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我……”杜清雅一點點挪近沉思中的墨連煜,雙手緊緊拽著衣袖,本能地想要阻斷他的想法,因爲連續發怔的表情讓她惶恐不安。
這個男人是她可以用命換來的,好不容易解決了不利因素,現在他的眼裡只能有她……擡起的眼底盡是擔憂、依賴。
拉開一點距離,墨連煜回神,站起身,塞好多餘的被角,“你就這裡好好休息吧。”在杜清雅搖頭的抗拒中,一點點抽回自己的手掌,轉身離開。
空落落的雙手還舉在半空之中,想要看見的那個人卻已經帶著他全部的注意力轉身離開,哐當的關門聲後,徹底隔開兩個世界。
空蕩蕩的走廊上,叫罵聲在樓道的那一端持續不斷地響起,蘇言站在房門後不知疲倦地用力踹著門,表示她的憤怒,她的有眼無珠。
從小到大一直以來都是隻有她搞惡作劇作弄人的份嗎,但是現在她的一世英名全都會再這個叫杜清雅的女人手裡。
她不只是工於心計,而且完全心思歹毒,杜清雅就像是一條渾身淬滿毒液的巨蟒,瘋了的女人看見誰就咬誰。
“好好看著她,必要時候可以堵住她的嘴。”墨連煜聽著持續不斷蹦出的那個名字,手緊緊握住拳頭,每個細胞都好像在膨脹。
深邃的眼眸好像要穿透厚厚的木板,直接逼近女人的心臟。
“墨連煜,你最好不要放我出去,不然我真的會一腳把她踹進湖裡。”聽到熟悉的聲音,蘇言重新恢復自己的精氣神,大聲嚷嚷著。
墨連煜就是一個打折不扣的傻子,被一個女人耍了都不知道,更可氣地還一直緊緊摟著她,關心她,這天翻地覆的態度轉變無疑是給那個女人往上篡位的機會。
“墨連煜,你居然不相信我這個救過你命的恩人,我告訴你就是因爲我發現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纔會來陷害我的,是她自己跳的水,你到底有沒有聽到?”
蘇言拼命地拍著房門,感受著外面的鴉雀無聲,“墨連煜,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長時間的沉默,無人應答,蘇言重重地踹了一腳,“墨連煜活該你被騙,我他媽真是有病纔會管你的破事。”大聲的辱罵之後,蘇言真的直接鑽進自己的被窩裡。
“大哥,你?”蘇言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墨嘯琛的耳朵,看著擦肩而過的墨連煜,張合的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一進門的時候就聽見杜清雅落水的消息,據說差一點就要一命嗚呼,這麼大的動靜搞得墨宅人心惶惶。
聽著蘇言的說辭,聯繫著杜清雅重重陰沉的表現,他更願意相信蘇言的話,因爲出事的地方那裡是根本沒有攝像頭的,知道這件事的恐怕只有真正瞭解墨家的人,杜清雅恐怕就是其中的餓一個。
跟何況看她先前動用心機的樣子,顯然很難令人相信她是被人推下水的。
只是不知道大哥爲什麼會無視蘇言的解釋,而且還把她關在這裡,這樣做事含糊不清的樣子根本不是墨連煜的處事風格。
看著幾個女傭守著的門口,墨嘯琛神色嚴峻地看著那個角度。
“都給我出去。”一陣嘈雜之後,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杜清雅無力地垂下自己的手臂,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眼前還浮現著墨連煜離開時的情景,臉上雖然還殘留著關切的神情,但是僵硬的面部肌肉已經出賣了他最真實的情感,他在乎蘇言的話,更準確的來說,他在乎那個名字。
縱然自己抓住了他內心最深的把柄,用命換回來的也只是短暫關切的眼神,終究還是敵不過那個女人,杜清雅扭曲的臉上出現一絲絲裂痕,咬緊的嘴脣抑制住自己即將噴涌而出的怒吼。
一推開門,墨嘯琛就看見這樣的杜清雅,沒有那塊遮擋的屏幕,猙獰扭曲的面容,他看著格外清楚,臉上不由露出諷刺的笑容,是對自己這麼多年來被欺騙的無奈,還有對深深處於謊言之中大哥的可憐。
“我不是說都出去嗎,是誰?”貫穿的冷風,杜清雅好像找到了一個出氣的對象,轉過的頭,還沒說上幾句,就看著倚著門口含笑的墨嘯琛。
“嘯琛,怎麼會是你?”就像瞬間脫皮一樣,杜清雅憤怒的臉龐迅速染上幾抹笑意,虛弱的雙手招攬著墨嘯琛,“你來這裡坐會吧。”
看著一動不動、保持冷靜態度的墨嘯琛,杜清雅突然覺得自己也有些看不透這個大男孩,以前墨嘯琛總是以她爲中心努力地陪她玩耍,分享她的心事,但是這次回來以後她發現這個陽光大男孩有著看不透的深沉。
對她充滿著冷淡,充滿著懷疑,每一句話都保持著深深的距離感,這讓她倍感煎熬。
“嘯琛,這次回來,我發現你變了。”看著沉默的墨嘯琛,杜清雅露出苦惱的笑容,努力打破他們間的冰冷。
“人總是會變的,只是分變好還是變壞,杜清雅,你覺得你是屬於那種呢?”一步步靠前,墨嘯琛徑直坐在邊上的沙發上,探究的眼神一如既往,一句話讓杜清雅的笑容瞬間凍滯。
“嘯琛,你在說些什麼?”反應過來的杜清雅迅速掩藏點自己的尷尬、僵硬,“我一直都沒有變,我還是那個杜清雅。”
燦爛的笑容一如當初,是,她一直都沒有變過,只是從一開始他們就識人不清而已。
