù)討論下去。
“你先好好休息，餓了叫我。”起身站直，祁燁拽著黑羽便往門外走去。
砰一聲，門合上，秦七七拉緊被單，先前她與死神擦肩而過，此刻依舊心有餘悸。
盛歌……你到底是人是鬼，爲(wèi)什麼要盯著我？
這般想著，秦七七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陰森起來！
——
“爲(wèi)什麼攔著不讓我說？”撩開帥氣的髮型，黑羽微微勾脣，只覺得祁燁有些不夠意思，即便娶了秦七七，卻不願意告知秦七七他的過去。
“怕什麼，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就算你曾經(jīng)和盛歌談過戀愛，這也沒什麼，反正她人也不在了……”悵然若失，黑羽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釋然地說，“人應(yīng)該朝著前面看，而不是永遠活在過去裡，就衝你現(xiàn)在願意結(jié)婚，我就該給你點個贊，至於盛歌……我還是覺得，你應(yīng)該找個時間和機會，跟秦七七解釋清楚……如果，你真的在意你的妻子，那就不要有隱瞞。”
“黑羽，你不知道……我和秦七七……不會因爲(wèi)盛歌有問題。”抓了一把頭髮，祁燁心中煩躁的很，“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我不知道是誰，利用盛歌的身份在傷害秦七七……盛歌的死，我確定過……”
“什麼？”黑羽吃驚，“竟然有人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作怪？”
“沒錯，我不知道是誰……”祁燁的神色帶著一些掙扎。
“會不會是你熟悉的人？”黑羽質(zhì)問，“而且還認(rèn)識盛歌，並且對盛歌的習(xí)慣很熟悉。”
“我會抓到他……”聲音裡含著篤定，祁燁捏緊雙拳。
“對了，你好好照顧小妻子，剛纔就差一點兒，她就……”聳肩，黑羽衝祁燁橫去冷冽的眼神。
秦七七差點就死了。
祁燁再也不想經(jīng)歷那種心疼，幾乎是無法呼吸的疼。
“你回去吧，照顧她。”說完，黑羽幫祁燁把門打開。
——
門被推開的時候，秦七七再一次被驚醒。
“是我。”察覺到秦七七顫了顫，祁燁看了她一眼，然後走過去，坐在牀邊上，“餓了麼？”
“有點。”秦七七直言，“我想吃點米粥。”
祁燁點頭，吩咐管家煮飯。
大約三十分鐘，美味的營養(yǎng)粥完成。
“來，張嘴。”即便秦七七沒傷到手指，祁燁硬要喂她吃。
古怪地看了祁燁一眼，秦七七張了張嘴，慢騰騰吃下一口，“其實，我可以自己來吃。”
“別動，我餵你。”祁燁沒好氣地說，“本少爺餵你，躲什麼躲？”
哎，祁少的脾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稍微改改，秦七七扯脣，皺眉說，“太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