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伸頭看了一眼,說:“咱們走,這地場不能呆了。”
汽車旅館的老闆也跑過來,嘴裡唧唧歪歪不知道叫嚷著什麼。兩人快速離開,上車駛出了院子,亂哄哄的汽車旅館,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
江洋下意識回頭,透過骯髒的車窗,他隱約看到艾麗西亞站在木廊前向他們的車子張望,那張漂亮的金髮女人的臉,一閃即逝。
“現在幾點了?”向日葵似乎有些緊張,他駕車的動作有些僵硬。
江洋看了一眼腕錶,說:“八點多點,你才睡了兩個小時,要不我來開車,現在我們去哪裡?”
“哪裡都不安全。”向日葵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說完他也覺得不妥,又笑了道:“找個安靜的不打槍不殺人的飯店,吃早飯!”
最後向日葵把車子開到市中心的一家看上去很氣派的酒樓前停下,門前有保安,保安都穿著黑色制服,腰間帶著手槍。
“這家是圖裡大酒店,三層樓,整個約克鎮最高的建築了,據說還是中國建築隊給蓋的樓,老闆也是華裔,上次執行任務我就住這裡,跟老闆有過一面之緣,住在這裡很舒服,吃得也好,缺點是太招搖,好多眼睛都盯著這裡,不如昨晚的那家汽車旅館安靜。”向日葵把車子停好,兩人下車。
江洋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美式迷彩服有些突兀了,這裡進出的人都是比較正裝的,當地人就是土褐色的袍子,質地很好的那種,外國人幾乎都是西裝,女人都是華服,這裡纔是聯合國的樣子。
向日葵穿著一件休閒的西裝上衣,江洋跟在大老闆樣子的向日葵身旁,十足就是個跟班保鏢了。
向日葵輕車熟路走在前面,江洋心裡想,這傢伙對這裡這麼熟悉,爲什麼昨晚卻要去那個汽車旅館吶?這裡目標大?扯蛋,特工都明白一個道理,越是高檔越是奢華的場所,越是安全。大隱隱於市,下里巴人的地場才危險,汽車旅館,三教九流的落腳點,那纔是最危險的所在。
除非……
江洋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除非向日葵計劃好了要去那裡,在那裡他方便跟什麼人接頭,就像自己一大早跟個美國女人*一樣,那裡的確很方便。
江洋越發地害怕起來,這麼多年的影子特工生涯,一個人他不害怕,跟戰友在一起他更不害怕,害怕的是,身邊的戰友是個可疑的人,這種危險,防不勝防!
郭健說過,當你在行動中遭遇自己不可掌控和無法戰勝的危險的時候,可以終止行動或者上級彙報情況,聽候上級指示。
現在的江洋沒一個汗毛孔都是張開的,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必須採取行動了,再不行動,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可是,怎麼辦吶?給大衛劉打電話?還是突然消失退出這個任務?
一秒鐘的時間,江洋猶豫了,他硬著頭皮跟在向日葵的身後,全身的所有神經都高度戒備,只要稍有不對頭的情況出現,他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向日葵就跟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走上了二樓,二樓圍欄裡面是個鋼琴餐廳,稀稀落落有幾個人在用早餐,一架乳白色的三角鋼琴後面坐著一位白裙黑髮美女,正在演奏致愛麗絲。
江洋有些恍惚,彷彿一下子從危機四伏的中東戰地回到了文明世界。
“坐吧,這裡提供麪包、煎蛋還有牛奶,就是貴得要命!”向日葵一屁戶在一張沙發椅上坐下,示意江洋坐在他的對面。
侍者過來了,彬彬有禮,居然是白種人。江洋有些少見多怪,他看了半天菜譜,果然貴得離譜,一個單面煎蛋就要十美元,一個全麥漢堡要五十美元,一杯純牛奶要二十美元。
江洋掏出來一百美元,聳聳肩道:“真他媽的貴!”
