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慕曜爵牽著葉小溪的手走到慕老爺子面前，他聲音一如往昔的恭敬，彷彿之前那通電話從未發生過。

唯有眼底的凜然，在提醒著慕老爺子，他的孫兒此刻對他已然充滿防備。

慕老爺子心中無奈，低沉地嘆了口氣，原本犀利的眸光稍微柔了些，緩緩落在葉小溪的身上，不著痕跡地仔細打量起來……

幾個星期不見，這丫頭似乎又瘦了些，臉色怎麼比之前住院時更差？

看著葉小溪眼圈通紅明顯哭過的樣子，慕老爺子不由皺了眉。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容貌，慕老爺子卻不由自主想起當年最後一次見到雲嬋，那一次，雲嬋也是紅著眼圈，素白的小臉滿是淚痕……

想到雲嬋，慕老爺子眼底的冷硬又褪去的許多，對葉小溪心底不由騰起濃濃的愧疚和疼惜……

慕老爺子目光慈愛地看著葉小溪，心中百轉。

這丫頭爲什麼會哭？難道是自家孫兒欺負她了？

想到這種可能，慕老爺子胸口彷彿堵了一股氣。

如果不是自己當年做的孽，如果眼前的這兩個人，不是他的孫子和外孫女，他多想看自己的孫兒娶回合心意的妻子，替自己乖巧可人的外孫女出氣，修理欺負她的臭小子……

可是——

慕老爺子忍不住閉了下眼，心底越發沉重。

葉小溪心中發緊，感覺慕老爺子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可她不能繼續沉默下去，這樣太不禮貌了。

葉小溪心中一橫，脣角扯出一抹笑，硬著頭皮點頭和慕老爺子問好：“慕爺爺，您好。”

再次從葉小溪口中聽到那聲爺爺，慕老爺子心底複雜萬分……

看到慕老爺子沉重掙扎的表情，慕曜爵心中一沉，擔心慕老爺子會在葉小溪面前說什麼，他不由在慕老爺子開口之前，率先打破滿室寂然。

“祖父，您先稍坐片刻，我去樓上換件衣服。”雖然話裡只說了自己，可他攥著葉小溪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毫不猶豫地拉著她一起走。

慕老爺子一看慕曜爵的舉動，就已經猜出幾分他的想法。

雖然慕老爺子也想過，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葉小溪，讓她自己來選擇，但是事到臨頭，他真得狠不下心去傷害這個從小就被父母虐待的可憐孩子……

她是他和阿嬋的外孫女啊！

他怎麼捨得傷害她？

葉小溪沒想到慕曜爵會直接要帶她離開，她有點沒反應過來，邊跟著慕曜爵的步伐走，邊扭頭看慕老爺子，想了想，她不由趕緊說道：“慕爺爺，我，我先失陪了。”

說完，葉小溪才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倫不類的，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出葉小溪的爲難，慕老爺子慈愛地笑了笑，向她揮揮手：“去吧，穿暖和點，別讓曜爵擔心。”

慕曜爵聽到這話後，眉心微凝，心底越發拿不準慕老爺子這次來雲港市究竟有什麼目的？

葉小溪一直膽戰心驚的，直到回到臥室才長舒了口氣，擡手摸了摸額頭，聲音發緊地說：“大叔，剛剛真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