“嘯琛,以前你從來不會對我這樣冷冰冰的樣子,是不是你還在介意我離開的那件事,我已經解釋過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也不想把你拖入這一趟渾水之中。”杜清雅急切地解釋著,沙啞的嗓音發出連連的咳嗽聲,一臉真摯地看著墨嘯琛。
如果是以前,一個虛弱的眼神就能立刻融化自己堅硬的心,堅定不移地相信著這個女人的話,但是現在他只是聽出了濃濃的欺騙和利用。
這麼多年,他不知道在杜清雅的擺佈下做了多少可笑又可恥的事情,總有一天,他會把這一切都原封不動地重新還回給這個女人。
“我聽說你落水了?沒事吧?”收斂點自己的怒火,墨嘯琛擡頭怔怔地看著杜清雅。
雖然沒有正面應答自己,但是心情還是一下子舒展開了,墨嘯琛也是關心自己的,杜清雅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沒事,還好。”
“聽說這件事和蘇言做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墨嘯琛一動不動,分辨著語言的真僞。
微微低下頭,杜清雅很爲難,“其實,這件事,蘇言她不是故意的。”半推半就,字裡行間無一例外都在證實著這件事。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感受著墨嘯琛的憤怒,杜清雅好像又看到了希望,泫之慾泣,“我只是說了幾句話,就感覺後面有一雙手直接把我推了下去。”
“我只記得蘇言說她是蘇落淺最好的朋友,嘯琛,蘇落淺她到底是誰啊,你認識嗎?”茫然的大眼睛手足無措,朦朧地看著墨嘯琛,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孩子。
蘇落淺是誰?一個花了大價錢要求自己收集資料的女人現在卻在這裡裝作好像從來沒有聽見過這個名字,差一點他就要被這個女人驚豔的表演能力折服了。
“那個時候所有的傭人都不在現場,而且那個地方也沒有攝像頭。”
“是嗎?可能是她故意想避開這些下手,現在想想都覺得好可怕。”說著裹在被窩裡的手掌不由打著顫,好像真的陷入先前恐怖的回憶中。
的確那個地方是最佳的場所,站在對面的自己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所以自己纔會敢於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在這樣的場合下,所有人都只會相信弱者。
墨連煜不例外,墨嘯琛更是如此。
看著這樣的杜清雅,墨嘯琛都覺得有些可笑,原來她不只是想要把蘇言拉下水,真正的意圖是背後的蘇落淺。
杜清雅想要得到什麼,恐怕是要重新得到大哥的心,徹底掃清所有的障礙,墨嘯琛突然之間明白了他所有的意圖。
“你是不是喜歡我大哥?”墨嘯琛一臉嚴肅地盯著杜清雅。
一直以來這都是她迴避的問題,縱然以前墨嘯琛幾次三番地求證,她都總是含笑著避開問題,不是她不想回答,只是害怕做出取捨,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只賭注在一個人的身上,所以她選擇逃避。
看著神色嚴峻地墨嘯琛,杜清雅沒想到會舊事重提,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得不做出取捨,“嘯琛,我喜歡煜,一直以來都是,對不起。”低著頭,杜清雅袒露著自己的心聲,無奈地看著墨嘯琛。
“我這次回來就是爲了他,嘯琛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他。”杜清雅灼熱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墨嘯琛,真摯地宣泄著自己的情感,尋求著幫助。
“杜清雅,你以爲我是什麼?”墨嘯琛冷笑地看著杜清雅。
沒有失去初戀的憂傷,墨嘯琛的內心只是感受到一陣挫敗,到這個時候這個女人想到的還是利用,難道他只是杜清雅達成慾望的工具?
“嘯琛,對不起,愛情從來都是你情我願,我真的很抱歉。”
“杜清雅,你不會是以爲我看上你了吧?”墨嘯琛站起身,嘲諷地看著躺在牀上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
“嘯琛,你?”看著猛然轉變的額臉色,語氣中的嫌棄清晰可見,杜清雅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有些人註定是最好的戀人,比如墨嘯琛;只有一部分人才是真正想要的愛人,比如墨連煜。
“杜清雅,麻煩你編制謊言的時候盡力掩蓋住竊喜的笑容,知不知道你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個受害人。”在杜清雅愕然的臉色中,墨嘯琛一字一句地嘲諷著。
還沒等反應過來,墨嘯琛直接摔門而出,這樣的杜清雅,自己已經沒法再和他多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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