“約克鎮就是冰火兩重天,”向日葵也掏出來一百美元,侍者收錢走開了,他接著說:“在這裡,圖裡大酒店,一個*一夜要五百美元,可是出了這個酒店,隨便一個酒吧,再漂亮的酒吧妹,五十美元,你讓她給你舔*都行!”
“呃……”江洋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他四下看著,想要找到向日葵說的價值五百美紙的*。
“看什麼吶,美女這裡有的是,但是下午纔出來,今天頭午咱們去見麥肯迪,下午回來這裡休息,到時候找兩個按摩女,咱哥倆好好放鬆放鬆!”向日葵情緒突然很好的樣子,侍者端來早餐,兩人一通狼吞虎嚥。
儘管江洋有些心理準備,可是當走進麥肯迪的高牆宅院之後,還是被眼前的奢華震驚了。五米的高牆把院裡院外攔截成兩個世界,院外灰黃一片戈壁的大背景,院內卻是春意盎然,一片綠洲,一座人工游泳池,幾個三點式美女在戲水玩耍。
一個白衣管家走上前,右手撫胸鞠躬,請江洋和向日葵沿著白色鵝卵石鋪就的甬道向一處亭榭走去。
向日葵嘖嘖兩聲,用漢語道:“石油大亨,果真是土豪金!”
“咱哥倆把他給搶了得了。”江洋斜眼看圍牆上和房頂的護衛,都帶著AK系的步槍,還有幾挺機槍在角樓上架著。
“那能搶多少錢,這老東西隨便一個油田就能買這樣十個宅院了,咱們搶他的油田!”向日葵眨眨眼睛道。
白衣管家始終面帶微笑,他們被引領到院落當中的一個四方的具有伊斯蘭風格的亭榭中。四個石凳,當中一張石桌,地上鋪著厚厚的阿爾泰羊毛毯。
麥肯迪長得很是肥碩,一身的真絲白袍,禿頂,泛著油光。他在品茶,茶葉通過絲綢之路流傳到兩河流域,伊斯蘭石油大亨們,每天都要享用昂貴的中國茶葉。
一個幾乎全裸的希臘女神般的歐羅巴血統的美女跪在毛毯上爲他布茶道,江洋被女人優美性感的曲線誘惑了一下,他旋即就深深自責,自己好色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吶?
四方平頂亭的四角各站著一個黑衣保鏢,他們戴著墨鏡,背手擡頭挺胸,一動不動,彷彿他們就是這個亭子的一部分。
管家走上去,對麥肯迪鞠躬道:“王爺,他們來了。”
麥肯迪擡起頭,舉手招了兩下,管家回頭用純正的漢語道:“我家王爺請你們上來。”
江洋頓時覺得很糗,這傢伙居然懂漢語!那剛纔兩人的對話豈不是全給他聽了去?向日葵卻不以爲然,哈哈大笑用當地語道:“尊敬的麥肯迪王爺,是真主安拉把我們派到您的身邊,我們胡狼亞裔組原以爲您效勞!”
江洋也把右手撫在左胸道:“願真主保佑您幸福平安,我尊敬的麥肯迪老爺!”
“坐下吧,這是你們中國的普洱茶,要不要試一下!”麥肯迪沒有什麼架子,親手拿了兩個細瓷茶盞擺在他的對面,歐羅巴美女站起來,她的胸宛如搪瓷般光潔圓潤,就那樣赤果著,驕傲地挺在那裡,江洋有種想要觸摸的衝動。
美女爲他們倒了茶水,又退到一邊,微笑跪坐下。江洋和向日葵就在兩個石凳上坐下來,向日葵說:“我們是狐狼亞裔組,我們都來自中國,但是我們在法國傭兵營訓練了五年,在北非作戰五年,他是刺頭,狙擊之王,一個人打死過利比亞戰場三百名狙擊手,我是毒葵,擅長製造詭雷和暗殺,我們的價錢很公道……”
麥肯迪擺手打斷了向日葵的話,他問道:“亞裔組就你們倆人?”